病房里响起“啪”一声。
贺明麒一巴掌拍在柜子上。
向来就没耐心的贺明麒被只知道哭死闭着嘴的何晓气得把他秀发扯断几十根。
“何晓！”贺明麒腾地站起身，意识到是在医院病房后的他闭眼长叹，右手往后拖动椅子再次坐到何晓病床旁，继续苦口婆心地劝：“你知道自己全身有几处伤口吗？你知道打进你身体那颗子弹伤到你那吗？你知道要不是我们刚好出现在哪你会如何吗？！”
贺明麒撒摁住何晓肩膀，迫使她仰头看着自己眼睛，“我告诉你何晓，我们要是没出现在哪，你会被抓回去，会继续被虐待。久而久之，你会因为身上的伤口不治而亡，会死在那个囚禁你的地方，你死后无人会知道。那个囚禁你的人他能悄无声息都让你消失，你知道吗？！”
进来的翟斌听到这声音急忙推门进去，三步并两步去病床前拉开被愤怒冲昏头脑的贺队长，用身体推着他往病房门口去。
贺队长已经彻底没了耐心，嘶吼道：“你告诉我到底是不是苏瑾囚禁的你？他囚禁你是不是因为你知道关于苏源的死亡真相！”
贺明麒这一声后响彻医院走廊。
翟斌一路推着他去楼道，进去后才松开人。
“操！”贺明麒怒骂，一拳捶在墙面。
冷白墙面瞬间染上淡淡血迹。
翟斌啧一声，过去拽住他手腕把人往后一推，“你冷静点儿！”
“我怎么冷静？！”贺明麒冲过去揪住翟斌衣领，怒瞪着他，“你告诉我怎么冷静？何晓社会关系简单，从进到苏家后再也没跟苏家以外的人接触。囚禁她的人除掉苏瑾不可能是别人，而且从她下体提出来的精/液/化验证实那个人就是苏瑾！”
“然后呢？”翟斌反问，“纵然囚禁何晓的人是苏瑾，那也得何晓报案才可以治苏瑾的犯下的罪！这跟去年苏源的死亡有何关系？”
贺明麒没了话，推开翟斌退后靠在墙根，颤抖着摸出烟和打火机，点了好久才把烟点上。
猛吸几口后，他才说话，“我知道，所以我才想让何晓自己说出来。”
贺明麒烦躁地揉着头发，头低垂着，“可是她不说，她什么都不说，甚至于对是谁把她囚禁的她也不吭声。”
翟斌微叹，顿了几秒走去贺明麒身前半蹲下。
片刻，他抬手拍了拍贺明麒肩膀，“明麒，苏源的案子已经结案，去年就结案了。杀死他的是已经死亡的孙大军，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为什么你还要去查？”
“翟斌，你真的相信孙大军的死亡原因吗？”贺明麒微仰着头，通红眼圈直盯着翟斌漆黑眼眸，“按照他们所说，孙大军刚死就直接拉去火化。这点你不觉得奇怪吗？他们这是强制火化！”
苏源死亡案件贺明麒避嫌并未参加调查，可他对案子一直十分关心。
去年孙大军认罪的时候，他曾提出反对。
可当时所有人都不相信他，为此他还大闹一番，后来还受了处分。
宣判案件结果那天，贺明麒便开始暗地里调查。
直到现在他都没放弃。
“可是孙大军已经死了，人都不在了你要如何调查？”
“他还有家人。”
翟斌摁住贺明麒，“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从那得到什么消息了？”
“孙大军是死于摄入过量海/洛/因。”
翟斌顿时蒙了。
孙大军在监狱服刑，怎么可能接触到海/洛/因？还摄入过量死亡？
恢复平静，自知刚才行为有些唐突的贺明麒再次推门进入病房。
何晓还是维持着刚才的姿势，靠着床头呆呆地看着窗外。
脸色寡白，眼圈泛红，眼窝深陷。
那张脸，比起以往恐怖了几分。
贺明麒轻手轻脚过去，将翟斌提来的营养粥放在柜子上，低声说：“抱歉，刚才不应该那样对你。给你带了粥，你要是觉得饿就喝点。”
他没再坐下，转身走向门口，手触及到门把手时顿了顿，侧身说；“何晓，苏源人有多好想来你们苏家的人比我清楚。那样好的人，不应该死得不明不白。”
何晓没回答，门关上时两行泪从其眼角话落。
她紧闭双眼，被子里的手紧紧攥住，指甲嵌入肉里。
接到贺明麒电话时，苏绾卿和林安以及孙家两兄弟正打算去吃饭。
“前面把我放下，我去趟医院。”苏绾卿锁了手机，抓了抓头发，“去翠兰居吧，记我账上，叫上青羽他们。”
停稳车，林安从杂物阁里拿出一把左轮手枪，“拿着。”
“安安，我是去医院不是去地狱。”苏绾卿话刚落，就见林安的死亡凝视，犹豫三秒还是接了过去。
孙越凑了过来，“这是犀牛左轮手枪吧。”
“嗯，60DS型号。”林安抬眼瞥眼孙越，脑海里忽然闪现他打萧安那一拳，蓦地笑出声，“阿越啊，你知道你今天打的那个人是谁吗？”
孙越当然知道，事后他去查了。
某人悻悻耸肩，趴在副驾驶椅背后，可怜兮兮地说：“老大，要是萧家找我报仇，你可得护住我。”
萧安的爷爷可是战功赫赫的老战士，他爸则是在政界有着响当当名号的大人物，而他的五个表兄弟现在都在军队，且职位不低。
惹到萧家的大宝贝萧安，那简直找死啊。
苏绾卿轻叹，转身去看孙越，给他一个“爱莫能助”的温柔眼神，“阿越啊，日后萧安找你报仇，别说你我认识。”
“老大，你说打得好的时候顾三爷在旁边。你说他会不会告诉萧老板呢？”孙越抛出他最后底牌，他就是要被报仇，也得拖上他老大！
苏绾卿没回答，笑容逐渐变态。
林安打破孙越最后的希冀，“阿越啊，顾三爷早已经拜倒在你老大的运动裤下。你觉得他会为何萧老板的兄弟情而放弃貌美如花的媳妇儿？”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孙越反驳。
“那是旁人，像顾三爷这样的大情种，是反着来的。”
林安挑眉轻笑，笑意盈盈的眼眸对上一脸茫然的孙越。
“兄弟如衣服，女人是手足。”
苏绾卿噗嗤笑出声，将枪塞到棒球服外套里。
那口袋够大，刚好能装下，从外面看也看不出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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