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没发现徐野踪迹。
—绾绾，徐野半点消息都没有。
—邪神，我们没找到你要的人。
—没找到徐野。
—他家里东西都在，但周围的人说他已经很久没回家。
—在你走后，他辍学了。
—你走后，上安一中再也没人见过他。
—没消息。
……
苏绾卿面色凝重，恢复平静的眼眸里渗着淡淡怒意和今日得知那些后的半分愧疚。
如果当初她接了那电话，或者回复他一条信息，那他是不是不会参加秃鹰计划？
悔恨占据半腔，脑海里不断浮现她离开秦南那天。
身着校服的少年脸上满是血迹，迎着狂风骑着摩托追在她车后。
她看到他了，她也知道他肯定看到他。
可她并未停下，她走了，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把他丢下了，连同着以往的一切全都丢下！
她把将她奉为神明的少年扔在那个她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回去，埋藏着诸多恶灵，暗无天日散着恶臭的深渊里。
是她杀死了少年，杀死深渊里爬上来的少年。
屋内未开灯，窗外的光亮透着落地窗洒进来。
苏绾卿独自一人坐在羊毛毯上，背靠着沙发，一条腿在地板上弯曲着，一条腿曲起。
搭在曲着腿的膝盖上的手臂紧握着早已黑屏的手机。
上安的一切她不愿去触碰，连带着曾经跟着她有着亲密关系的徐野她也不想再搭理。
可现在……
良久，苏绾卿睁开紧闭双眼，死死盯着头顶水晶大吊灯一分钟后才坐正解锁手机。
微暗的环境里，手机屏幕的光亮映照在苏绾卿苍白脸颊上。
玉指在手机屏幕轻点几下，找到号码后拨了出去。
“是我，之前你所提议的我答应了。不过我有个条件。”
苏绾卿的答应在对方的意料之中，不过这么快倒是在他意料之外。
他并未让这位能力卓绝的他们后辈里的年轻翘楚等太久，轻声回复她：“你说，只要不触及我利益，影响不到我的销售渠道。我都可以帮你完成。”
“任何时候你的人都不能伤害到顾言洲。不管在秦南还是安南洲或者南齐，更甚者在境内外你都不能伤害他。”
“苍梧，你这话是在告诉我顾言洲是你弱点吗？”
对方轻笑，笑声持续了好几秒。
“苍梧，站在顶峰的人是不能有弱点的。你叱咤三方这么久这点道理你不是不明白，为什么明知故犯？”
苏绾卿没吭声，就这么握着手机。
“你要知道，顾言洲不过是个在秦南只手遮天的顾家三少爷，就他那样的在这个圈子里比比皆是，你为什么非得要护着他？你就不怕有人拿他威胁你？”
“所以我说了，你的人任何时候都不能伤害顾言洲！”
苏绾卿语气微沉，话里的怒意陡然加重。
双方沉默，片刻后她又说：“能拿他威胁我的只有你。所以莒南，把嘴给我闭严实了，也别想着对他做什么。让我知道，你这辈子都别想有安稳日子过。”
“行。”电话里传来略显轻松的一个字。
两人再次沉默，可都没挂电话。
少顷，莒南再次出声：“我还有两个问题。一，你为什么不护着徐野？二，为什么你会选择顾言洲而不是我。”
“徐野是南齐霍家第一届的极化地狱的获胜者。他能独自一人从地狱之林逃出去，你觉得我还需要保护他？”
莒南哼了声，“第二个问题呢？”
“她是我哥给我定下的未婚夫。”
这话惹笑莒南。
他太清楚苍梧是什么性子，要真的只是因为顾言洲是苏源定下的人，苍梧定然会用其他方式去报答，而不是真的和他领证共度余生。
“我只是想要知道我到底输在哪。”一会儿，莒南再次询问。
“因为他会坚定站在我身边，我做什么他都会陪着，甚至于可以陪我去死。”
“我也可以！”
电话里的人厉声接了这话。
苏绾卿微微扬了下唇角，语气不似方才，可却更加刺骨，缓缓一句：“莒南，你爱自己胜过于爱我，可他顾言洲爱我胜过于爱他自己。”
室内再次恢复寂静。
少女将手机随意扔在桌面，拿起烟盒和打火机起身去阳台。
她靠着围栏，指间夹着烟，就这么看着阳台上的小桌子。
想起和顾言洲在哪的短暂愉快时光。
苏绾卿突然想起句话。
缘，妙不可言，言之未尽，尽在眼前。
……
青江带着所查到的关于尚云奇贩/毒的资料来时，顾言洲刚结束鸢盟的远程会议。
“三爷，这是尚云奇的犯罪资料，已经整理好。”
将资料放下，青江立即退去旁侧站着。
这些资料是他们折了一个华商洲的卧底，两个鸢盟的兄弟换来的。
时间长达一年。
这些资料只要交到警方手里，尚云奇便难逃法律制裁。
不仅如此，苏源的案件也会重新开启调查。
顾言洲并未着急打开文件袋，骨节分明的手指拂过冰凉毫无温度的文件袋，眼底蕴藏着自己都未意识到的怒意。
时至今日，他还是不明白，为首苏源会和尚云奇联系上？
难道他也贩/毒？
还是他吸/毒？
这些问题他尚未调查明白，故而此时还未到把资料交给警方的时候。
忽地，手机铃声响起打断室内的静寂。
是顾志成！
顾言洲眉头微蹙，下一秒起身拿着文件袋起身走去背后的密室。
青江站在那并未移动，甚至于视线都不曾朝那看一下。
手机铃声断的同时，顾言洲从密室出来。
手里的文件已经不见。
他步子加快，走去办公桌前拿过手机，边往办公室门口走边回拨电话。
接通那刻，他听到了顾志成压着怒火的声音。
“言洲，你到底要做什么？！”
“打算做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顾言洲无声轻笑，耳侧是顾志成因愤怒而加重的粗喘声。
在他搭乘电梯直下地库时，顾志成再度出声：“言洲，你想要从我这得到什么？”
“大哥这话说得，你我是兄弟，我之所以这样是不想让你走入歧路而已。顾家名声不能砸你手里。知道吗？”
他明是笑着说这话，可顾志成却听得后背发凉。
许久都发不出半点声音。
上了后座，顾言洲吩咐：“去航星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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