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摆摆手:“你们就不要拍我马屁了,尤其是你!”
指了指虞乐亭,李景笑道:“你坐这个位置可不能拍人马屁,也不能让别人拍你马屁!马屁听多了,做事就会发飘!”
虞乐亭没想到自己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神色顿时有些尴尬。
轻轻拍了拍虞乐亭的肩头,李景接道:“俊扬兄,一直以来你做的都很好,对你我是很放心的。”
接着李景转向杨柳风和方程:“慎行、无解,你俩也是一样,都没辜负我的期望。不过你们要记住,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只有群策群力方能成就大事。
俗话说,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没有你们,这许多事我一个人是做不来的,同样,没有下面那些人,你们那摊子事靠你们几个也做不来。所以啊,咱们得摆正心态,千万不要觉得自己有什么了不起!”
虞乐亭、杨柳风和方程三人重重地点了点头。
将细节敲定,虞乐亭等人自去着手准备,李景则命人将沈继祖和沈继宗兄弟招来。
多年未见,咋一见,李景险些没认出这两人。
在李景想象中,这兄弟二人即便是被沈正发配去做工,但是张鳌等人看在沈正的面子上定会好生照应,谁知一见以后方知,这兄弟二人是真的被发配去做工了。
眼前这两人身体健壮,粗手大脚,面色黝黑,眼角遍布细纹,一看就知道定是常年在外面做重活儿。
见二人肃手而立,神情拘束,李景对两人招了招手道:“都是自家人,过来坐吧。”
沈继祖和沈继宗两人不敢推辞,在屋子的一角拉了两把椅子,偏腿坐下。
摇摇头,李景笑道:“这里没有外人,不用拘谨。”
沈氏兄弟急忙点头称是。
李景笑了笑接道:“我刚从大同回来,先生把你们的事情跟我说了一下,说你们这几年表现的不错,准备给你们安排个差事。看你俩现在这个样子,这些年定是吃了不少的苦,对以前自己犯的错误想来应该悔悟,那就出来做事吧!”
“多谢大帅!”沈氏兄弟急忙起身说道。
李景摆摆手:“自家人叫什么大帅,我是你们的妹夫,你俩是我的舅哥,叫我名字就行。”
“不敢,不敢!”沈氏兄弟忙道。
见这二人一副小心翼翼地样子,袁可立叹了口气,接口道:“当年你们擅改税率,欺压村民,论罪当死,是你们的伯父为你们求情,济民这才放过你二人。吃了这么多年的苦,我想你二人现在应该能够领会济民当年为何要严厉地处罚你们。”
“是!以前我兄弟二人少不经事,不知民间疾苦,率性胡为,现在想来,实是追悔莫及。”沈继祖忙道。
李景闻言,微笑道:“你二人能体会民间疾苦这四个字,那我就放心了。说说吧,想做什么事?今天咱自家人说话,百无禁忌。”
“大帅……”沈继祖刚开口,见李景摆了摆手,急忙改口道:“妹夫,这些年我在红山岭做苦工,深深体会到老百姓生活之不易,终于明白老百姓为什么这么拥戴妹夫。我见张先生整日劳累,想到张先生手下某个差事,一是将功补过,而是想帮张先生分担一些。”
李景点点头,琢磨了一下说道:“你能这么想,说明你确实长进了。这几年张鳌也是累坏了,你去帮他分担一些也好。这样吧,你回红山岭,帮张鳌负责税收那一块,你看可好?”
沈继祖急忙起身道:“妹夫,这次我绝不会再给妹夫丢脸!”
李景点点头,摆手示意沈继祖坐下,然后看向沈继宗道:“二哥,你想做些什么?”
沈继宗忙道:“我想帮父亲做生意,父亲年纪大了,我想帮他分担一些。”
李景闻言,抚掌笑道:“好!好!二哥孝心可嘉,二叔现在确实不宜四处奔波,这样吧,你把二叔盐务的生意接过去吧,这个生意需要到处跑,有你代劳,二叔就轻松许多。”
顿了顿,李景接道:“你俩这次出来做事,有一点要记住,不管是当差还是做生意,都是有章法的,切莫自以为是。只要你们用心做事,我自不会让你们吃亏。”
沈继祖和沈继宗急忙点头称是。
摆摆手,李景笑道:“你俩有日子没看到莹莹了吧,一会儿到家里坐坐,兄妹几个叙叙话。以后有什么难处就跟你妹子说!”
“这个……我俩这个样子别吓坏了外甥,等过些日子吧!”沈继祖犹豫了一下道。
看着沈氏兄弟的表情,李景稍一琢磨,便知二人在想什么,这二人定是囊中羞涩,怕到妹妹家看到外甥拿不出东西来。
李景摇了摇头,对两人笑道:“你们外甥没那么娇惯,吓不坏的!”
转头将门外的亲兵唤进来道:“你带两位舅舅回府,告诉夫人,把我存的那坛好酒拿出来招待二位舅舅。”
接着李景又对沈氏兄弟说道:“我今天刚回来,要陪先生用饭,就不陪二位兄长了。”
“不敢劳妹夫相陪!”沈氏兄弟忙道。
李景笑笑,命亲兵带二人回府。
待沈氏兄弟走后,李景忽然笑道:“先生,看来这哥俩儿这些年的活儿没白干,看他们现在这个样子,谁能想到他们以前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沈家少爷?”
袁可立笑着点了点头:“是啊!经过这么多年的劳作,他们终于知道老百姓的不易,以后做起事来,便会替百姓着想。”
李景手抚下颌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先生,通过这件事,令我受到一个启发。您看,我们有许多官员都不知道体察民间疾苦,是不是让这些官员们也体会一下老百姓的难处?还有那些预备官员,我觉得应该让他们也体验一下。这样他们日后为官时,才会体察民情,才能做到****。”
“这个……也不是不行,不过得定个期限,总不能让官员们都像这哥俩儿那样,一干就是几年吧?”袁可立捋着胡须沉吟道。
李景笑道:“那自然不会,我是这么想的,现役官员只需每年农忙时节去劳作一段时间,毕竟他们还有公务需要处理,去劳作只是体验一下百姓的生活。
预备官员没有具体的工作,我觉得可以给他们规定具体的时限,每年春耕秋收两季都要下田劳作,每年劳作的时间不得少于三个月。您看这样行么?”
袁可立琢磨了一会儿道:“这件事得仔细斟酌一下,不可草率推行,毕竟大多的官员从来没有出过力,贸然出台这样的政令,我担心官员们会有抵触心理。”
李景点点头,想了想说道:“要不这样,先从预备官员的身上施行这条政令。我们可以告诉这些人,做得好的,将优先得到任命。有这个附加条件,预备官员自然不会抵触。咱们循序渐进,最后形成制度。另外,不光是农活儿,工厂,矿山这些活计都得做。我觉得这些人亲自做过这些活计以后,对他们日后为官定能有很大的帮助。”
听李景说话的口气,袁可立知道这条政令李景肯定是要推行了。
摇摇头,袁可立苦笑道:“那就这样定了吧,回头我仔细琢磨一下具体的章程。”
李景笑了笑:“先生,这得罪人的活儿您就别做了,我自己来。不说这些事情了,咱爷俩儿可有大半年没在一起吃饭了,今儿个我陪您喝一杯。”
“呵呵,就怕为师这里的酒你喝不惯!”袁可立笑眯眯地看着李景说道。
李景闻言哑然失笑。
袁可立话里的意思李景听明白了,刚才李景让亲兵告诉夫人,把自己存的那坛好酒拿出来招待两个舅哥,老头儿没喝到,这是挑理了。
李景笑着摇了摇头道:“先生,您以为莹莹会把我家里最好的酒拿给他两个哥哥喝?我跟您说吧,我家最好的酒她都给您留着呢!八十年窖藏的竹叶青,我想喝她都不给!”
袁可立闻听大喜:“八十年窖藏的?你啥时划拉的?快!快!叫人取来,今儿咱爷俩尝尝!”
李景笑了笑,命亲兵回家取酒。
……
实际上,李景说不谈公事,但是跟袁可立一起,说来说去终究还是要谈论公事。
席间李景把在大同跟后金交战的经过简单地说了一遍,听到曹文诏在官屯堡设伏,歼灭后金一万余人时,袁可立连连赞叹。
待听到虎头轻敌冒进,致使数百人伤亡,袁可立又连连摇头。
以前袁可立对打仗死人并不是很在意,不是袁可立不在乎士兵的生命,而是袁可立认为打仗死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不过这几年袁可立的想法已经彻底改变。
因为济世军真正成军用了多久袁可立非常清楚,袁可立知道,济世军的这些士兵乃是李景花费了无数钱粮才训练出来的,这样的部队岂能轻言伤亡?何况是无谓的伤亡?
接着李景又说起临走时交代曹文诏的事情,袁可立凝神沉思了一会儿,微微点了点头。
袁可立很清楚李景的战略目的,李景这是要借着大同会战胜利的余威扫清宣大外线的蒙古诸部,为日后济世军从大同出兵,自西向东攻打东虏扫清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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