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先是一直备注了名字,然后每人发一个凭证,就让他们自行散去。
从房间出来,凌云大步流星,抢先一步回到了最初的房间里。
毕竟他是成年人,记性好,轻车熟路。
这时房间里明显少了许多人,应该是第一轮第二轮被淘汰以后就走掉了。
此时的凌大仁正坐立不安在房间里蹒跚踱步,一见到凌云回来,顿觉失望渺茫,赶忙上前安慰。
“没事儿子,我们明年再来,相信明年你一定行。”
余下的家长发现凌云也没通过,“嘁”地一声响起,这无声地嘲讽。
“切,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得行,真是阿猫阿狗也敢来书院考校,可笑至极。”看到凌云的出现,突然有人出声,一口咬定他考校未通过。
“是啊!是啊!真是可笑至极,穿得破破烂烂,还妄想进书院书院,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听到有人出声,有人附和道。
“就是,我儿子这般聪明都没过,他们这种货色又怎么会通过?书院夫子又不眼瞎,总不会连这种下贱的乡下人也招进来吧!”
“就是就是,若是真把这种人招进来,书院也实在是太让人大开眼界了。”
……
面对众人如此羞辱,凌大仁身体微微一颤,神色暗淡,脸色苍白,强忍着怒气安慰起凌云,“儿啊,咱不不生气,不听这些人瞎说。咱明年再来就是,总有一天咱一定能进书院。”
若换成其他人,怕是要心生怒火,但凌云向来心平气和。
再者说,他本来就通过了,没必要再同这种落井下石的人一般计较。
他心胸宽广,大人有大量!
只是这群卑鄙无耻的人,一副副高高在上的嘴脸。
无论他再怎么心平气和,心胸宽广,都难以让他压住心中的怒火。
这种人,一辈子目光短浅,就因为有几个臭钱,就觉得他说的都是对的,就觉得他们进不了的学院,他也进不的,简直不可理喻,欺人太甚!
于是他哈哈大笑道,“太好笑了,哈哈哈哈。”
“这般大笑,莫不是得了失心疯?”凌云的大笑,有人出声发问。
“想必也是,进书院的愿望破灭了,疯了也属正常。”
“疯了也好,传出去也能让那种低下的农民知道,书院不是他们触手可及的地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
“儿啊,你没事吧!你可别吓唬爹爹啊!”凌大仁看到凌云这般模样,害怕真如他人所言得了失心疯,顿时急不可耐,大哭道。
“爹,我没事,我只是觉得这些实在可笑至极。”凌云突然停了下来,总是纷纷看来过来。
“儿啊,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走,咱们回家,离开这个地方。”凌大仁一看凌云没有疯,顿时破滴而笑,牵着凌云的手,就要带他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爹,不着急走,我们得好好逛逛这个书院哩。”
“儿啊,你莫不是发烧了?”凌大仁立马摸上凌云的额头,发现他也没有发烧,于是对他说的话更加不解。
平常人考校不过,恨不得立刻就走,剩下一些不走的,不过是留在这对其他也未过关的人冷嘲热讽罢了。
凌云摇了摇头,神秘莫测道,“爹,这么着急走干嘛?我们得好好熟悉熟悉这书院。”
“儿啊!这书院有啥好熟悉的,还不如快些回家。”凌大仁实在想不明白,凌云在作何打算,不过既然他儿子没有疯,他也不再强求。
“还是早点回你们那茅草屋去吧!不要在这里闲逛咯,如若不然一个不小心,怕是要得失心疯哟!”
“就是,就是,不属于你们该来的地方,趁早离开。”
“爹,当然要熟悉,要不然你儿子三天后来这,摸不清方向岂不是丢人?”
人群中又出现了不屑的声音。
“儿啊,你三天后还来这干嘛?”凌大仁疑惑不解,他发现他儿子说话总喜欢绕圈子,一点都不像他。
众人一听,三天后还来?顿时觉得奇怪,不禁屏住呼吸,竖耳旁听想要知道凌云三天后来这干甚。
“进书院学习啊!夫子已经宣布了,三天后开学,还让我们切记不要迟到。”
静,房间异常安静。
此时只有凌云在哪哈哈大笑,在这极度安静的房间里异常响亮,回荡无穷。
随后还不忘意味深长,看向方才嘲笑他们那几人。
“这么说,儿子你真的过了?”凌大仁半信半疑,显得有些忐忑。
“当然,书院这等考校小儿科的考校,在你英明神武的儿子面前,不值一提,何来不过一说。”凌云昂首挺胸,向着四周转了一圈。
“对对对,我儿聪明绝顶,书院考校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凌大仁嘿嘿笑道,手舞足蹈在那喜极而泣。
凌云撇了撇嘴,您可别,嘴下留情,可别真的把我诅咒成聪明“绝顶”。
“爹,儿子这都过了考校了,你这是哭啥?”看着方才还喜笑颜开的凌大仁,怎么突然又哭了起来,凌云云里雾里,实在不解。
“爹,爹这是开心,爹实在是太开心了。”凌大仁捂着脸小声抽泣,仿佛在发泄内心的憋屈。
从刚进来到他儿子出现,这段时间,他承受了多少委屈和白眼。
那些第一轮出来的人临走前,还不忘对他冷嘲热讽,让他备受煎熬。
仿佛他穷就理所应当让人看不起,他们上不了的学院,他们就该上不了。
而如今,他儿子很争气,啪啪的打脸,让他们知道穷人也能上书院,穷人就是比你们强,你们厉害,你们凭什么看不起我们,就因为我们穷?
凌大仁扬眉吐气,此刻的心情异常愉悦,浑身充满了力量。
若是在耕田之时,他觉着自己能把牛卸下来,单凭自己就能把一亩三分田耕完。
刚刚那对他们冷嘲热讽的几人,此时听到凌云的话,脸色一会青一会黑,显然是被凌云给气到了。
“哟,这是哪家聪明的弟弟,怎么年纪小小就被夫子抛弃了?莫不是长相太丑陋,没能过夫子的眼?”
这时,凌云还不忘上前对其一番问候关心。
“哼。”那人闷哼一声,不搭理凌云。
但他又怎会放过他,一想到刚才,他就气的咬牙切齿,真但他年纪小好欺负是吧?
“就你们一个个尖嘴猴腮还想进书院?也不回去照照镜子自己长什么样,若是家里实穷的没有镜子,但好歹也是个男子,难不成不会掏出来撒泡尿照照?怎么,莫非是那玩意不行了?生锈了?如果是这样那确实是自己眼瞎了,才长那玩意双眼。”
说完,凌云顿时觉得心情愉悦了许多,神清气爽。
“你,你这小子,如此刻薄,也不怕遭了报应。”
“哦?你也知道这话说着刻薄,方才就你叫得最欢,怎么,现在叫唤不起来了?”
“你,你…”
“你什么你,你要是不不会讲话,趁早把嘴缝上,免得祸从口出。”
“哼,这话我也送给你,小小年纪如此歹毒。过来考校又如何,瞧你这家境,交不交得起学费还是一回事,别到时候交不起学费灰溜溜的跑回去。”
“不劳您费心,你还是教教你的小孩吧,这么大个人连个学院考校都过不了,别到时候把您的家产给您败光了,一文不剩。”
“你,你…气煞我也。”
“爹,别生气。”旁边的男孩瞧见自家父亲心气不畅,赶忙上前拍了拍他的背。
谁知那男人却是不领情,一巴掌拍掉了男孩的手,呵斥道,“你做什么?这么用力,你是想拍死我好继承你爹的遗产是吧?”
“爹,我,我没有…”
“什么没有,我看你就有,干啥啥不行,尽给我丢人现眼。”男人越说越气,随手就给他小孩一巴掌。
男孩吃痛的捂着脸,一个劲的说没有。
谁知男人不领情,越打越来气,随后大打出手,男孩摔倒在地,男人拳打脚踢。
凌云在一旁嗤笑一声,丝毫没有同情。
果然是怒火攻心,狠起来连自己儿子都打。
“儿子。”红着眼睛的凌大仁,看到此情此景,于心不忍,但更多的是心有余悸。
“爹,不用管他们,他们罪有应得,我们走。”
一直到凌云出门,路上陆陆续续的孩童们,开始回到自己父亲身边。
里面坐着的家长,看到陆陆续续回来的孩子,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开心的同他们孩子庆祝。
凌云同他爹随处闲逛了一会,才把方才的郁闷心情消散。
没一会儿,家长们带着孩子们,站在书院大门前正中央。
凌大仁也被这人山人海吸引到了,拉着凌云就往这边跑。
“爹,你慢点,哪儿没啥事,只不过是夫子们在张贴今日入取孩童的名单。”谁知一听是入取名单,凌大仁跑得更快了,回过头看着拖后腿的凌云,一把将他抱住,转身继续跑。
凌大仁抱着凌云,看着书院夫子慢悠悠地,将入学名额贴在墙上。人影攒动,名单上有自家孩子名字的家长自然是喜笑颜开,同时松了一口气。
凌大仁也不例外,在他怀中的凌云,明显感觉到他的紧张,一直等到凌云的名字出现在其中,凌大仁才放下心来。
高兴地他将凌云高高抱起,在他脸上重重亲了一口,“太棒了,儿子,你太爹爹争气了。”
凌云叹了口气,听他爹的语气,似乎不太相信他能过关,好生郁闷。
他这般气宇轩昂,风流倜傥,竟然怀疑我过不了一个小小书院的考校,真是深深伤害我幼小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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