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安澜知道云离便是俞之璃的内情。
江山不是他秦星睿打的,却是他的妻子曾经一腔忠忱换来的,这也正是秦星睿无法满口答应五座城池的原因。
见齐安澜不语,他当是对方嫌少,又主动多退了一步:“本座最多加到五百万两,城池你们就休想吧。三座已是底线!”
也罢,她觉得也差不多,本来报五座城池和五百万两本就是故意报高的。
这可是谈判手段。先报个高价,再酌情退让,以达到自己原本的心理预期。她也征求地望向了凌千策。
然他不吭声,似乎也因拗不过她,干脆摆烂全凭她作主得了。
“可以,就三座城池外加五百万两白银吧。但我有言在先,那三座城池里,其中必须要包括义城在内。”齐安澜提议道。
秦星睿有点诧异:“你要义城?邺国朝廷可是拿义城当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
“彼之砒霜,吾之蜜糖。”齐安澜神色浅淡道:“况且义城于你而言,除了曾经是云离的封地,也没什么特别意义吧?那里也不繁华,舍了并不可惜。”
秦星睿犹豫再三,保险起见还是再三询问了:“你要义城做什么?”
齐安澜理所应当道:“为紫嫣要的。这样她以后的每年祭奠尚世子,就不用艰辛越境了。”
她的解释让对方接受了,因此秦星睿应了下来:“既然你要,那就给你义城。放心,本座不占你便宜,另外两座会挑好些的给你。”
“那就这样说定了。”齐安澜一锤定音。
接下来就是草拟和平协议,签字画押即可。一式两份的内容,凌千策盯着秦星睿写,防止他玩文字游戏。
萧紫嫣却将齐安澜拉到一旁,低声询问道:“安澜,你真的要义城吗?我祭奠世子终究是要走这么多路的,也无所谓是不是跨境了。义城真的不值当!”
“只要你是我的朋友,就是值当的。”齐安澜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义城那边也偏僻,日后你其实也可以打算打算。比如迁坟到京畿这边,你俩之间的距离就可以大大缩减了。”
没想到她竟然设想了这么多。
萧紫嫣深受感动:“安澜,你真好,处处都没为我着想。我真的……无以为报。”
“说的什么傻话?”齐安澜无奈浅笑:“朋友之间,是不会计算付出和收获的。以后少说这种,小心我和你生分。”
她擦擦湿润的眼角:“知道了,我不说。”
亭内,凌千策比对完两份协议,确认内容全部一致,且秦星睿先签字画押,他才再签。
“白纸黑字,画押生效。”双方各持一份。
凌千策收好后,漠然地瞥了他一眼:“将三座城池和五百万两白银备好。一个月后,咱们依旧在此相见,银货两讫。”
“嗯,本座会如期备好的。”说完,秦星睿便起身离开了。
他也起身向两女迎来。但依旧只是瞥了萧紫嫣一眼,随后一言不发地策马走了。
齐安澜安慰她:“别理他,咱们也回吧。”
两个姑娘落后他一程,三人前后脚进的城。齐安澜本也打算与萧紫嫣一道回宫的,但凌千策不知从何处冒出,拉住了她的手臂:“随本王回王府?”
“我还有东西在宫里。”齐安澜望了一眼萧紫嫣。
可凌千策却道:“改日再去拿,又不会丢。除非你还在恼怒本王,才不愿回王府。”
呵!这是恶人先告状了?
“分明是王爷恼我吧?回城都不待等我的。”齐安澜撇撇嘴,嘀咕道。
凌千策矢口否认:“本王没恼你,可以随我回王府了吧?如果东西很重要,大不了本王让东阳跑一趟去取。”
“不重要,别劳烦东阳侍卫了。就改天再拿吧。”齐安澜与萧紫嫣递了个眼神。
她也知道安澜是难随自己入宫了,只好依依惜别:“那你随安郡王回王府吧。放心吧,我自己回宫就行了。”
但凌千策却又忽然开口:“将传国玉玺交给本王。”
“你怕我耍花招?哼,我不会的。”嘴上不满着,但萧紫嫣还是将装着传国玉玺的包袱解下,抛给了他。
萧紫嫣一脸不悦,齐安澜夹在中间也为难。不过好在她算得清楚,一码归一码,断不会迁怒了安澜。还与她道了别,才分道扬镳。
回王府的路上,他不开口,齐安澜便也没有吭声。她心里清楚,凌千策表面上不说,其实定然还是有气的。
那又能怎样呢?谁也说服不了对方,免不了是要生出嫌隙的。而眼下协议也签了,木已成舟,只差推入海中了。
齐安澜无声一叹,终究是先给他递了台阶:“别恼了,用一个传国玉玺换取千万将士的周全,我并不认为亏了。虽然,是让你愧对了陛下。但是阿梧都这般支持的,想必陛下也不会怪你。”
“本王能不明白这些道理吗?”凌千策沉声道:“倘若以为本王只想顾全眼前,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
难道事情还有反转?
齐安澜有些惊愕,便问:“王爷是什么意思?”
凌千策无奈摇摇头:“十年之后,秦星睿稳坐了皇位,又拥有传国玉玺号称天命所归。那时候的大梁,有机会扭转舆论吗?”
他的话令齐安澜窒住:“那……”
“反正也没有后悔药了。”协议都签了,凌千策还能如何。撕了继续开战?他敢,但是将士们未必愿意赔上性命去拼。
她听出凌千策话语中的颓唐,连忙出声安抚道:“你不要如此悲观嘛。政绩是做出来的,不是靠牛皮吹大的。”
“只要阿梧是一位贤明君王,爱国亲民,大梁的百姓就不可能不拥戴她。至于邺国百姓,立场不同,何必寄望于他们会拥戴阿梧呢?”
齐安澜的意思是,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是了。超出管辖范围的,那也是不该过问的地方。
凌千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摆摆手有点被赶鸭子上架的不愿:“事已至此,还能如何呢?大不了本王辛苦些,就算呕心沥血也会替陛下和阿梧守住大梁。”
“我也是!”齐安澜知道他是嘴硬心软。
他二人方才也非是吵架,只是因为各执一词又都有道理,从而产生的辩论风暴罢了。
只是就事论事,就不会伤及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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