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他好奇地问。
她只是露出了平和的神色:“少女跳舞会让人觉得活泼灵动,翩跹飘然,但成婚后就不该再跳了。否则只会让人觉得不端庄,有伤大雅。”
冯晟清愕然。
琼玉又接着道:“嫁了之后,我时刻谨记着规矩,生怕一个行差踏错,就会往殿下的面子上抹黑,成为罪人。”
“那你不觉得受限吗?”冯晟清询问。他自认为,这是一种束腹,换做是他肯定会不习惯的。
可她却是摇摇头:“我觉得还好。人本来就是这样的,在什么年纪就该做什么事,由不得我胡来的。倘若我做的不好不对,也是为南月国丢脸,所以我不能做错。”
冯晟清安静下来,从前他对琼玉这等倒贴上来的女子,是万般瞧不上的。
但是如今想来,似乎是自己大错特错了,他根本没有看不起琼玉的资格。她分明是一个温柔清丽,善解人意的女人。
冯晟清难得产生了愧疚的心理,还垂首与她道了歉:“对不起,我从前不该那般冷待你。”
“殿下……”琼玉显得很意外,但随即摇头浅笑:“那些没什么,我从没有往心里去。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但我也还得与你道谢啊。多亏你不计前嫌,还说动外祖父去救我,否则我指不定要在牢里蹲多久呢。”
对此,琼玉也只是浅声答道:“我当然得救殿下。都已经嫁了,受不受宠是一回事,但我明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所以我不可能置之不理。”
冯晟清深受感动:“琼玉……”
“殿下也不必因为此事而产生什么特别情绪,我并不奢求任何回报。所以,咱们只需要能维持从前的关系,我就心满意足了。”
他惊诧:“就这样?你真的什么都不要?”
她轻轻颔首:“现在这样我已经很知足了,即便往后的日子只是平平淡淡。”
“……好吧。”冯晟清应下了,但是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琼玉将盛着清色茶汤的盏搁在他跟前:“殿下喝茶。”
冯晟清喝了两杯茶后,便起身离去了。不争不抢的琼玉给他的认知带来了很大的冲击,他一直都以为,她是那种贪图富贵的女子,所以才一直扒着自己。
谁知她并不是。琼玉不仅无欲无求,还浅淡安然。这样乖巧懂事的女子,最是惹人心疼了。
莲月姑姑在冯晟清走后入内:“今儿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娘娘,他都和您说了什么,还待了那么久?”
“没什么,他来感谢我的。毕竟没有我的功劳,他可出不了大理寺狱。”
莲月姑姑点点头:“还算他有良心,念着您的好。”
琼玉却神色淡漠道:“我不需要他的感激。也从来不是想挟功求宠,所以……看他离开时的神情,大抵是想不明白吧。”
“为何?”不止冯晟清,就连莲月姑姑也不明白:“您既然不求他回报,为何还要费心费力去救他?”
这根本就不合理啊。娘娘又不爱他,救他也不是由衷的事,既然如此就该是有所谋求的,不可能别无所求才是。
她侧头淡淡的看了一眼莲月姑姑,半晌才答:“我是做多手准备。”
“娘娘?”莲月姑姑意外:“您是说……答应了梁国陛下,要分走齐家女宠爱的事?”
琼玉淡淡点头:“嗯。”
当然,其实不仅仅是陛下和冯晟清两方。还有一个隐藏的,是和凌千策的合谋关系。她得要取得冯晟清的信任,才有可能接触机密,传去安郡王府。
她确实是做多手准备。如此一来,这场博弈不论谁赢了,她都是屹立不倒、未损分毫的。
奢求男人的宠爱?不,琼玉绝不是那种倚仗外力的人。靠树树会倒,靠猪猪会跑,既然如此倒不如直接凭借自己的本事。
莲月姑姑自然不明白她究竟想要做什么。不过大抵是明白过来,主子无非是把鸡蛋分开放了两个篮子,以免全军覆没。
大梁的政务,她们自然是插手不得的。唯一能做的不过是在混乱之中,谋求一片安宁罢了。
只要能不回南月国,在大梁安身立命,自由自在便可。琼玉所图无非如此。
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在齐长汐看来,琼玉就是一个趁虚而入的卑鄙之人。借着她怀孕不能侍奉的缝隙,公然勾引殿下,夺走她的宠爱!
齐长汐向来是不肯罢休的。但眼下身子不便,她只能暗暗立誓,等她顺利生产后,一定要叫琼玉好看!!
隔了两日,梅氏终于安排好了新宅子,与冯晟清知会后便欲随她去了。
临别,齐长汐撒着娇,求冯晟清三五日就来看她一回。且千请万求,希望临盆时他可以到场,共同迎接他们俩的孩子。
如今的齐长汐,因为身孕而显得有些臃肿,不复以往的明艳动人,反而脸色蜡黄。
冯晟清看着实在觉得辣眼睛,便勉强应下后迅速打发她走。出门后,他这才松了一口气:“怀孕真的会让一个女人变得那么丑吗?”
他身旁的琼玉淡淡答道:“怀孕是母体以自身营养,供给了孩子。夸张一点说,是以命换命,每个母亲都是伟大、值得尊敬的。”
“?”冯晟清有些莫名,叹了一声:“你是在怜惜她?你可知她……”
“我知。但那是她的事,我只是把我心底的想法说出来而已。或许她设我为敌,但撇开情敌的立场,我是敬她的。”
他叹了一声:“好吧,希望她知道了你的体谅后,会愧疚于自己先前的莽撞和无礼吧。”
“那不重要。”琼玉说完,便轻盈福身告了辞:“殿下没什么事的话,嫔妾先回了。”
“等一下!”冯晟清喊了她。
就连琼玉也觉得有些意外,回身过来望着他。冯晟清讪讪然,摸着鼻子问她:“今夜……本殿下去你屋内宿。”
琼玉淡淡地问他:“为何?”
为何?哪有什么为何啊?他讨厌别的女人,最近都是宿在齐长汐屋内,可她孕晚期了又不能行房,他都已经憋了好些天了。
他不是没想过去琼玉屋内,只是齐长汐善妒,她在时他得收敛一些。
这不,已经送走了齐长汐么,现在他可以光明正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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