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越是这样,皇帝就越发大怒,不肯成全让他们遂意。
甚至,连一开始答应阿梧的,说只是惩罚惩罚阿清,改正后便还他太子之位的承诺也想推翻。
身居高位,没有人能容忍旁人的异心。况且他春秋鼎盛,如今也才不惑之年,这些人就四处钻营,盘算未来,这叫他如何不气!
“陛下息怒,可莫要再动肝火了。”卫江连声劝慰。
皇帝好忍歹忍,但终究咽不下这口气:“气煞我也!一个两个都是居心叵测!朕若不治治他们,改日大梁也该被这些狼子野心之辈篡权!”
眼看着陛下盛怒之后又要起咳,卫江连忙替他扫背顺气。
“陛下这样气愤亦是无用。既然他们都在谋夺权柄,您不妨教训教训他们,立旁人为太子。好叫他们知道知道,太子之位不是非他不可的!”
皇帝自然也是想的,奈何行不通。“眼下还能立谁做皇太子?庶出的皇子们不是年纪尚幼,就是不堪大任。朕对阿清原也是寄予厚望的,谁知他竟愈加无状。真是气煞朕也!”
好些人都是有疑惑的,就冯晟清那窝囊模样,凭什么能做太子。殊不知,皇子们不出息皇帝也是无法,只能矮个里拔高个。
冯晟清还算有些能力,人也有主见。只是不知何事,他就走上了歧途,一发不可收拾。
“这……”卫江也知陛下为了大梁未来操碎了心,只能惋惜一叹:“倘若皇长女殿下是男子,陛下也不至于如此苦恼了。”
提起阿梧,皇帝蹙眉依旧忧虑不已。但有一瞬间好像福至心灵,他醍醐灌顶:“你说的对,也只有阿梧能担当大任了。”
他有说什么吗,没有啊。卫江愕然:“陛下……皇长女殿下终究是女子,恐怕不适合。”
“有什么不合适的。阿梧是嫡出,更是朕的长女,她的性情以及能力都是匹配。唯一一个性别的问题……只要朕同意,旁人也议论不到她头上去!”
听陛下之言,他是心意已决?卫江吓坏了,连忙劝谏:“陛下三思啊!古来就没有女子为皇的先例,老奴担心朝臣们会不肯尊皇长女殿下为主!”
皇帝怒然拂袖:“谁敢不遵朕令,阳奉阴违,朕就诛他九族!”
“陛下……您真的要三思啊。如皇长女为东宫皇储,那子嗣方面的问题又该怎么解决?皇长女殿下百年后,谁来继承大统呢?”
这些都是很现实的问题,不能不做考虑就随意定下皇储。
不过皇帝既然生出了这样的念头,自然会想法子替阿梧摆平:“这有何难?朕可以为阿梧招婿,只要她诞下皇儿,朕便立为皇太孙,继承阿梧的大任,成为大梁的第三任皇帝!”
卫江哪曾想,自己的无心一言,竟让陛下开了这样的脑洞。倘若这事儿真成了,那些大臣不得扒了自己的皮,将他骂成奸佞宦官!
他张张嘴,还想再劝。
但皇帝已经打断了他:“行了!你休要再多言,明儿个宣安郡王来觐见。朕与他协商协商。他们舅甥两人关系交好,只要他点头赞成,朕也可封他为摄政王,帮阿梧镇压不轨之人的异心!”
倘若……自己的身子当真挺不住了,在不寄望阿清幡然悔悟的前提下,这已经是一个最优解!
卫江劝说不得,只好低头应诺。不过,他还是再三提了一下自己的建议:“奴才悄声去请太医吧,好歹请个平安脉,咱们也好安心一些。”
“也罢,你去吧!切莫被人发觉,否则你提头来见!”
卫江连连点头:“陛下放心,老奴这就去请!”
身为大内总管,卫江向来是这么忙碌的。以往惯常还有徒弟顶班侍奉,不过自打陛下咳血起,他就不敢怠慢了,几乎恨不得十二个时辰都在旁待命。
翌日紫极殿内,凌千策受召而来。
玄衣玉冠的他步履生风,丰神俊朗。比起婚前,他似乎改变了什么,但细细一打量,皇帝又说不出他哪里变了。
“臣参见陛下,陛下万福。”
皇帝心中念头稍敛,将目光定在他面上:“这些无用繁礼,能省就省吧。说起来,你可知朕召你何事?”
凌千策顿了顿,如实道:“卫总管来传唤之时,臣多少是耳闻了。”
他就知道!
卫江其实不算个大嘴巴,不过对凌千策,他总是那么管不住自己的嘴,多少会透露什么给他!
不过,好似也不能全怪卫江。因为皇帝对凌千策就是推心置腹的,这奴随主样,卫江自然也对安郡王毫无保留。
“坐吧。你且说说,立阿梧为皇太女之事,是否行得通。”
凌千策漫不经心地答:“这立储之事,自然是陛下颁旨即可,为臣子只需遵从,不应有异议。”
“少来这套!”皇帝轻斥他一声:“你心知肚明的,朕时日不多。与其期盼阿清知错能改,倒不如另起炉灶。问题是你会帮朕么?”
他神色淡淡,只问:“陛下要臣怎么个帮法?”
皇帝神色一凛,压低了嗓音:“如朕驾鹤西去,你必须全力辅佐阿梧,直到她的孩儿能独当一面为之!你可能做到?!”
“不能。”
他不假思索的回答,却将皇帝气了个好歹:“你!想都不想就拒绝,你分明是诚心敷衍朕!”
凌千策却摇摇头:“陛下误会了。且您对自己的病情太过悲观,这毒虽然很是折磨人,但陛下洪福齐天,一定不会有事的。”
对于他的顾左右而言他,皇帝无语凝噎,只能拔高音量问他:“你且直说吧,你会不会赞成的意思,并且在朕走后全心辅佐阿梧及其孩儿,就如待朕一样!”
“……陛下信任臣,自是臣之荣幸。只是眼下说这些都为时尚早,阿梧还不曾婚配,何谈那继位的孩子呢?”凌千策双眉拧紧。
皇帝一拍桌案:“朕这就下旨,为阿梧选驸马!”
他倒是大马金刀,但凌千策不甚赞同:“陛下忘了,阿梧先前说过的,此生不会嫁人。既不婚嫁,又怎会又孩子呢?”
提起这事儿,皇帝倒是眉头紧锁:“先前,朕只当她是无心儿女情长,她是皇女,婚不婚配也无伤大雅,便由着她心意去了。但朕倒是不曾过问,她为何不愿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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