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清梧也无比郑重地回答了:“父皇,大梁是您辛苦打下的基业,政权建立不过数载,断不能让江山毁在阿清手中啊!”
但饶是如此,皇帝也依旧没有一口应下,反而显得很犹豫。
齐安澜万分不解,正欲上前劝导,却被凌千策拦下。他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倒是他,拦了齐安澜后便上前一步:“陛下,臣知道您在犹豫什么。你碍于长姐临终的遗言,这些年才对太子多有纵容。”
“你既清楚,也该知道朕是打从心底不愿违背与阿霏的承诺。”
冯清梧也实在不能纵容弟弟再这么胡闹下去了。况且她向来言出必行,答应了舅舅的,说要给阿清的惩罚,她就一定会达成!
“父皇,阿梧知道您始终惦记母后,答应过会让阿清继承大统。可是父皇,阿清已经被惯坏了,再这样下去只会酿成苦果。”
皇帝纠结无比:“真的……非要这样吗?”
冯清梧上前一步,语重心长道:“此时废太子,只是给阿清一个教训。如他吃错能改,回归正道,父皇届时再立回他便是。”
皇帝似乎被说动了,不过他却盯着冯清梧,直问:“为何非要走到废太子这一步?”
她被这个目光看得心惊肉跳,连忙跪下:“阿梧对天发誓,我对皇位绝无一丝一毫念想,父皇能否信我。”
“朕是信你的。”皇帝对自己女儿的性子,自然再清楚不过。有此一问,不过是对她的提议难以置信罢了。
阿梧只得解释道:“阿梧与父皇一般,都是殷切盼望着阿清能成为一位明君的。奈何阿清实在令人失望,我也不好再装聋作哑,拿大梁的未来做赌注。”
事已至此,皇帝也只能无声地摆摆手。起因如何已经不重要了,因为结果已定:“朕这就下旨,你随卫江一道去宣旨吧。”
“是。”
皇帝提笔,却怔了好久,才笔锋沉重地写下废储诏书。
皇太子晟清,地惟长嫡,位居明两。而邪僻是蹈,疏远正人,不思勤政,取盐脉铁矿中饱私囊,利己误国。既伤败于典礼,亦惊骇于视听。岂可守器纂统,承七庙之重,定权宜褫夺皇太子位,投入大理寺狱,待调查取证后再行定夺。
写完,他卷好卷轴,将圣旨交给了冯清梧:“叫上卫江,去吧。”
“儿臣领命。”她双手捧着圣旨,倒步退到了殿门边,才转身出了御书房。
做出这个决定时,皇帝的脸色已然苍白,显然做了个艰难抉择。凌千策知道陛下身体不好,便忧心地问:“陛下,您的脸色很难看,要不要请太医?”
“不必!”皇帝拒绝,凌厉的目光投向二人:“你们……是为何而来?”
凌千策如实回答:“臣二人入宫给太后娘娘敬茶,离开寿康宫后,想着来与陛下问安的。”
皇帝倍感疲惫:“既然已经问过了,你二人回吧。朕将话先放在这里,你二人莫要插手废太子之事,否则休怪朕无情!”
凌千策颔首,随后带着齐安澜离开。
卫江和冯清梧已经早一步去东宫宣旨了,出门时并没遇见。夫妻二人并肩往宫门走去,齐安澜心中藏了些事儿,显得有些出神。
甚至,凌千策陡然停下都没有发现,一下子撞上了他宽阔的肩膀。
“嘶……好疼。”齐安澜撞到了鼻子,眼泪都涌出来了。
凌千策无奈,转过身来替她揉揉鼻子:“让你不专心走路,可别把鼻子撞歪了。”
齐安澜自认理亏,闷声道:“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儿……”
他望着她,就等着听了。但齐安澜并没有开口,而是一把拉上他的手,快步出了皇宫:“咱们回了王府再说。”
非要回王府才能说,可见是件棘手的事儿。
两人入了主院书房后,齐安澜犹豫半晌,倏然开口:“其实昨日,星云商会的清岚曾经潜入新房见我。”
此话一出,他的眸光顿时冷厉:“清岚?她来做什么?”
“她得到我成婚的消息,特意来送了一份贺礼。且我上回拒绝加入星云商会,她还不死心,又再度邀请我加入。不过我还是拒绝了。”
凌千策并没有因此而松懈。如果事情仅仅如此,安澜就不会火急火燎拉他回府,秘密谈话了。
她确实还没说完话,又补了一句:“清岚很诧异我的拒绝,又再三确认了一遍。而且还透露了一个消息,说他们已经和太子结束交易了,让我不要因为顾虑太子而一口拒绝。”
“结束交易?”凌千策疑惑:“这是什么意思?”
齐安澜分析道:“第一次参加星云商会的会面时,我回来时就问过王爷,问太子名下有什么产业。你可还记得此事?”
凌千策颔首。
“当时王爷与我说,东宫名下不过是一些供应自用的产业,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值得星云商会与之合作的实力。”
确实如此。太子名下的产业,无非是田庄或是吃穿用度方面的一些。
因此,齐安澜也提出了自己的合理怀疑:“我当时就疑心了,不知道太子是以何种手段搭上星云商会的大船。也是今日听你们一说,才知他一直在走私盐铁。”
“你的猜测是合理的。太子一定是通过星云商会的路子,再将他所走私的盐铁贩卖变现。”凌千策应道。
齐安澜更是担忧了:“可是,清岚说他们已经和太子结束合作了!我在猜想,是不是清岚所属的星云商会,一直在暗中消化太子的货物,如今他们都饱满了,下一步呢?”
此话一出,凌千策也正色了起来:“获得盐铁后,最直接的作用便是养军队。星云商会是邺国组织,咱们不得不提防!”
“对!我正是这个意思!”齐安澜十分激动:“如果清岚是奉邺国之命,故意来大梁结识太子的呢!盐铁终究是销出去了,最终的果实,恐怕也已经结成。”
凌千策凝眉,安抚了她:“你别担心,目前没有证据可以证明清岚就是邺国所属。”
“但她是邺国人!”齐安澜根本无法想象后果。
他温声提点道:“本王知道,但邺国内部也有党派之争。当务之急,还是应该弄清那女人背后的靠山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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