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安澜随着白缨往她家人的席位走去。两人途径莫家身旁时，她侧眸看去，多看了几眼。
“安澜，你在看什么啊？”白缨发现了，便小声询问道。但看到她是将目光投向了莫见玉，“他是楚国公府的世子，今年得了科举榜眼。对了对了，他还是皇长女殿下的意中人呢。”
“啊？真的吗？”齐安澜惊愕地问，她可从不曾听说这种小道消息。
白缨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带了点八卦的揶揄：“虽然皇长女殿下从不曾提及此事，但那眼神是藏不住的。”
齐安澜也陡然之间觉得“莫见玉”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也问出了口。
“你不记得了吗？”白缨软声提醒道：“就在百花宴上啊，莫公子就坐在评委席上，他本就是京畿十分有名望的才子，斩获科举榜眼是众望所归。”
要不是齐安泽横空出世，大家原都以为莫见玉能得状元的呢。
齐安澜心下了然：原来如此，难怪她听见莫见玉这个名字时，稍微有些耳熟。
不过齐安澜也真是不太记得了，自己当时在百花宴上竟远远看过莫见玉几眼。毕竟当时是满心疑虑，在猜疑同是评委的燕之尧与凌千策的关系。
“莫公子和皇长女殿下……是真的么？”齐安澜好奇地问。她还是有些不可置信，毕竟一点苗头都看不出来。
“嘘。”白缨噤声道：“此事其实，算是个秘密吧。他们双方也很少有接触，我是偶然发现他们的目光……你懂吧，就是一种不一样的眼神对视。我问了阿娘，她说他们是情投意合。”
齐安澜好奇地问：“那他们是在避嫌吗？如若果真有情，其实也不用这样吧？”
阿缨摆摆手，压低了声音：“确实，倘若有情是不需要避嫌的，甚至他们二人说得上门当户对，是吧。但是我听说……”
她神神秘秘的模样，齐安澜便凑进了耳朵去。只听白缨道：“楚国公不允自家子弟娶皇室公主，我听说是前一辈的事儿了，好像是什么秘辛。”
既然是秘辛，想来没什么人知道缘由。但恐怕冯落梧是心知肚明的，所以即便她许情于莫见玉，却也是秘而不宣，深埋心底。
“说起来，确实不曾听说皇长女殿下的婚配事宜，陛下也没有催过她吗？”
白缨见怪不怪：“凌皇后不在，陛下确实不是特别上心此事。但我听说，陛下和太后似乎都知道她不恋情事的。”
但齐安澜稍微一想，或许是冯落梧自己去说明过了，否则陛下和太后怎么可能不紧着她的婚事。
怎么说，陛下好歹是会过问太子后院事的，完全不管冯清梧的婚姻大事绝不可能。
此时，两人已经一同来到秦国公及白夫人跟前，齐安澜一一与他们问安。白夫人面容带笑，也没什么特别要说的，只是递了一个信封给齐安澜。
她疑惑，面露不解。这信封，分明就是那天装分红的那个。
“你拿去，还是和原先一般，由你来分配，算是……”当着秦国公的面，白夫人没说全话，只对了个口型。
齐安澜看明白了，她说“投资”。她的意思是，这份分红还是交给安澜，算是追加投资，任由她分配，而且完全不过问是什么项目或流程。
“干娘。”齐安澜握了握手中的信封，感觉到她浓厚的信任，随即露出笑容：“我明白了，那我来岁近年节时……”
“嗯，你去吧。”当着秦国公的面，白夫人也不打算细说，大有隐瞒的意思。
齐安澜看向白缨，她也是颔首，明显就是母女二人瞒着秦国公，用私房钱投资她的。
她收好信封袋，揣入袖笼之中，“我明白了，那干娘等我好消息就是。”
说罢，她提了辞，正欲往渣爹身边去。这会儿也差不多要开席了，不好再随意地晃了。但却有人突然拉过她的手，“你随本王入席吧。”
齐安澜觉得有些不妥，虽然婚期临近，但的确还未成婚呢。她目光投向凌千策身后，寻找着皇长女的身影。
“阿梧今日未有出席，本王听说她出京去办事了。”凌千策洞悉了她的意图，出言道。
既然如此，齐安澜便摇头婉拒了：“不了王爷，我还是和父亲坐一道吧。只差最后小二十天而已，咱们还是需要守规矩的。”
凌千策没问缘由，只是将目光瞥向了自己席位是对面。正是冯晟清，他已经拆了脑袋上了纱布，否则都未必敢出席年宴。
而他的两位平妻，也是分坐他的左右。
齐长汐更贴紧冯晟清，一副娇弱需要照顾的模样；倒是琼玉正襟危坐着，比齐长汐更像一位端庄的大梁贵女。
凌千策收回目光，颔首道：“也罢，你去吧。散宴了你等等，本王送你回府。”
她点头，接受了凌千策的提议：“好，那我稍后叫我父亲先回去，然后我等王爷一道走。”
两人这般约定好了，宴席随即召开了。大内总管卫江扶着陛下出席，虽然他极力控制，但依旧难掩步履虚浮，看得齐安澜略是一愣。
虽然陛下面色红润，但不难看出，他似乎是上了妆的，以此掩饰自己身体的不适。
难不成……陛下的龙体仍是受到那回刺杀的毒素影响吗？不可能啊，凌千策明明说过，当日就解了毒的。
齐安澜心怀疑虑，便也少了两分新岁的喜悦，脸色略微沉凝了些。
“你方才去与安泽说了些什么？”齐复恒询问道。
其实他的目光是一直跟着齐安澜的。见她去与齐安泽交谈，不免要问上两句。
但齐安澜只是摇头，“没说什么。我只是讶异于大哥能出席年宴罢了。他说是陛下特许的，今岁的三甲都出席了。”
齐复恒听了，目光也投了过去。却发现莫见玉和齐安泽二人坐在一起，并不在楚国公府的席位上。
他多少有些诧异，露出了费解之色：“明明是高门子弟，为何非不受祖荫，要单打独斗去闯荡呢？”
“父亲不懂也正常，他们意气风发，正是锐气最盛的时刻，自然与父亲求稳的心态相悖。”
齐安澜并不奇怪莫见玉会坐回去，反而十分理解，因为他不想显露得自己与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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