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亏得齐长汐挺着大肚子,也要出堂来为梅氏助阵。齐安澜看了都要感叹一句母女情深啊。
证供呈上公案,张大人端凝了一会儿,也不好妄下定论,只看向齐安澜:“大小姐自己来辨认一下,看看是不是你的钗饰。”
她对这些倒是没有留意,平常出门也不是珠翠满头的,便转头吩咐梨枝:“去吧,你是贴身伺候我的,应该最清楚我有没有那个物件。”
小丫头微微福身,来到公案之前。她看了一眼那件被烧得黑灰的珠钗,一时之间竟有些怔愣住了。齐安澜察觉到梨枝的异常,离她更近的张大人自然也不会错过。
“是吗?”张大人严肃的询问。
梨枝一下子就慌了。小丫头没见过大阵仗,张大人已经是她见过的最大的官了,但是她也深信自家小姐绝不会去放火的,当下稳定了心神,回复道:“我家小姐确有一件相似的,但也只是相似,这一定不是我家小姐的东西!”
齐长汐呵呵一笑:“你说不是,只是相似?那你倒是去将你家小姐的钗子找出来啊!”
“找就找!”小丫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作势就要转头回齐府去拿。张大人本想叫衙役陪同去取的,但齐安澜一看齐长汐如此笃定自信的模样,便知她是做了局。
“不必找了。”齐安澜制止了梨枝,这才上前去查看那件珠钗。珠钗基本被烧得面目全非了,但齐安澜多少可以辨认出来,这件珠钗就是自己的。
只是它也不是什么新潮款式了,这些年一直是放在首饰盒里压底。齐长汐母女成心栽赃,命人偷盗也不无可能。
想必昨夜,前脚她刚离开院子去隆元酒楼,后脚这个珠钗就被偷了。否则再晚,自己和凌千策都在,哪个贼敢当着他的面偷盗?
而她挑了一件不起眼的老旧款,不就是为了避免今早梳妆被发现吗?
齐安澜相通个中关节,兀自笑了:“这是我的钗饰不假,但如此老旧的物件,我八百年都不戴一次的,并不能就指正是我遗落火场的。”
“就是!”梨枝连声附和:“我家小姐的妆容都是奴婢负责的,这大半年内小姐根本没取出过这件珠钗。况且昨日,也是用的其他头面。”
她从容地看向齐长汐,说话也是意有所指:“所以即便这件旧珠钗被偷了,我也未必会察觉。”
“被偷?这分明是你的物件,你竟然用这种蹩脚的理由替自己开脱吗?”齐长汐掩唇一笑,努力端着自己风华威仪的模样。
但在齐安澜眼中,她也不过是插上羽毛装凤凰罢了。
张大人眼看着情况快变成扯皮,他连忙打算:“肃静。大小姐,你及丫鬟的证词并不足以替自己脱罪,请你再提供更加有力的证据。”
她颇是无奈,虽然心知张大人两方都不想得罪,一心想端水。可一旦自己无力辩解,估计他也是墙头草一棵,随时可以摆向齐长汐那头。
“既然如此,我想请问张大人,隆元酒楼是何时起火的?”
他捋了捋胡须:“根据周围街坊所述,起火时间是近凌晨的子时时分,大约亥时七刻。”
这就好办了,齐安澜不慌不急道:“那个时间点我就在齐府,有人可以作证,张大人可以去传唤齐府烧火及送水的小厮。我作息稳定,一直都是这个时间点沐浴的,小厮送水及倒水时必是有见到我人的。”
张大人将信将疑,将目光投向齐复恒。他暗自点头,张大人心里有底,不过还是叫了衙役去请人到场陈述。
结果自然是不出意外的。小厮确实可以给齐安澜作证,从送热水入房,到最后的倒水,他确实两次都亲眼见到大小姐了。
而且沐浴时间不过两刻钟罢了,这个时间间隙根本不足以让齐安澜一个弱女子往返齐家和隆元酒楼之间,何况还要放火。
这段证词被张大人采纳后,梅氏愤恨地绞着手中的帕子,不甘心齐安澜就这样洗脱罪名,便又开口刁难:“即便不是大小姐亲自去放的火,那如何能证明不是她指使谁去的?”
“指使?”齐安澜哈哈一笑,仿佛听见了多么有趣的事情:“你们若是干脆点,一早说我指使旁人放火,又何必偷盗我的珠钗,一口咬定?”
“如今究竟是我亲自放的火,还是我指使谁人,亦或是谁人戴着我的珠钗去放火呢?拜托了,夫人,你要指正我就记得从头到尾都统一口径,不要东一榔头西一锤子的,你这样会给张大人的调查带来麻烦的。”
梅氏一下子脸色铁青了。张大人看在眼里,神色也随即凝重。
坏就坏在她们起初就咬死是齐安澜亲自纵火,又提供了珠钗为证。但如今她有小厮做人证,她纵火的可能性已经不攻自破,而她们所提供的珠钗就岌岌可危了,随时能被打入伪证之列。
而齐安澜已经想到了应对之策,将目光投向了齐长汐:“太子妃娘娘说这珠钗是你今早命人搜寻酒楼废墟所得?敢问一句,是在哪里找到的?”
“在酒楼的厨房内啊。”
她继续追问:“酒楼厨房的哪里?是地上吗?”
齐长汐点头应了:“没错。”
“你撒谎!”齐安澜直接一把拆穿了她:“张大人请看,这支珠钗的钗头处,下方所垫的白布上有些灰。这些是炭灰否?这支钗子必是在炉子内找到的,而非地上。”
她不说,张大人还没注意到呢,当下招来人鉴定。得到结果:“大人,确实是炭灰不假。”
“哦,是本宫记岔了,确实应该是炉子内的,想必是酒楼厨房的炉内吧?”齐长汐正要改口,但齐安澜岂会容她胡诌。
“我是将头伸进了炉子内吗?”齐安澜讥笑一声,乘胜追击:“太子妃娘娘确实记岔了,甚至还看岔了。这珠钗沾的可不是普通的炭灰,而是昂贵的银丝炭!梅夫人隆元酒楼的厨房竟然高端到用取暖的银丝碳来烧柴吗?”
此话一出,基本已经坐实了梅氏母女俩栽赃的行径。
凭张大人多年的断案经验,便以得知这回的堂审有多荒唐了,完完全全就是栽赃陷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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