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安澜又搬去王府小住了一段时日。
戴夫人是曾上齐府来寻她,但却扑了个空。她可不敢到王府去闹事,只能向齐复恒施压,道是非要见到齐安澜不可。
他大概也是被烦得够呛,且齐复恒自己都见不到齐安澜,戴夫人的行为就更像是无理取闹来刁难他的,而且几乎是每天都来找。
齐复恒不堪其扰,实在没办法了,他才想着寻个法子见见齐安澜。
叫他上王府是不可能的。因为自打上次他被王府赶出来后,凌千策下了令:齐复恒一旦想上门,一律打出去。
他知道安郡王是个说一不二的主,实在不敢当做耳旁风听听就过去了。
明知去王府寻人是行不通的,齐复恒也只好另辟蹊径。赶巧九月十八日,科举会试开考,齐复恒便灵机一动。
他一身便服,来到会试考场夫子庙附近,漫无目的地走走逛逛,果然柳暗花明。在夫子庙正门前的一家茶楼,他看见齐安澜在二楼临窗处,正闲适地呷着茶。
这一眼,可将齐复恒气得够呛。他二话不说进了茶楼,直冲二楼而去。
齐安澜从窗外收回目光,便见齐复恒怒气冲冲地站在自己跟前。她一点也不意外,反而一派从容:“父亲请坐,想喝什么茶吗?”
“我不是为了喝茶而来!”
她点点头:“我知道。但父亲应该不介意边喝茶边聊吧,否则你站着实在突兀;还是说你不介意周遭的目光?”
确实。他怒气冲冲而来,已经足够让周围茶客侧目,若久不落座,看起来实在奇怪且另类。
无奈之下,他只好落座,又招手唤来小二:“来一壶碧螺春。”
小二面露为难。还是齐安澜摆了摆手,擅自做主更改了:“给他一壶红茶就行。记得别太浓,冲得淡一些。”
齐复恒有想发作的意思,她却给了他一个眼神:“你以为茶楼像府里一样,有动辄就几十两上百两一斤的好茶?”
“……”齐复恒只好悻悻作罢。
见他消停,齐安澜才撇开了眸子,优雅地拈起茶杯,凑到唇边轻轻吹气,“父亲可不是没事儿会找我的人,你就直说吧,找我什么事?”
齐复恒大抵是不乐得自己的言行总被她猜中,油然生起一种自己被拿捏了的不悦感:“你就是这样和自己父亲说话的么?”
齐安澜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脸上的不悦较他更甚:“如果父亲就想说这些,喝完这壶茶你就走吧。”
当下,他更像是吞了一只苍蝇那般,吞不下去吐不出来,脸色十分难堪。
但她已经不再需要看渣爹的脸色,自然不会管他是什么心情。但见渣爹也确实没有要走的意思,齐安澜才没好气地再给了他一次机会:“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没事的话就别怪我撵人了。”
“你……你对为父就没有半点礼貌可言吗?你母亲就是这样教的你?”齐复恒始终没能认清这份父女情分。
那,也就别怪齐安澜不给他留脸了。
只见她呵呵冷笑,讥讽他道:“父亲是不是忘了?我母亲走得早,没机会教我这些。你将罪责怪到我母亲头上时,是否应该反思一下自己,你这些年来尽过职么?”
齐复恒被她噎到无话可说。
恰好此时小二哥送上了茶,齐安澜便冷着脸道:“喝完茶你就走吧,免得搅了我的好心情。”
“冀国公府的戴夫人一直想见你,奈何找不到你人,得空了你去见见戴夫人,叫她别总是上门来烦我,真是无妄之灾。”
呵呵,他是无妄之灾,难道自己不是么?
她便扬起唇角,笑得恶劣:“父亲如是不忿,不如去找梅氏算账。毕竟这些破事都是她招来的。”
如不是梅氏先起歹心,想将她卖给戴天峰做媳妇儿,齐家与冀国公府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又怎会有后续的这一连串事情?
“那自然是梅氏躲去了东宫,戴夫人想找也找不到,才寻了我的晦气嘛!”齐复恒越说越气,觉得自己简直倒了大霉,竟然要替梅氏和齐安澜收拾烂摊子。
齐安澜神色淡淡,直言拒绝道:“我不会去见戴夫人的。下回她来,父亲转告戴夫人便是。就说那事与我无关,她如果想找我算账那可是找错门了。”
“什么意思?她找你究竟是为了何事?”
见渣爹一脸不知情的模样,齐安澜这才替他解疑道:“戴天峰死了,这才刚刚抵达祖籍不过两个月呢,人就莫名其妙没了。丧子之痛是人之常情,但戴夫人想寻我晦气可是找错人了,戴天峰的事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齐复恒却半信半疑:“当真和你没关系?”
齐安澜嘲讽一笑:“父亲未免太抬举我了。我一介弱女子,一无权二无势,我能伸那么长的手去掌握戴天峰的生死?”
戴家祖籍和京城可是千里之遥。
“可你当初始终不同意和解不是么?”按同理心来说,他知道戴夫人也是和自己一个想法,认为不同意和解的齐安澜才拥有最大的行凶可能性。
但她却扬唇,摇了摇头:“父亲忘了,是王爷同意了和解。我如不借用王爷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奈何戴天峰;但既然王爷同意和解,他就不可能纡尊降贵再对戴天峰动手。我这么说,你能理解吧?”
这……倒也是。
凌千策这人是不好惹了些,但也是个光明磊落之辈。他都已经同意出堂听审,并且出具谅解书,就不大可能再帮着齐安澜对付戴天峰。
“既然父亲理解了,那下回戴夫人还来,您应该知道怎么应付吧。”
齐复恒蹙眉:“我为何要帮你应付戴夫人?”
齐安澜出声讥讽道:“父亲不帮?没关系,我就当上次帮你避事是帮了狗呗。就该看着你被常大人带去刑部衙门,好好的调查一二才好。”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借故帮我,实则分明是作弄我,趁机报复呢!”
齐安澜神色冷漠,吐气如兰:“我本不想出手的,奈何我是个未嫁女,你阴沟里翻船也会连累齐家及我。所以父亲明白了吧,如我同二妹那般已经出嫁,我根本懒得管你那摊子烂事!”
他听后,神色几乎涨成了猪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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