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他爱爬窗。谢子容被她警告后已经不敢了,而窗户关得好好的,怎么可能会透风?
齐安澜披上外衣走出内阁,他才刚刚把窗户给关好。她径直来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才好整以暇的问:“王爷今日很闲?竟然有空来找我。”
凌千策面无表情,反道:“应该是本王问你才对。你最近很忙,竟然没空来找本王?”
“嗯,确实有点忙。”齐安澜呷一口冷茶,觉得还不错,至少没有苦涩的口感。
他在齐安澜跟前坐下,才开口问她:“本王是不是哪里惹你不高兴了?你从前可没有五天不来找本王的情况。”
这五天里,他都在思念中度过,很是挠心。
齐安澜略微挑眉:“王爷何出此言啊?我是真的忙,可不是故意躲着不见你。”
凌千策自然不信,那日谈不上不欢而散,但她也绝对是不悦地走的。随后就是五天的冷待,凌千策更是坚信她是生气了。
“莫不是本王说的交换秘密的事,惹你不高兴了?”他猜测地问道。
他还敢问,齐安澜也只似笑非笑的反问他:“王爷觉得是,那便是吧。倒也不必细问。”
但凌千策怎么可能不细问,明知她定是闹了脾气的。当下也只好正色道:“如果本王说错了话,与你道歉便是,你别生气了。”
“没有生气。”在齐安澜看来,这还谈不上气。不过有些话她却是必须说清楚的:“王爷口口声声说信我,到头来却总是试探,这样也忒没意思了。”
他当下便恍然了。“你若是为此不悦,本王也可与你解释。本王不是试探的意思,只是想鼓起勇气与你坦诚。你若不愿说你的秘密,本王照样可将自己的说给你听……”
“不必了。”齐安澜却断然回绝。
凌千策一下子就噎住了,没想到即便自己主动,她也照样拒绝。当下,他怅然地凝着齐安澜:“究竟要本王怎么做,才可以让你消气呢?”
她心中微微触动。他堂堂安郡王,特意来找她道歉,还低声下气的,这说出去谁信。
但齐安澜真的没有生气。她是管住了自己的好奇心,才不想知道凌千策的秘密。因为她不愿意透露自己是穿越的事情,所以她情愿永远都与凌千策保持着神秘感,互不窥探。
只做彼此合拍的伙伴,也是一件好事。“我深刻的记得咱俩只是合作的关系。所以不应该越界去过问对方的秘密。”
凌千策也是无可奈何:“你不想了解本王吗?”
“还……没到那种程度。”齐安澜摇摇头。她虽然相信凌千策,但她自认与他还没到那种掏心掏肺的地步。
既然层次不够,她自然会恪守自己的言行,不去想不该想的事。
“但是本王想了解你。”凌千策头一次用这种正色的目光看她。他希望能从她的脸上看出一点她是撒谎的端倪。
这些相处的时日下来,凌千策认清了自己的内心。他知道于己而言,她是个特别的存在。因为她,自己重活的这一世终于有了一丝曙光,不再像前世那般灰暗。
他想靠近,他想接触。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在这方面并不是一个主动的人。他希望齐安澜来找自己,即便只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面对他剖心的话,齐安澜也并没有什么波动,嘴里也只说着不冷不热的客套话:“能让王爷想了解,是我的荣幸。王爷想知道的,我一定知无不言。”
即便是想知道她的月事时间也可以。但唯独,问她的身份和来历不行。
凌千策又岂会看不出来,她嘴上说着恭敬话,但实则内心是完全相反的想法。他不知为何,心里竟然堵得慌。
这是他前世今生二十几年来,从来没有过的感受。
“你……不愿便罢,何必说这种气人的话。”他像一股旋风一样,窗户一开一合,原地里已经没有了他是身影。但明明,他的话音才刚刚消散而已。
齐安澜愕然,没想到他的反应竟然如此之大,但心里也怪不是滋味的,根本说不出缘由。
压下心里的古怪情绪,齐安澜也没有继续看书的心情,只吹灭了烛火,无言地躺了下来。但她根本无法安然入睡,反而睁着眼睛,盯着顶上的幔帐出神。
凌千策回了王府,心烦意乱之下只想去找口酒来喝,便独身下了酒窖。
酒窖里有大大小小上千坛酒。因为他需要时刻保持着头脑的冷静,是以倒是没有嗜酒的喜好。这整个酒窖里,好些酒都是人送的,拒绝不得才被迫收下。这攒来攒去,竟然就累积了这么多。
他随手摸了一坛小的,撕了封层便往喉咙里灌。
酒液是辛辣的,灌入喉咙能带来微微的刺痛感,但这万万不及他心中苦恼。而这份苦恼,全数是那女人带来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仅仅只是因为她的态度,就能让他如同心梗那般难受。自己明明那么稀罕她,可她为何是这般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
一坛巴掌大的酒如数灌下,他心里的烦闷并没有得到缓解。凌千策怒极之下,便将酒坛子给砸了,转头又拿了一坛新的,开封灌下。
夜里巡逻的东阳听到动静,一见酒窖内有灯光,连忙赶来查看。
他下了台阶,一眼便看见王爷坐在地上,毫无形象可言,还大口大口的灌着酒。东阳连忙上前,想要将他拉起来,“王爷这是怎么了?”
“别管本王!”他甩开了东阳的手。
凌千策没那么容易醉,至少眼下是清醒的。作为了解王爷的人,东阳能听明白他话语里的烦闷,只好出言开解道:“王爷先别喝闷酒了,酒入愁肠愁更愁啊。”
凌千策摇了摇头:“你不懂。出去!”
身为下属,东阳知道自己不该置喙王爷的决定。当下除了识相退下也无可奈何,否则只怕要被王爷迁怒了。
但东阳也知道,以王爷的性情是不会莫名烦闷的。如果想要了解事情缘由,自然该去问问能给王爷带来这种情绪、在王爷心里地位特别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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