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她目光躲避,但凌千策依旧能看到她眸中的潋滟,好比一池春水般温柔。
“即便他不带你入宫,你也入得了宫门。缘何要因为他不带,你就不去呢,若不是本王找来,今夜本王岂不是要独自过节了。”
齐安澜不难听出他话里淡淡的责备意思。当下也有些无奈:“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今夜不见明日见也是可以的。”
“但是本王想与你一道过节。”
这是很理直气壮的一句话,齐安澜听着,也觉得他霸道又强势。但她并不反感,还觉得有些好笑:“那么……是我的荣幸咯。”
“谈不上荣不荣幸。重要的节日本来就该与重要的人一起过。”
齐安澜心中微悸,有一瞬间的触动,旋即哑然失笑:“是王爷太孤僻了,也没什么朋友吧。”
凌千策没否认,只望着她:“你不也一样,你我是同一种人。”
是的,他们两人都一样,身旁的好友屈指可数。所以每逢年节,他们都是最显孤独的那个,形单影只。
“以后的年节,我们都一起过吧。”齐安澜毫无预兆的,提出了这么一个建议。
“唔……依你,本王没所谓。”凌千策不仅没有拒绝,还欣然接受。找个人一起过节,确实也是一个不错的提议,至少不会孤孤单单的。
见他答应下来,齐安澜的心情显而易见的明媚了不少,就连脸上笑容都灿烂了许多:“中秋不该赏月么。”
“走,本王带你去。”不由分说地牵上她的手,出了屋子之后,他足下一点便带她上了屋顶。齐安澜还没反应过来,脚下就踩着屋瓦了。
今夜的月盘当真是圆润,悬挂在天边又似乎近得触手可及。
“好时节,愿得年年,常见中秋月。”齐安澜遥望着夜穹中的那轮白玉,忽而诗兴大发:“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吟完,她收敛起思乡情绪,这才这才转向望着他:“每年的这个光景,就是月亮离人间最近的时候,所以月亮才最大最圆。”
凌千策侧眸看来,一双眸子闪烁着光芒:“不愧是沈氏女儿,竟有这般才情。”
“……其实没有才情。”齐安澜撇过头去,她吟的可不是自己的才情,也没不要脸到冒领诗仙的著作。
他抿抿唇,挑眉后又是一脸平静。
齐安澜撇过头看他,只觉得月光下的他高洁如仙。顿了顿后,她问:“王爷,你知道大家都在背地里夸你的相貌吗?”
凌千策微微蹙眉:“本王不知。”
就拿东阳来说,他今儿个不是刚与她说过嘛,说自家王爷相貌堂堂,是京城美男子。但依照凌千策的性子,他大抵不会关注这些。
“你是在夸本王么?”他不感兴趣别人怎么评价自己,倒是好奇她是怎么看待的。
齐安澜也不否认:“是容貌顶好,堪称颜值天花板。”
“你也是。”凌千策虽然觉得她的话挺奇怪的,但既然是夸人的,反过来用在她的身上,其实也恰恰合宜。
齐安澜确实继承了生母沈氏的美貌,明眸善睐,顾盼生辉。不仅姿容绝色,婷婷袅娜,还怀瑾握瑜。
“对了,你是不是养过一只叫月饼的狗?”凌千策还记得齐安澜醉话中所说的,她在中秋节领养了一只狗,给起名叫了月饼。
这会儿恰逢中秋,他便适时问出了口。他以为,凭如今二人的关系,应该也到了可以坦诚以待的时候。
只要她承认自己的身份,凌千策也绝不隐瞒自己的。
但齐安澜一顿,面上闪过一丝惊慌:“王爷?你又在试探我?”不应该啊,那是她前世的事情,他从哪儿得知的?
凌千策也如实告诉她:“不是试探。你上回喝醉了,自己说的,那会儿还在邺国。”
“哎呦……”竟有这回事?齐安澜气的想敲自己脑壳儿。怎么一喝醉就管不着自己的嘴,啥话都往外头倒,这下惹麻烦了吧?
“那我都喝醉了,醉话能当真吗?”齐安澜佯做漫不经心,掩饰着自己心里的慌乱。
凌千策知道她是推脱之辞,自然不信,又说道:“你还说,你的家乡有万丈高楼,人也可以飞上天,还可以去月亮上。”
“……”齐安澜心里那个悔啊,恨不得现场给自己俩耳刮子。
他直视着自己,就等着回答。但齐安澜心里实在没底,因为凌千策并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胡乱撒谎肯定要被揭穿。
这可怎么办?难道要承认吗?
可是穿越之事毕竟太过荒诞无稽,齐安澜实在说不出口,更没法解释。支支吾吾半天,她只能回答:“我……只是梦见了天宫,你就当做……我做梦成了天上的仙子吧。”
她的话,实在底气不足。不说齐安澜自己都没法骗自己,就更别说骗凌千策了。
“也罢,既然你不想说。”凌千策并没有追问到底,反而放过了她:“本王会等到你想坦诚的那一天。”
齐安澜偷偷松了一口气,顺着话题也反问他道:“为何王爷从一开始就如此笃定,总是百般试探我的身份?如果我不是齐安澜的话,又能是谁。”
“本王不知道你是谁,但本王有自己的判断依据。性格大变是一方面,而另外一面……”自然是凌千策的前世,他还能知道未来一年会发生的事情。
再长远的,就一无所知了。毕竟他前世也就活到了二十六岁,就战死沙场,黄沙埋骨了。
“可我就是齐安澜啊。”这句话可是实话,她在现代也叫这个名字,和原主完全一样的姓名。
凌千策展眉淡笑:“齐家没人怀疑过你性情大变么?”
她一脸淡漠,只是勾唇笑了:“他们有什么脸怀疑我?王爷可知……”
“本王知晓。齐侍郎为了逼迫你给齐长汐让婚,纵容梅氏母女对你下了狠手。”
齐安澜不意外他什么都知道,因为安郡王向来手眼通起这件事,齐安澜仍然不会忘记鞭子抽打在她身上,那种火辣辣且皮开肉绽地疼痛。
“我真的险些……要被他们打死。没有人帮我也没有人救我,如果我不同意让婚,当日就会变成一具尸体,被抬出齐府。不会有人关注我的生死,他们甚至可以轻而易举,随便编一个理由就能轻飘飘带过我的死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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