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之尧确实效率一绝,不出半个时辰,他便带着人,扛着一块尺寸达标的木板进门,三吆五喝道:“小嫂子,你要的东西我找来啦!”
两人起身迎来,齐安澜冲他竖起大拇指,夸赞的意思不言而喻。
他头一次被齐安澜夸,还挠挠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木板放哪儿呢,小嫂子。”
她进入室内,拍了拍桌子。木匠便会意了,将木板扛到了长案上放好,正打算退下,齐安澜却拉了拉燕之尧。
“你先别走。”燕之尧喊住木匠,又回头问齐安澜:“小嫂子是这意思吧?”
齐安澜颔首,刚提起粗狼毫,看见凌千策就在一旁,又搁下笔,将他往外推去。他还不解,连声问她:“怎么了?”
燕之尧咧嘴一笑,替齐安澜解释道:“小嫂子需要你回避一下。”
将他赶出去后,齐安澜还不忘关上门,避免他偷看。回到桌前,重新提起笔沾了墨水,下笔十分利索,不带一丝犹豫。
燕之尧就在一旁看着,很快就入迷了。起初他并不知道齐安澜在画什么,越看,他越是会意,只觉得十分有趣好玩。
半刻钟过去了,门口的凌千策忍不住问道:“好了吗?”
“没好!”燕之尧语气带笑:回道:“你再耐心等一等,小嫂子说约莫还有……一刻钟吧,才能完成!”
凌千策有些郁闷。一来不知道她在里头做什么,二来也因为自己被拒之门外。为何燕之尧能看,自己却不能?
不到一刻钟,燕之尧来拉开了门。凌千策正打算入内,却被他一把拦住:“阿策,不是叫你。”说完他对木匠招招手,示意他进来。
木匠入了屋内,很快就出来了,且还将木板扛走。凌千策想看,又被燕之尧阻挠了:“别看,看了就没有惊喜了,嘻嘻!”
“究竟是什么?”凌千策脸上已经写满不悦。
但燕之尧不打算解释,一边跑一边回头摆手:“我还有事儿要忙,先走了哦。”
此时凌千策的脸已经完全沉了下来。入了屋内,只见齐安澜在收拾毛笔,洗净后挂回了笔架。她似乎不打算告诉自己,他仍是问了一遍:“木板究竟弄了什么东西,不能让本王知道么?”
她只是嫣然一笑,在纸上写下:“你想知道?”
凌千策自然是点头。便见她又写道:“好吧,那就告诉你好了。”
只见她拿起一旁的干净白纸,竖着摆好。凌千策发现这白纸的尺寸与木板如出一辙,她却已经落笔了。
较之方才,齐安澜这次画得更快了。三两下勾勒几笔线条,便可见一个脸的轮廓,她手中不停,又画好了高束着玉冠的头发。
接下来便是衣服。白底黑墨,他只能看出那是一是繁复的华服,画上的小人伸出两根手指,比在脸颊边。
最后,齐安澜才画出了五官。乌溜溜的眼睛,嘴巴只是一道线,隐约可见是不带笑的,酷酷的模样。
等齐安澜收笔后,他也没能看出她是画了谁,只觉得是一个可爱的小人。“你木板上画的就说这个小人吗?”
她点点头,随即指了指凌千策。
“我……?”他顿住,半晌后才反应过来:“你画的是本王?!”
齐安澜含笑点点头,笑容可掬。她将画纸提起,吹了吹墨,干透之后才放下。又提笔在方才沟通的白纸上写道:
“我把你画在了木板上,让木匠回去处理边角作成立牌,再由燕公子拿去摆在洪福酒楼的门边。”
凌千策嘴角抽抽,哭笑不得:“是拿本王迎宾的意思么?”
“不是迎宾。是借你的威势保护酒楼,又是金字招牌的意思。路过的人看到画像上你的代言,应该会有兴趣进门消费。”
齐安澜一边写着,其实心里已经爆笑了。说白了,她就是在木板上画了凌千策的Q版画像,做成人形立牌。一是为酒楼代言,招揽生意,二是震慑和警告太子及其他心机勃勃的人。
这可是一举两得啊。
重点是,木板的人形立牌上,她还写了“安郡王倾力推荐”的字样。上回接风宴上,她想到的法子便是这个,保准直白有效。
凌千策还不知道有那几个字,只略微凝眉,问她:“本王都看不出这是自己,别人能看出来么?”
她重重的点点头,写下:“怎么看不出,燕公子都看出来了。这能不是你么,又不笑,且酷酷的模样。”
“那这个小人竖起的两根手指,是什么意思?”凌千策指着问道。齐安澜也竖起两根手指,无声说道:耶!
凌千策没能意会,有些摸不着头脑。
没能意会就没办法了。眼下她发不出声音,领会不到也解释不了呢,便只能一摊手,作无奈状。
“你确定把那个木板一放,就可以吸引人进门消费么?”凌千策又问道。
齐安澜只能点头告诉他是可以的。不过明星效应是个复杂的概念,她眼下不方便与他解释,只写道:“王爷相信我便是。酒楼的生意还能再上一个台阶。”
凌千策将信将疑:“就因为那个立牌?”
她又是颔首,十分笃定的模样。
如此,凌千策只能由着她去了,只浅淡一笑:“行吧,都依你。忙活了好一阵子了,躺下休息一会儿吧。”
齐安澜乖巧躺会了榻上,忽然想起一些什么,又比划了起来。
凌千策大致看懂了:“你是找你那个丫鬟吗?本王知道了,稍后让人去将她带来。有她的照顾,本王也能放心一些。”
那可太好了,齐安澜也是习惯了梨枝在身旁的。
“你歇息吧,本王走了。”凌千策替她掖好被子,出去时还不忘带上门。
来到前厅,他吩咐南阳去齐府将梨枝带来。不巧的是,齐复恒听说了女儿受伤的事,竟随南阳梨枝一道来了王府。
凌千策一听,顿时蹙眉:“他来干什么?本王可没空招呼他。”
“齐侍郎的意思是,王爷帮了齐小姐,他做父亲的理应来与王爷致谢。”南阳面无表情,显得有些不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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