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男子身形挺拔修长,剑眉星目,冷然俊雅。他沿街走来,吸引了不少待嫁姑娘的芳心,只可惜他一身道装,让姑娘们芳心暗碎。
如此风度翩翩的帅哥,居然身披道衣,真是可惜了。不过,原来帅气男人穿起道袍,别有一番风味,嘿嘿……
“师兄,你怎么在这里?”同是身穿道袍的杨启宇从人堆了挤了过来,手里拿了两只风车,气喘吁吁道:“你一转身就不见了,让我好找。”
庄逾臣没理会他,深邃的目光一直盯着消失在人群中的那两道身影。杨启宇见他不理自己,不由问道:“师兄,你在看什么?”
“我看到它了。”它为什么会跟人类在一起?
“他?”杨启宇一头雾水,“谁啊?”
“我们以前见过的。”庄逾臣冷然道:“想不到在短短时间,它居然从一只飞尸修炼成魃,果然有些本事。”前些日子的风雷突变、天像异动,想来是它在渡天劫。
“魃?”杨启宇一个没捉稳,手中的风车掉了,他直接扬手去拔背在身后的剑,“师兄,我们快追!”
“等等。”庄逾臣拦住他,“街上人多,为避免伤及无辜,我们再等等。”
“等?”杨启宇急了,“再等就让它跑掉了。”
“它不会跑的。”庄逾臣若有所思,“我们再等等。走吧,我饿了,先吃饭去。”
杨启宇百思不得其解,这不是师兄的风格,他向来对妖魔鬼怪赶尽杀绝的,为何这次手软了?
“绣儿,你在哪?”
庄逾臣前行的身影一顿,转身循着声音望过去,向来冷淡俊傲的脸颊竟出现微微的讶然。
“师兄,怎么了?”杨启宇回头问道。
庄逾臣很快恢复了正常,淡淡道:“没什么,走吧。”
“怪事。”杨启宇嘀咕了一句,摸摸脑袋跟着一块离开,“师兄,我们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而且女魃一直也没再出现过了,眉山的那几只僵尸除了一只逃跑了,其他都已经被你诛杀了,我们什么时候回茅山?”
“等抓住那只跳尸和旱魃,我们便回茅山。”
“什么,还要抓魃啊,我们打不打的过它们啊?”杨启宇有些担心道:“师兄你的伤还没好,我们还是先回茅山禀告师傅再说吧。”跳尸还好说,可现在多了只魃,那可不是开玩笑的。天下僵尸何其多,可真正能修成正果的却是寥寥无几,自张天师开山至今已有一百三十八代,相传祖师爷曾与女魃打过一仗,斗得可谓是天轰地烈,风云变色。尽管祖师爷道行高深,却仍不是女魃的对手,祖师爷在大战元气大损,没过多久便坐化升天了。自那以后,道门中人便视僵尸为死敌,一生以杀僵尸为己任。纵然僵尸繁殖太快,可在历代无数道人的诛杀渡化之下,终是没能成酿成大祸。自女魃之后,各派道士尽显神通,其中第九十九派掌门人,曾率领从多弟子,合力收拾过一只旱魃,其余的历代掌门人,有时终其一生都没能遇上一只飞尸,更别提魃。
茅山派一百三十八代传人——郑霍英,一生捉过两具飞尸,跳尸数只,他的丰功伟绩让众多道派掌门人景仰敬佩。倒不是说僵尸有多高强的本事,而是能让道士拿出来当功迹炫耀的僵尸,少之又少,有些人做了一辈子的道士都没那个运气一睹飞尸的庐山真面目。
杨启宇知道庄逾臣尽得师傅真传,是道派中的翘楚,是对方是连师傅都没遇到过的魃,师兄的胜算有多少?
“绣儿……”朱淇淇挤过重重人群寻找绣儿,“刚才还在的,跑哪去了?”
“不如我们到左边去找找。”邵兲挤到她身边建议道:“我刚刚好像看到绣儿带着阿傻到左边的巷子去了。”
“你又不早点说。”朱淇淇没好气道。
邵兲淡笑,倒也不解释。适才绣儿的举动,已全然落在他眼中,为何绣儿碰到道士,会如此惊慌失措?
绣儿拉着粽子藏在黑暗的巷子里,她偷偷探出个脑袋,见道士没追过来,不禁松了口气。她回头拍着粽子的手,低声安慰道:“别怕,他没追来。”天,好险,差点就被道士抓住了。看来以后不能随意让他出门,现在外面的世道乱,哪里都是道士的影子,还是小心为妙。
她紧张的手心渗汗,粽子倒还好,神态轻松的弄得她的头发,在她脖子呵气。
“别弄。”绣儿打了他一下,心有余悸道:“还笑,小心道士收了你。”看吧,她瞎紧张一场,僵尸在一旁乐呵,哼!
不见了道士,绣儿带着粽子找朱淇淇,她走得并不远,没见久便找到了朱淇淇跟邵兲。
“你到哪去了?”朱淇淇老大不高兴。是老祖宗让她跟王八哥出来约会,搞得绣儿跟阿傻一路眉来眼去,大手拉着小手,好不恩爱啊。哼,她请这两个混蛋来,不是让他们拍拖秀恩爱的,是想他们想想办法让王八哥知难而退的。
“呵呵……”绣儿憨厚的笑,“我跟表哥去那边看香料了。”
“什么香料?”
“给他做一只。”绣儿站在朱淇淇身边,低声解释道:“僵尸有味,做个香囊避一下味道。”
“味?”朱淇淇的眼睛亮了,带着绣儿边走边撞她的手肘,嘿嘿笑,“男人味?”
“……”绣儿满脸黑线。大家闺秀,忒不正经。
“给我也做个嘛。”朱淇淇不会女红,偏偏绣儿的手工活做得一绝,人家也想挂在身上香喷喷的嘛。
绣儿点头答应,“行,我给小姐做一下。”
檀香,是驱除异味的最好香料,可却由于价格昂贵,只有富贵人家才用的起,平头百姓想都不敢想。绣儿在香料铺取了几片放在嘴边闻,确实是上等檀香料,但价钱不得不让人望而止步。薄薄几片是她不吃不喝一年的俸禄,唉,穷得连只香囊都用不起。
粽子有样学样,绣儿拿起檀香片放在鼻尖闻,他拿起来闻,“香。”
绣儿取回他手中的檀香片还给掌柜,轻声对粽子道:“太贵了,我们买不起。”
贵?粽子对钱没有概念,他稀奇地看着各种香料,手贱地取过一摄玫瑰花蕾,放在绣儿鼻间,“绣儿,香。”
“别乱动。”绣儿低声道:“玫瑰香适合女子佩带,男人带了会让人笑话的。”
一旁的朱淇淇呵呵笑,她选着自个喜欢的香料,一选选了几大包,绣儿眼花缭乱,很悲催的看到了将来的一年,自个每天以绣香囊度日。
“你男人喜欢什么味。”朱淇淇压低声音,死性不改道:“我给他买!”
“不用了。”绣儿红着脸拒绝道:“说好是我送给他的,东西不在便宜贵贱,心意到了即可。”
“千万别选带有诱惑香味的。”朱淇淇嘿嘿笑的提醒道:“你男人皮囊长得太俊了,家里有不少丫头已经蠢蠢欲动了,你得看稳点,千万别让人尝了头啖汤。”
绣儿一头雾水,“头啖汤?”朱淇淇的脑袋总装着让人很生僻的词,想都想不明白。
“小心让别的女人将他破处了。”
很多时候,绣儿是忍不住,她想掰开朱淇淇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做的。真想不明白,邵兲就站在朱淇淇旁边,香料铺来往客人多,她说话之前就不能先想想自个的身份,连这么龌龊下流的话,都能如此……恬不知耻的说出口,甚是让人无语。
买不起檀香,绣儿选了些薄荷草为主料、玉兰花为佐料。薄荷草能避除他身上淡淡的腐尸味,而玉兰淡清高雅清心,花香让人心旷神怡,适合男子佩带。
付账的时候,绣儿坚持自己付钱。朱淇淇站着不动,直到邵兲主动帮她付了账,绣儿才后知后觉,知道她为何只差没将香料铺搬回朱家了。
从香料铺出来,三人一尸去了布料坊,买布料跟针线,绣儿怕粽子捣乱没敢让他自个选,自个儿割了点布,买了几款绣线。僵尸爱臭美,给他绣些图像上去,香囊会更漂亮。
朱淇淇依葫芦画瓢,差点没将布坊的东西全搬回家。邵兲用银票付账,命伙计直接搬回朱家。
逛街逛饿了,朱淇淇带着大伙去如意斋吃点心,心黑手黑的点了一大桌菜,压根没替人家省钱。她大大咧咧的招呼着绣儿跟粽子一块坐,绣儿跟惯了主子清楚她的脾气,在外面没敢分尊卑,跟着粽子一块在入座。
三人一尸在二楼临窗而坐,可以边吃边欣赏楼下的街灯会。绣儿跟粽子好奇的趴在窗边,看着街上热闹的舞龙狮,七仙女下凡等精彩表演。
两位身穿道袍之人从一楼走了上来,在不远处的位置坐下。邵兲眼尖的发现,身穿天蓝色道衣的年轻人,正是不久前跟绣儿和阿傻撞到一块的人。
邵兲淡笑,望了他们一眼。而两个年经道人,目光亦在同一时间望了过来,他们望的不是邵兲,而是趴在窗边看热闹的绣儿跟阿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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