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宛讨厌简伊，她相信，简伊也是，她也不喜欢自己。
哪怕俩人见面时如何客气，互相恭维，但气场不和，性格天差地别，这是改变不了的。
简伊私下中对言墨说一句“讨厌季宛”，而言墨“为爱出击”，找季宛报复，这很合情合理。
但鬼使神差的，季宛想到了那天在停车场，简伊和言墨在拥吻，而言墨却直勾勾的看向她的场景。
季宛其实更偏向于，是言墨自己要针对她，因为某些未知原因——这个原因，可能和卫琒有关。
季宛故意用猜测的语气说，“或许是听了简伊的枕边风？”
这句问话还有试探的意味，季宛在试探，卫琒对此是否知情。
电话那边的卫琒正站在落地窗前，他看着窗外的高楼大厦，勾唇轻笑，“或许吧。”
——卫琒是知道的，季宛心中确定。
季宛和卫琒的相处时间也不短了，哪怕卫琒仍旧是那种淡然的语气，但她还是从中听出了些许不同。
而且这句“或许吧”也很耐人寻味。
季宛仍装作不解，继续猜测，好似对这几天的卫琒的不管不问毫无怨言，“‘或许吧’？那会不会是我某个点让言墨看着不爽，惹怒了他？他蓄意已久的报复？”
她的连番追问让卫琒唇角微微上扬，颇有一番兴趣的反问对面的人，“某个点？”
季宛，“……”
我跟你说正事，你跟我玩抠字眼？
季宛默默的翻了个白眼——反正卫琒也看不见。
“什么点？”季宛的沉默让卫琒更感兴趣，她继续追问，一双好看的凤眸中满笑意。
季宛忍无可忍，说道，“认真点！”
“嗯。”卫琒应了一声，不再戏弄季宛，“你的打算呢？”
轮到季宛沉默了——她的打算？她还可以有打算吗？
在她再次坚定要远离卫琒、远离剧情，为事业打拼的时候，言墨给她来了一个事业上的痛击，直接把她的计划全部打乱。
以她现在的状况，出门都很艰难，更别说去营业了——季宛敢保证，现在绝对会有大批媒体们在蹲守自己，试图挖出她的一丁点风吹草动，一次大做文章。
季宛清楚，她做出的反击根本对抗不了言墨，她只是一个小演员，而言墨，则是娱乐圈有名的娱乐公司CEO。
言墨想要查到她的行程住址，还有她和卫琒的暧昧照，是太简单不过了。
之所以他留一线，尽量把事件限制在季宛身上，不牵扯到卫琒，是他还不准备和卫琒撕破脸。
季宛长久的沉默让对面的卫琒挑眉，落地窗前的他抬手松了松领结，“季宛，我在等你的回答。”
——是在等她低头吧？
季宛苦笑，事到如今，就算她再傻也知道卫琒的打算了。
卫琒这些天对她的不管不顾，就是在等这一刻——他似乎吃定了自己会向他低头一样，几乎是把季宛拿捏在股掌之间。
那天卫琒对她的逃避生气了。
季宛猜的没错，卫琒确实想让季宛向他低头，最近的季宛太骄傲了，简直和他记忆里的简伊一模一样。
那么骄傲的简伊视他为束缚，在羽翼丰满后离开他，卫琒不想现在的季宛也是如此——他不想季宛像曾经的简伊一样。
他不想失去她。
*
季宛并不知道卫琒的想法，此刻，她思想在激烈的抗争——低头，或者不低头。
一旦她低头向卫琒求出，就意味着季宛还是卫琒包养的情人，生存在卫琒的羽翼下，她之前做的计划和准备都毫无意义。
但如果不低头，季宛甚至可能迈不过这一道坎——言墨不是现在的她可以抵抗的，更别提以后了。
以后想要自身强大远离卫琒更是空想。
卫琒是季宛现在唯一能依靠的人，也是她知道的唯一能和言墨对抗的人。
季宛没有别的选择。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两人都默契的没有挂断电话，也没有开口。
终于，在通话时长来到二十分钟时，季宛深吸了一口气，“卫琒……”
“帮帮我。”季宛这么说道。
对面的卫琒好似终于听到了他想听的话，他薄唇微勾，“帮你什么？”
关键时刻的卫琒还是这么有恶趣味，季宛无力吐槽，又翻了个白眼。
这种低头的话一旦开口，后续就很好说了，季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可怜巴巴，活像是一直被抛弃的小狗——身为一个专业演员的季宛，已经能很好的把控自己日常的演戏了。
“卫总，能不能看在我跟在你身边这么长时间的份上，帮我度过这一次的难关？”
但这并不是卫琒想听到的，虽然季宛低头了，但她话里的距离感太重。
所以回应季宛的只是沉默。
果然——不能混过去啊，季宛在心中哀叹，但这是她早就预料到的。
季宛再次开口，这次她直接闭上眼睛，直接质问，“你该不会要对你女朋友见死不救吧？下次去见卫伯父我就告诉他你欺负我！”
妈呀，这话，怎么听怎么奇怪。
季宛简直要被自己惊呆了。
回应季宛的是一阵低沉的笑声，季宛能想象得到卫琒那个狗男人此时的模样。
“当然……不会。这件事我会解决的，我的——女朋友。”
卫琒的声音还带着笑意，略显暧昧的称呼从手机中传来，季宛把手机拿远一些，有些郁闷。
但不知怎么的，季宛在听到卫琒的话后，心中不再仿徨和担忧。
还有一种说不清的安心感。
是幻觉吧——季宛猜测。
她匆匆又说了两句，就挂断了卫琒的电话。
季宛又进了卫生间，这一次，她看见的是镜子里脸颊红彤彤的自己，还有那一双黑亮的眼睛。
似乎在发光。
*
许是知道季宛现在不敢见他，卫琒很快发来一条消息说明晚回来。
上次两人聊天已经是三天前，是卫琒通知季宛他不回来的消息。
季宛心烦意乱的按灭手机——明天就要见到卫琒了。
全盘计划都被打乱，远离剧情和远离卫琒的愿望破灭，甚至还上了卫琒贼船和他牵扯不清。
一系列复杂的变化让季宛心情复杂。
但她竟然很快就入睡，没有如同前几天一般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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