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侦探，这两张照片我要了！”江东升说着，不等古奇奇答应，刷一下将照片墙的旧照片扯下来，推开古奇奇往门边去。
古奇奇下意识一把拉住他，“江先生，你这是怎么了？”
江东升急切，“我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必须马上去求证！”
他甩开古奇奇的手，“你的100万加上这两张照片的费用，改天上门找我要。”
“我不是这个意思……”古奇奇苦笑，“我拉住你，是因为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儿，和你手中那个白发的照片有关，你……”
古奇奇还没说完，手臂就被江东升用力的攥住，“是什么，赶紧说！”
“……你先冷静一下江先生，我得找到东西才好说。”古奇奇面露痛色，用力挣脱，看见他呲牙咧嘴的模样，江东升才有些抱歉的松开手，“抱歉，是我激动过头了。”
“没关系。”边说，古奇奇边在他杂乱无章的客厅里翻找起来。
这对别人来说犹如垃圾场一样的环境，他却清楚什么东西摆在哪一个区域，因此只大致扫过，嘴里便叽里咕噜念叨道，“不对，不是这儿……这是去年的……这是97年的……”
江东升一个头两个大，“古侦探，你到底在找什么？”
古奇奇竖起手指冲江东升“嘘”了一声，让他稍安勿躁，紧接着弯下腰继续找，不一会儿就惊喜的蹲在了地上，“找到了！就是这里！”
江东升不自觉往他身边走去。
古奇奇蹲着，朝江东升仰头，“江先生，你刚才的话提醒了我，我真的不只一次在照片上见过这个白发的小姑娘，你也知道我们做这一行的，对有特点的人或物记忆比较深刻，这小姑娘小小年纪一头白发，实在是惹人侧目，我能肯定，我曾经在别处也见过她！”
闻言，江东升根本掩饰不住脸上的诧异，“什么时候？在哪儿？”他晃晃手里的旧照片，“比这个时间段还要靠前吗？”
照片上，大约是乔莲莲7岁左右的样子。是她跟踪卓欢和古奇奇见面那天，古奇奇不小心拍到的，因为太漂亮和奇特，古奇奇不仅将这张照片留存了起来，还堂而皇之挂到了自家客厅的照片墙上。
而古奇奇说的还有，则是一张报纸。
说话间，他已经飞快的找到报纸抽了出来，“喏，就是这个，你看是不是她？”
报纸的印发时间是94年十二月底，江东升接到手里一看，明显能看出报纸上的白发小女孩儿比旧照片上还要稚嫩一些，大约只有六岁左右。
但确实是同一个人无疑。
江东升捏着报纸的手隐隐发抖，“……她难道从小就是白头发吗？”
古奇奇摇头，“那就不知道了，我能帮您的只有这么多。不过，江先生不是认识乔小姐吗，怎么对她小时候是白发的事情如此惊讶？”
“我是几年前才认识她的，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已经是黑头发了。”不然，他也不会到现在才惊疑乔莲莲的身份。
天底下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天生白发！姓乔！
他妈不是说乔淑华已经死了？或许，乔淑华在死之前，生过一个孩子？
江东升一瞬间如同着了魔一样，脑海里一遍一遍闪现“乔莲莲可能是他女儿”的这个念头，想得多了，他就越心痒，浑身上下仿佛有一百只蚂蚁在爬，恨不得马上把这个事情弄清楚。
连同报纸一起，江东升裹挟着报纸、两张照片飞快的出了古奇奇家。
古奇奇站在门边凌乱，却不忘叮嘱，“深夜了，江先生您注意开车！”
江东升充耳不闻，他打燃引擎，迫不及待的飙车回别墅。
一边开车，他的视线忍不住落在旁边的副驾驶座位上，那里放着乔莲莲的两张照片，还有一张印有她照片的报纸。
蹙着眉，江东升又想起了一件久远的事儿，那就是多年以前，他看见过弟弟江淮双眼放光的盯着一张报纸，一边看还一边念叨，“哎哎，哥，你快来看，这个小姑娘我认识……”
当时他对江淮嗤之以鼻，所以压根没搭理。
现在想来，能让江淮念念不忘又大惊小怪的“小姑娘”，应该就是乔莲莲无疑了吧？尤其他今天亲眼所见，乔莲莲一头雪白的头发，傲然的立在舞台之上，那与生俱来的独特气质，几乎和他第一次见乔淑华的时候一模一样！
江东升捂着心口，觉得胸腔下面一阵剧烈的抽痛。
为什么他当初没有耐心一点，哪怕上前看一眼呢？
就这么由着胸口的疼痛蔓延，江东升终于到了家，第一时间就是给江母温毓兰打电话。
已经很晚了，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接通，温毓兰的声音饱含睡意，“东升啊，这么晚了……”
江东升没耐心听废话，直入主题，“妈，我在美国的时候托你去找过一个叫乔淑华的女人，你确定她是死了吗？”
闻言，温毓兰的瞌睡一瞬间清醒，却没有立马回答，而是顿了几秒，才有点不太自然的嗯道，“是啊，我骗你干嘛。”
人们常说知子莫若母，其实反过来也是一样的。
江东升自然听出了温毓兰语气里的嫌疑，眼睛微微眯成一条线，又问了一遍，“妈，你想清楚了再说，她到底死没死？”
“我……”温毓兰气结，“江东升，你大半夜的打电话来纠结死没死的，你这孩子有毛病啊？
那女人是你什么人，这么多年了你还对她念念不忘？
我说她死了就是死了！
呵，就算没死又怎么样，像那种泥腿子出生的贫丫头，难不成你还想娶回家来气死你爸跟我不成？
这都多少年过去了，你来纠缠这些又有什么意义？人就算没死，肯定也早都结婚生子没你什么事儿了！”
说完，温毓兰气鼓鼓的“啪”一声挂了电话，心慌乱跳不已。
但等她略回过神来，又有点懊悔，不该这么冲动乱说话的呀！
温毓兰盯着床头的座机，既希望江东升再次打来，她可以好好描补一下，又害怕自家儿子打破砂锅问到底，那她当年说谎的事情便瞒不住了。
然而，江东升不说有十分了解温毓兰，七八分总是有的，她越是色厉内荏，就越证明这件事有猫腻。
江东升保持着接电话的姿势呆了差不多五分钟，才又一次拨通了港市家里的电话。
电话接通，他头一句就是，“妈，我可能没有生育能力了。”
温毓兰，“？？？”
没等她问，江东升直言不讳，“我猜，应该是和salina有关系。”
听着温毓兰在电话里怒骂的声音，江东升从未有过的平静，淡淡然一笑，“是，她是个蛇蝎心肠的狠女人，但您难道是第一天知道吗？如今这个后果，不也是我自找的？”
温毓兰听了语塞，竟一时找不到话说，但自家好好的儿子没了生育能力，以后都不能为江家传宗接代了，她心如刀绞。
就是这时，电话里又传来儿子略带兴奋和沧桑的嗓音，“妈，我之所以向你追问当年的事，完全是因为，我怀疑当年我离开那个女人之前，她可能已经怀孕了。
不只如此，我怀疑，她还把孩子生了下来，所以你好好想想，乔淑华，她真的死了吗？”
这短短两句话，所传递的信息量实在是太惊人了，温毓兰震在当场，好一会儿，才嗫喏一声，“儿啊，我……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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