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亮不知道的是，乔莲莲其实早就清楚江东升是她生父了。
她只是无所谓。
所以在回答程处亮的问题时，显得异常漫不经心。
另一边，江东升和古奇奇到了地下车库。
古奇奇能够看出来，江东升心情不好，但来之前的那股子暴躁劲儿好像已经消散下去，尤其在A08包厢待了几分钟之后。
大美女果然不同凡响，还有降躁的功效？
古奇奇戏剧的想着，伸手朝江东升挥挥，“江先生，我们就在这里别过吧。”
江东升抬起眼，“你的100万支票不要了？”
“害，我也没出什么力，”古奇奇第一次没拽那种高深莫测的范儿了，憨厚的摸了摸头，“就当是帮个朋友嘛。”
他做这一行也不完全是为了钱，况且江东升今晚上够可怜的，令古奇奇罕见的动了恻隐之心，决定不收他那100万了。
江东升听了却牵起嘴角，“你是觉得我给不起？”
“哪里……”古奇奇无语，有钱人都是这么不讲道理的吗？
正郁闷着，江东升忽然笑了一声，自嘲又辛辣的那种，随之把一个东西扔给了古奇奇，“会开车吧？带我绕绕。”
“绕哪儿？”古奇奇握着车钥匙茫然。
江东升，“随便。”
他只是不想回家，家里空荡荡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冒出salina的脸，亦或是那个女人已经模糊的面孔。
离开她快二十年了，江东升惊恐的发现，她居然都有点记不清她的样子了。
但在看到乔莲莲之后，那张记忆里的柔美面孔，又好像开始一点点复苏。
想到这儿，江东升缓缓闭上眼，一副疲惫不堪闭目养神的模样。
古奇奇沿着街道绕了两圈，期间偶尔朝江东升看几眼，瞅他一点儿都没有要喊停的意思，犹豫了下，把车开到了自家楼下。
车子稳稳停住，江东升才有了点反应，睁开眼，“怎么不接着绕了？”
“江先生，这是我住的小区楼下。您要是暂时不知道去哪儿，要不上去坐坐？”像这种被背叛了一时想不通的人，古奇奇见得多了，很知道要怎么宽慰他们。
他家里有很多各色各样的照片，南极冰川、北极荒漠，好看的丑陋的惊险的，应有尽有，不少像他一样的人看过，都能豁然开朗。
再不济还有比他更惨的人，看一下，比较一下，心里也会好受许多。
江东升一时没地儿去，闻言，点了点头，“正好，我把欠条写给你，你改天得空了可以随时找我兑现。”
古奇奇失笑，摇摇头没说话。
电梯一会儿便到了古奇奇家的楼层。
古奇奇掏钥匙的时候，江东升四处打量，面无表情的说着大实话，“你就住这儿啊？环境不怎么样，户型应该也挺小的吧？”
古奇奇翻白眼，倒也不生气，“是啊，我喜欢闹市区，而且我们干这行仇家蛮多的，要都像江先生一样住别墅，周围空荡荡的，万一被人暗杀了怎么办？”
江东升还是第一次听这样的解释，有点新奇。
抬脚跨入屋内，果然是小户型，一眼就能看完那种。
尤其古奇奇家里杂物特别多，也就勉强能有个下脚的通道，其余地方都摆得满满的。
属照片最多，一叠一叠的随意摆放着，家里连个电视机都没有，电视机墙上贴满了照片，不过那些照片很特别，风景美女野兽乱七八糟摆在一起，应该是古奇奇的得意之作。
古奇奇摸摸头，“家里有点乱，您别介意啊。”
“古侦探实在是太谦虚了。”江东升揶揄道。
古奇奇略窘，抬脚去给江东升倒水，江东升倒也不客气，自己绕到那面照片墙面前，从上到下看了一遍，又从左到右欣赏。
古奇奇把水递给他，没有打扰。
就像他说的，心情不好的人只要多看看他拍的那些照片，没准儿很快就能心情好了。古奇奇拿过一旁的照相机，扣了胶卷出来，准备待会儿把今天拍的照都洗出来。
他这个两室一居，一间卧室住人，一间卧室是洗片房。
突地，江东升浑身一僵，指着墙上的一张照片，头也不回的追问，“这，这是谁？”
他的声音微微有点颤，让古奇奇觉得奇怪，不由抬眼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随后就笑了，“这个啊，是我在G市的时候偶然间抓拍到的，小姑娘可好看了，那一头白发不知道是染的还是天生的，特别像山里的精灵。”
“白头发……”江东升失神的往前又走了一步，手指覆在那张照片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照片中小女孩儿的眉眼，着了魔似的，一种荒诞的想法击中了他。
他蓦地回身，按着古奇奇的肩，“这个女孩儿现在在哪，我要见她！”
古奇奇吃惊，又为难，“江先生，我刚才说了，这是我无意中抓拍到的，我根本不认识这个女孩儿，你让我去哪给你找人？不过我有种感觉，好像见过她不只一次。”
“你也有这种感觉？”
江东升喃喃出声，与其说他是问古奇奇，不如说是自言自语。
古奇奇怔然，咋地，这人脑子有问题？
江东升却在这时反应特别大的，四处翻找起自己的口袋来，最后终于在古奇奇怀疑和惊悚的目光下掏出了一张照片。
尽管照片的边角已经有点折痕了，古奇奇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我的大美女！江先生，你舍得还我啦？”
江东升推开他的手，把照片举在了墙上那张白头发小女孩儿照片的旁边，“仔细看看，有没有看出什么来？”
“什么？”古奇奇不明所以，瞪大眼睛去看。
一开始并未有什么发现，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脑袋里哐当一声响，“啊……啊啊啊……江先生你是说……”
“她们长得很像！”江东升笃定道。
古奇奇一时之间难掩兴奋，自己拿着照片比对，末了一拍脑门儿，“是！真的特别像！虽然一个大一个小，一个是白头发一个是黑头发，但五官几乎一模一样！难不成这是乔小姐小时候的照片？”
这么想着，古奇奇都忍不住感概，这个世界也太小了吧？
江东升一双眸子晦暗不明，死死地盯着两张照片，“我知道的，她小时候生活在G市，姓乔……白头发……”
电光火石之间，江东升感觉自己抓住了令他浑身血液倒流的关键信息。
乔莲莲，有没有可能是他的女儿？他和乔淑华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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