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亮的老家,位于西北峻山县辖下的一个偏远的小村庄——程家庄。村里大部分人都姓程,程处亮的父亲既是族长也是村长,有一定威信,家庭条件在村里处于中上,不过谁让程家孩子多呢,足足五个孩子,前些年吃大锅饭的时候,程处亮都没吃饱过。
和乔淑华一块儿踏入村头地界,程处亮恍惚,小时候挨饿受冻的感觉好像又回来了。
想着,他自己就先笑了,“淑华,你别嫌我老家穷,这次也就是回来看看,我们以后肯定不待这儿。”
乔淑华认生、不爱说话,但她不是傻啊,还能不知道今非昔比这个词?
甭管程处亮的出生如何,如今的他,无疑是某句话的真实写照——翻身农奴把歌唱。
况且,谁笑话谁啊,她的老家也没好哪儿去。
正准备说他两句,远处两个穿着俭朴的青年男女,挥舞着手臂朝他们跑过来,气喘吁吁的,脸红扑扑的,“大哥!”
瞧着眉眼和程处亮有几分像,俩孩子兴奋的喊了一声,灼热的视线就落在乔淑华身上了。
今年流行红裙子,乔淑华来见公婆,不太好穿得太素淡,里头穿了件玫红色的长裙,外头罩着米白色的风衣,金秋十月,正是穿风衣的好时候,村头金黄的落叶铺满地面,乔淑华站在那,温温柔柔安安静静的,像极了一片隐在雾中的红枫,好看漂亮极了。
程水花和程处豪还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人。
贫穷的山沟沟里,大多数女人都不爱打扮,能捯饬得干净,稍微抹点粉就叫时髦了,但那些女人呢,长期做农活,皮肤被太阳晒得黝黑还长斑,就算抹了粉,也违和的不好看。
哪里像乔淑华这样,仿佛天生的粉嫩白净?
俩孩子张张嘴,都不知道该说啥了。
程处亮笑着介绍,“淑华,这是我四妹水花和五弟处豪。”又向俩人介绍乔淑华。
俩孩子才反应过来,笑嘻嘻的打招呼,“大嫂好!”
来之前,程处亮给家里发过电报,所以程水花和程处豪才会估摸着时间等在这儿。
还没正式结婚呢,上来就叫大嫂,乔淑华有点不好意思低下头。
程处亮给了程水花程处豪一人一个爆栗子,“乱叫啥呢?”
俩人嘿嘿笑,改口,“淑华姐。”
村子内部的小路窄,车开不进去,程处亮把车停好,一行四人才往程家老宅走。
路上有人认出程处亮来,都热情的和他打招呼。
程处亮也并不摆有钱人的谱,这个叔那个婶儿的叫得顺溜,有人问的话,他也会贼骄傲的说乔淑华是他未婚妻。
乔淑华最怕人多的地方了,被村民们当做观赏猴子打量,她简直恨不得找个地缝藏起来。
偏偏一个阿婆看还不够,还要围着乔淑华点评几句,“这孩子长得真俊啊,就是身子单薄了点,程家老大娃子,你可要给人家多点饭吃,养得白白胖胖的,以后好生儿子。”
乔淑华,“……”
旁边的程水花程处豪吃吃笑。
“阿婆,谢谢您啊,我们先走一步,我爸妈还等着看儿媳妇呢。”程处亮当然晓得乔淑华窘迫,连忙摆脱了话多的阿婆。
他拉上乔淑华的手,压低声音在她耳边,“瞧瞧,耳根子都红了。”
“程处亮!”乔淑华气结。
后者求饶,“好了不闹了,我家就在前头,看到没那个红房子的。”
红砖绿瓦,程家庄少见的大新房。
当然啦,程处亮在外面小汽车都开上了,小洋楼也住上了,没道理还让家里人过苦日子。
不过他也不会放太多钱在父母手上,农村地方,连个好点的百货商店都没有,哪里有地方花钱?倒是也有个供销社,可以买日常的生活用品,可也花不了几个钱啊,几千块怕是连整个供销社都能买下来了。
再者,程父程母也不是那种大手大脚花销的人。
所以程处亮就出了几万块,给盖了这个崭新喜庆的红砖大瓦房,这在周围几个村子里可都是独一份儿的,大伙儿谁不夸他孝顺,还说程父程母福气好,生了个这么有出息的儿子。
现在这个有出息的儿子终于要结婚啦,程父程母打心眼儿里高兴。
不过也有不高兴的,那就是对方姑娘是个二婚头!
这事儿程处亮没瞒着家里人,因为他压根不在乎,既不在乎乔淑华二婚头的身份,也不在乎家里人怎么看。
这是他程处亮的媳妇儿,别人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
就算他父母也不行!
奈何做父母的,总觉得能掌控孩子,还想指点指点儿子的人生,这不,四人到家刚坐下,茶都没上一杯,程母就开始问话了,“姑娘,你叫淑华?哪里人呀?”
程处亮都把乔淑华是二婚的事情告诉了父母,其他基本的信息还能不说?
家在哪儿,多少岁,家里都有什么人,做啥的,程处亮发电报的时候都说得明明白白好吗。
因此听见他妈这么问,他就有点不高兴。
板着脸吩咐妹子,“水花,去给你嫂子泡杯茶来。”
“诶,哥。”程水花很听话,到底是程家读书最多的孩子,懂礼。
程处豪就不了,一边听大人说话,一边歪在沙发上调电视机频道。
电视,也是程处亮给家里买的。
要不是父母舍不得用电,他还能连电冰箱洗衣机都给他们买回来。
乔淑华也看出程母好像对自己有意见,不过她也能理解,所以回答得很利落。
等她都说完了,程母才象征性的点点头,“自己也是个体户?那还行,和我们家处亮一样。”
说到这儿却是话锋一转,“不过呢,闺女儿啊,我听处亮说,你前头嫁过人,还生过一个孩子是吧?”
这就有点哪壶不开提哪壶了,就算乔淑华不介意,那也不能一上来就这么问吧?
乔淑华还没说话,程处亮先急眼儿了,“妈!我们才刚到家,你问那些不着四六的干嘛?爸,你也不管管我妈!”
“咳咳。”这时候,一直当哑巴的程父才清清嗓子开口了,“老大,你妈也是为了你好。”
程处亮瞪了程母一眼,“我都多大了,啥好啥不好我不知道?”
有可能第二章会请假,如果没有就下午再看,如果有,就当我没说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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