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庆国看不下去，提醒王大妈，“他们不是来找李锦燕的，而是来找你大儿子家的李念弟的。乔莲莲亲眼看见，是李念弟推的她下河，这件事情王大妈你知不知情？”
这话听到耳里，王大妈就觉得诡异般的熟悉了。
李念弟？她她她……她行动了？
王大妈顿时心虚的转了转眼珠子，李念弟跟她说要用燕子去试乔莲莲的时候，她就觉得很妙，反正燕子又不是李家的种，死活都没关系，只是李念弟这个没用的臭丫头，咋还能把事儿给搞砸了！
弄得现在乔家人上门问罪，她要怎么说？她的老脸往哪儿放？
“呵呵呵……”王大妈干笑了几声，高涨的气焰痿了下去，一副装傻充愣的样儿，“是吗？是李念弟？我还以为是燕子呢！”
“甭管是谁，都是你的孙女儿，快把人叫出来对质！”徐秀香火爆脾气等不得。
沈庆国也道，“李念弟呢？叫出来问问就什么都清楚了。”
*
李家二房的屋子里，李念弟扒着门板听外面的动静，小小的身子控制不住瑟瑟发抖。
尽管重生了，灵魂是个十几岁的大人，但做坏事被当场抓包，终究还是免不了害怕。
尤其连居委会主任都惊动了，这让重生前仅仅敢背后说人几句坏话的李念弟，如何能不胆怯？
她想躲着，不想出去对质，但这可由不得她。
王大妈也不是会为孙女儿遮掩的人，尽管这事儿是她让李念弟去做的。
“李昭昭，去，把你妹妹找来！”王大妈吩咐李念弟的大姐李昭昭。
虽说都是女孩子，赔钱货，但也明显分着三六九等呢。
比如最先出生的大闺女，名字叫李昭昭，二闺女，李盼盼，都取的招弟盼弟的谐音，然而到了李念弟这儿，就没有那么讲究了，直接该是啥是啥。
大姐李昭昭小时候还能叫爸妈喊一声宝贝，二姐李盼盼也能偶尔被抱在怀里哄，就只有李念弟，爹不疼妈不爱，随手丢给王大妈，自生自灭般的长大。
这就难怪李念弟的心理会比较扭曲，对读书的执念会那么重，因为除了读书改变命运，她没有任何出路。
李念弟也不知道自己都想了些什么，正呆呆的出神，大姐李昭昭和二姐李盼盼就闯了进来，毫不客气的，“李念弟，奶喊你出去呢！你聋了吗？”
李念弟僵硬的转了转脖子，两只眼睛黑洞洞的，茫然的看了看两个姐姐，随后才缓缓的“哦”了一声。
两人一愣，莫名觉得脊背凉凉的，回过神来李念弟已经走到了院子里。
“奶，找我什么事？”李念弟偷偷扫了眼院子门口那些人，临到头了，反而冷静得不像话。
她是推了乔莲莲，也的确存了害人之心，但是怎样呢？她只是个五岁的孩子。
五岁的孩子能有什么坏心呢对吧？反正在大人眼里，五岁的孩子连撒谎都不会呢！
别说，当奶奶的和做孙女儿的，那叫一个心有灵犀，王大妈也装模作样道，“念弟啊，奶奶的乖乖孙女儿，你说说，你有没有推乔莲莲下水啊？”
“我没有，不是我！”李念弟很明显打算赖到底了。
她说得如此斩钉截铁，大伙儿不由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是该相信乔莲莲还是李念弟。
徐秀香气得脸红脖子粗，“放你娘的狗臭屁！王麦花，你们李家人都是孬种吗，敢做不敢当是不是？”
“我呸！”王麦花也不是吃素的，“你们乔家才是一窝子孬种呢！我们念弟说没有，那就是没有，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就是她推的了？除了乔莲莲看见，还有别人看见了吗？”
乔莲莲是受害者，但正因为她是受害者，她的证词就不能全信。
这个道理是个人都懂。
沈庆国也迟疑起来，看向乔莲莲，“乔莲莲，除了你，还有别人看见是李念弟推的吗？”
王大妈突然插话道，“对了，当时我们家燕子也在呢！燕子你过来，你说，你有没有看见是你堂妹推的乔莲莲？”
燕子方才被王大妈吼去柴房面壁思过，因为乔莲莲等人的到来才暂时没有去，这会儿抹了把眼泪，水汪汪的眼睛委屈巴巴。
王麦花忒了她一眼，“你倒是说话啊，别因为你和乔莲莲关系好，就污蔑自家堂妹，你想想你吃的穿的，哪样不是李家的，乱说话，当心天打雷劈！”
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恐吓，听得在场众人都不由自主皱起了眉头，尤其是沈庆国，堂堂居委会主任哪里见得这种事，当即出声，“王大妈，不准吓唬孩子，让她好好说。”
一面又软了声音，温和的引导燕子，“李锦燕是吧？你不要怕，照实说，无论是什么样的真相，沈叔叔都会保护你的。”
燕子抬起眼来看看大家，随后，才歉意的瞥了乔莲莲一眼，低下头，道，“我，我没有看见……”
倒不是燕子迫于王大妈的威慑不敢说，而是她确实没看见。小丫头实诚，虽然很想帮乔莲莲，但也不能睁眼睛说瞎话呀。
“燕子，你很好……”乔莲莲不仅没生气，反而越发笑眯眯的，她喜欢诚实不说谎的小伙伴。
王大妈这下有底气了，“听见没有？我们家燕子可没看见！凭啥她乔莲莲说是我们念弟推的，那就是我们念弟推的呢？都是一群孩子，你推我搡的，怎么掉进去的谁晓得！”
“就是你们家李念弟推的，我们家小莲莲才不会说谎！”乔建学暴躁的吼起来，一副要为乔莲莲斗争到底的样子。
乔建业也挤到人群前头，“最近我放学回家老看到李念弟在我家院子周围晃悠，她要是没坏心，一天到晚盯着我们家干嘛？”
王大妈啐了一口，“不要脸！胡同是公家的，路也是公家的，还不许别人去那边玩儿了不是？”
说是这么说，其实王大妈清楚李念弟这几天都在干什么呢，只是不能认啊。
孙女儿李念弟死不死的，她不在意，但是万一李念弟脑子一热，把她给供出来，那不是糟了？
所以王大妈张牙舞爪又竭尽所能的撇清着。
沈庆国一个头两个大，下意识看了乔莲莲一眼，看有没有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可能。
但显然的，乔莲莲也掘强着呢，一双漂亮动人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李念弟，好像要把李念弟盯出个窟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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