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从第二天开始我每天的生活轨迹便是铺子里的二楼三楼,师傅从来不让我出铺子,但是却允许他在的时候让我跟在他身边卖东西。
起初我什么都不知道,总是给客人拿错东西,甚至是有一次提前给纸人画上眼睛,导致纸人吸了人气成精作乱,差点害死了人。
师傅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却惩罚我,让我不吃不喝扎了五六十个纸人出来,这些纸人我花了好多天才全部卖出去。
也是从那次后,我在店铺里做纸扎卖东西便更加的小心,生怕再出错惹师傅生气被惩罚。
铺子里一日三餐都有人往上送,不是杨婶子就是李叔要么就是其他的叔叔婶子阿姨们,每餐都不一样,尤其是我吃的东西,每顿都特别的丰盛,而且婶子叔叔们按照我师傅的说法就是,不允许我挑食,给我什么我便要吃什么。
而且师傅每天都会让我打拳,扎马步甚至是特地请人教我柔术跆拳道等等,刀枪棍棒,我几乎都摸过。
可是怎奈,七年的时间对我来说的确太短了,到最后我武术这块也没能学的特别的厉害。
但是让我最好奇的不是因为师傅的种种奇怪行为,而是师傅每天都会让我喝上一碗符水,这符是什么符,我问过师傅,师傅从来不说,只让我喝就是。
我也不敢反驳或是反抗,每天晚上睡觉前就喝上一碗这不知道是什么的符水。
许朗哥每天都会过来,因为我什么都没有学过,所以许朗哥就从拼音开始教我,很细很细,没有一天间断过。
自从我开始真正的跟着许朗哥学习后,我见到师父的时间越来越少,前来找师父的人越来越多,我站在三楼的窗户往外看,铺子门前,巷子外面每天都会停放很多的车子。有的时候我会因为好奇去往一楼的屏风后面,手里拿着书就这样听着师傅和那些不知身份的人说着一些我听得懂也听不懂的话。
再后来师傅便开始外出,有的时候一去就是两三天天,少则也要一整天,两天这样。我见到师傅的时间越来越少,有的时候几天都看不上一面,可是师傅总会在第三天傍晚或是晚上的时候准时出现在铺子前,然后让我告诉他这三天学习了什么。
还有就是那放在三楼桌子上的符水永远没有停止过。
自从师傅开始外出,我每次都守在三楼不断的往那窗户外面看,每晚都祈求着师傅能够平安回来。
每次看见师傅风尘仆仆一身狼狈的回来我都会心里隐隐作痛,我知道师傅是为了我才会这么拼命。
巷子里的人自从那日见到我后便再也没有正面看见过我,只有许朗哥自己一个人每日都到铺子里教我学习。
站在三楼的窗户,杨婶子李叔他们会经常向我打招呼,巷子里的老人去世了我站在三楼也能隐隐约约看见那些老人的魂魄向我打招呼然后道别。
就这样,我过了七年。
七年,我未从离开过这家铺子…
许朗哥教了我七年,从未间断过,他说我是天生学习的好苗子,什么都学的很快,将来若是好好学,是能考上好的大学的。
我不说话,七年来每日我就沉浸在这些书籍当中,不断的钻研着所有的术法。若是许朗哥不在,师傅不在,我便不说话,就这样一日一日,我的性子越发的沉闷,也越发的沉稳。
用师傅的话来说,做这行,若是稳不住,那死便是随时都会发生的事情,若是想要好好的活下来,那就要所有的事情都必须要想到。
若是出去给人办事儿,但凡是错过一点,很有可能雇主就会死于非命。
师傅说的很沉重。
直到后来我才从许朗哥的口中知道,师傅出去看事儿,没看好,雇师傅的雇主死了,那家事儿虽然最后解决了,但是对于雇主的死全部都怪在了师傅的身上,若非最后有人出手,师傅很有可能就进监狱了。
也是那次事件后,师傅的脾气似乎也变了许多,没有了以前那些的浮躁。
我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
除却,每日学习学校的课程外,我做的最多的便是禅定。
所谓禅定可以使人进入冥想转态,每天我学习完便会花上很长事件去进入禅定,在禅定中我会将所学习到的东西全部都运作消化一番,然后运作周身之气,使自己的气息越加的沉稳。
师傅每日都会让我看《数》,而为计算,术学,入道之基础,学习周易分解卜笠之。若是研习透,可知天文地理,占卜预测年运,人,事等等。
师傅曾说过,入道的基本基础就是先学会《数》才能在此基础上学习,八卦,六爻,周易,梅花,小六壬这些算卦术法。
除此,麻衣相术也在每日学习之中。
所谓相,骨相,肉相,形相,声相,行相,坐相等等,皆可看出这个人的一生所经历之事。
当然,最重要的便是各种术法,咒语,解煞,除魔,除妖等等这一类的法术和符咒。
师傅这些年出去每次回来都会将自己所经历之事说上一遍,然后说完会告诉我如何去解决,用到了哪些术法,咒语,符咒等等。
很多次我都想跟着师傅一起出去办事儿,但是师傅却从来不让我出去,顾名思义说让我钻研完书籍上的东西然后再说。
刚开始的三四年我能沉下心,到后来我觉的我可以办事儿,迫不及待的想要跟着师傅一起出去,可师傅却仍然让我继续看书,继续钻研。
他怕我浮躁,也怕我沉不下来心,于是意味深长的跟我说:“道术,相术,算术,修道也修心。”
就这样在第八年的时候,我迎来了我人生的转折点。
我开始上学了。
那也是我七年来第一次迈出了铺子的大门。
一大早,我还没起床,便听见脚踏楼梯的声音。
三声叩门声将我唤醒了。
“小土,醒了吗?”
是师傅的声音。
这么多年,每天早上六点起床已经成了习惯,而且我也跟师傅学会了,起床后会打坐进入禅定。
这会儿听到师傅敲门,我才回了神,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正好七点。
我打坐了一个小时。
“醒了,师傅。”
我回道。
“醒了就出来吧。”
我没回答,径直起身穿衣服。
这么多年,我的衣服,从里到外都是杨婶子操办的,我的衣柜从开始的一两件已经变得满满的塞不下,每件都很好看。而我很少会去穿,日常就是一身宽松的长衫从早到晚。
许朗哥偶尔会给我买两件宽松的长衫,到后来给我带的便也是一些日常的衣衫。
我拿过来一边挂着的白色棉绒长衫,手上挂了一串我自己开过光的珠子,转身便往门外去。
许朗哥和师傅就站在二楼的客厅里,见我这样一身出来,师傅便不苟言笑道:“去换一身,今天是你去观海一中上学的日子。”
我晃了一下神,原来已经到了我上学的日子。
许朗哥这么多年始终没变,只是更加的温柔了,许是做了父亲的原因。
我有的时候也会去看许朗哥的面相。
许朗哥天庭额宽,地阁丰园,鼻梁丰起,五岳丰满,是家庭天伦之乐,财富不俗,做事必是个中流砥柱之相。
而许朗哥这么多年在观海一中教课,如今也已经是副校长,可见他的面相还是很不错的。
许朗哥见我有些漫不经心,便道:“新的校服我还没给你领到,今天你就先跟着我去学校,初三学习都比较紧张,但是你学习快,又已经提早学完了初中的课程,应该跟的上不会太难。”
我回了房间,选了一身运动服,听着许朗哥的话点头:“知道了,谢谢许朗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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