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未舒没有理会,活在自己的思绪里,背着沈垣烯朝着外面走去,沈白兮没有阻拦,也没有跟上去的勇气。
沈父一如既往的平静,哪怕知道自己的儿子死了,他还是那平静的模样。
看破生死,不为生死所喜所悲。
看着悲戚难过的沈白兮,沈父叹息一声,走过去拍拍沈白兮的背脊,安抚一句:“人总是有一死的,不必难过。”
纵然知道这是事实,可沈白兮还是忍不住的难过,虽然她死过一次了,可看着死在她面前的沈垣烯,那一瞬间她觉得天塌了。
那个把她宠进骨子里的哥哥不在了,再也没有人会像哥哥一样宠她了……
回到客栈里,沈白兮浑浑噩噩睡了一天什么都没有吃,第二天一早,安未舒捧着一个盒子来了。
“他说他不喜欢在阴冷的底下长眠,我想带着他去游历天下,有生之年带着他一起去看。”
沈父抬手摩挲着昂贵的盒子,叹息一声,“让他入土为安吧,你带着这个去吧。”说着拿出一个玉佩给安未舒。
那玉佩是他经常佩戴的,几乎不离身,出来的时候没看见以为是不在了,不想是被人放在了沈家。
安未舒颤着手拿过玉佩小心翼翼收起来,看着眼前酷似沈垣烯的沈父,似笑似哭,道:“伯父。”
他小时候见过沈父,记忆里记得有些模糊,如今一见,反倒让他想起沈垣烯有些想哭。
沈垣烯还年纪轻轻的啊,大好年华就这么死了。
老天何其不公平啊!
为什么死得不是他!为什么是那个人啊!
沈父点点头,拍拍人肩膀算是安慰人了。
安未舒笑得难看,最后还是让沈垣烯入土为安了。
他不过是沈垣烯的朋友而已,有什么资格拦着沈垣烯不让他入土为安呢?
棺木入土,棺木里面只有那个装着骨灰盒子和一缕头发,沈垣烯葬在一处陌生的地方,与这一方山清水秀的地方长眠。
依照沈垣烯的意思,他不办丧事不外传,他要死的清清静静。
素白的衣裙,墨发绾起鬓角簪素白的绢花,沈白兮跪在沈垣烯墓前,喃喃道:“上辈子没有给哥哥收尸这辈子还是没有见哥哥最后一面,心里总是有几分遗憾,不过,我想哥哥莫约也是死得开心的吧……”
死之前能有安未舒陪伴着,也是善了了。
手里拿着纸钱,火盆里火不断,一张一张的纸钱落在盆里,炽红的火焰吞噬了纸钱。
织折的金银财宝一把火烧去,留下一堆灰烬。
天色渐晚,跪了一天到晚,两条腿疼麻到碰不得,沈白兮就算是想爬起来也爬不起来了。
青陀跟着君云妄过来,看着墓前的人,眼里担忧至极。
“小姐,你这是跪了一天到晚?”
看着那张憔悴的容颜,唇瓣失了水分干裂开来,血丝冒出为苍白的唇瓣添了一些妖冶的血色。
“嗯。”
嘶哑的声音似砥砺磨过,抿了抿干裂的唇瓣,舌尖缓缓舔舐过,血腥味弥漫在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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