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寒的眼珠子左转转右转转,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瞧这些人的表情,确认了,就是相亲。
谷有原的嘴已是被烈寒塞得满满当当,烈寒放下筷子,“你们是不是问错人了?”
他看向谷有月,“我阿姊坐那边,我虽然是她的亲弟弟,但说亲还是与她本人说比较好吧,她满意了,我这做弟弟的自然是没意见。”
什么风俗逻辑,给姐姐说亲,哪有让弟弟挑人的道理?简直荒谬!
就算是给他说亲,那也该是挑姑娘啊,挑男人是什么道理?
“你这孩子,你阿姊都已经嫁人了,虽说你姐夫去世了,但丧期没满,也不能随意改嫁呀。”莫柳说道:“他们都是为你来的。”
“呵!呵呵!”烈寒冷笑:“伯母,您是让我嫁给男人还是让我娶男人啊?”
“当然是嫁啊,女儿家不都是嫁人的么?”莫柳笑眯眯的:“寒儿,你已经十六岁,年芳二八,正式女儿家的好年华,也该物色物色好男儿了。”
另一旁,谷有寒的小婶婶万纤纤搭话:“寒儿,这四位公子都是门当户对的,且他们都有心于你,相貌也是不差的呀,配我们家寒儿正正好。”
烈寒皱眉,这是发现谷有寒是女的了?谷有寒都装成假小子那么久了没人认出,他穿过来就被认出了?
好歹他也是个男的,行为举止怎么可能比不上一个假小子?
他挣扎着,不太想承认:“有心与我干架?我不打架。”
万纤纤:“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
“那就是有心与我比文采?”烈寒拍了拍胸膛,自信满满:“比就比,斗诗写文,我谷有寒自是不差的,绝不给我们谷家丢脸。”
“胡闹!”谷及青一拍桌子,“长辈与你说事,是为了你好,怎可胡言避开?”
这桌子拍的,确实比班主任生气时拍得还响,烈寒确实被吓了一跳,旋即很快调整过来,谷有寒是嫡系,不能怂,他镇定神色,皮笑肉不笑道:“大伯好威风呐,寒儿都被吓了一跳。”
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带着挑衅。
有人血压升高了,想要发火。
场面一度尴尬。
谷有月不解:“大伯,寒儿是男子,怎么会是女儿家?”
“就是。”谷有原拉住了烈寒的胳膊,撇着小嘴说道:“寒哥哥怎么会变成寒姐姐?”
谷及青还未回答,坐在烈寒身旁的吴永淮便缓解场面,哈笑道:“有寒,你小子,扮成男人这么久也不告诉我,害得我还以为我喜欢了个男人,吓得都不敢来找你。”
“是啊吗,小寒。”梅梓州也加入:“瞒我们可是瞒得好辛苦。”
烈寒挑眉,我与你们熟吗?或者说,谷有寒与你们熟吗?
他哈笑回去,“那谁都说我是小子了,怎么还能是姑娘?我可没有龙阳之好。”
“欸~有寒。”文柏隔着个吴永淮给烈寒的碗里夹菜:“姑娘哪能有龙阳之好。”
隔了两个人的于乾朗见了,也不甘落后,就算中间隔着两人也要给烈寒夹菜:“有寒,你生得好,性子爽朗,在仪山城都是讨人喜的,先前以为你是男子,也不敢对你有别的想法,现在知道你是姑娘了,伯父他们又有意为你招亲,我们一听便赶来了,就希望能得你瞧上了眼,八抬大轿把你娶回家。”
烈寒看着已堆成菜山的饭碗,锁眉,这些人往他碗里夹菜的速度,比他喂谷有原的速度还快!
他冷笑一声,视线落在于乾朗的脖子上,问:“于……兄?可是娶了老婆?”
闻言,往烈寒碗里夹菜的于乾朗僵住了:“你怎么会这么问?”
谷有原顺着烈寒的视线看去,视线也落在了于乾朗的脖子上,随后疑惑地问:“那位哥哥的脖子上怎么有一块红红的印记?”
于乾朗听了,面上变了色,立马捂住自己的脖子。
此言一出,就算是小孩不清楚,那大人总该是知道的。
既然谷有寒是姑娘的身份被挑明,还是被挑得明明白白,敌众我寡,更何况谷有寒遇害的时候确实被发现是个女的了,性别这一块,他也挣扎不起来,于是烈寒戏谑道:“这是要八抬大轿把我娶回去做妾?还是光棍一条,倾心于我前就已经找了别的姑娘?”
于乾朗已是在座位上僵住,其他三人立马觉得机会来了,正好可以把姓于的揣出局。
“于兄,你这可不道德了啊,既是家有老婆,怎么还能来找有寒。”
“就是,莫说有寒不高兴,就算是你老婆也不会高兴的。”
“你啊,就别跟兄弟们争了。”
“有寒别生气,快吃菜,吃菜。”
烈寒面露“平和”的笑容:“我吃饱了。”
话是这么说,但瞧着烈寒那堆成菜山的碗,先前又只是看见人喂谷有原,皆以为他所指的是气饱了。
烈寒把碗往右边挪了挪,笑着问:“碗里还有好多呢,都是你们夹的,你们要不分分?”
除了一人僵着,三人相视,犹豫着要不要把谷有寒碗里的菜端了,可想到或许能在谷有寒的心里博个分,正要端起碗的时候,碗被人抢走了。
谷有原抱着烈寒的碗,微眯起双眼,不爽地盯着几人:“寒哥哥碗里的菜是我的。”
小孩霸着碗,却被坐在他旁边的娘亲万纤纤打了手:“原儿,那是你二哥……那是你二从姐的碗,没规没矩,放回去,用你自己的碗。”
谷有原只能委屈巴巴地把碗放了回去,揉了揉被打红的小手,都快哭了。
烈寒撇了眼小孩,笑了笑:“小婶婶对三弟也太凶了。”
万纤纤缓了神色,“小孩子坏脾性不少,也不能把他惯着他。”
今夜的烈寒心情不爽极了,说话都带着火药味:“三弟喜欢与我厮在一起,小婶婶的意思是我把他惯坏了?”
万纤纤被烈寒铳到,谷有寒的小叔谷及笙自然也觉得自己被冒犯到了:“臭小子,怎么与你小婶婶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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