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听说文琳他们在春城,你也在那边,真的没见过她吗?”萧晴扭着袖子,有些别扭地说道。
萧晴是萧金亮的小女儿,一直留到去年年末才出嫁,看穿着打扮,却是不错的,没想到她还惦记着儿时玩伴。
“春城也不小,且来来往往的人极多,我们也托人帮忙打听,至今没听说有什么,最怕的就是他们只是路过春城,若是久留,要找到的也是早晚的事。”如果真的找到洪文琳了,蒲黄第一个想法就是将她摁在地上打一顿屁股,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私奔这事也做得出来。
要不是洪浩行和洪浩正足够出息,村里没多少人敢说洪家大爷家,否则单那流言都能讲他们家给压垮掉。
萧晴的眼睛不由红了,她垂下头,“嫂子,我很担心她,最近我老实做恶梦,梦里文琳她跟我说她被人给欺负了,让我去救她。”
蒲黄微微皱眉,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萧晴和洪文琳的关系,还达不到这样的目的吧,这都私奔多少年了,“你最近身子是不是不舒坦,文琳这事你别放在心上,作为她的兄嫂,定是会努力的。”
想想萧晴原来也是个开朗的女娃,没道理现在转了性子,心里有些怀疑,精神力在她肚子上转了一圈,心下了然,“萧晴,你成亲时我也不知道,也没给你送嫁,来,这红包拿着。”
“嫂子,这不行,我不能拿,都不是小孩子了。”萧晴忙忙摆手,就是不拿。
“这不只是给你的,也是给你肚子里的孩子的,买点好的补补。”趁着萧晴恍然的劲儿,蒲黄将红包塞入她手中,实际上她也没包多少就是。
“嫂…嫂嫂子,你说…说的是真的?”萧晴脑中一片空白,说话都不利索了。
蒲黄点点头,拉住她的手,“你啊,别想那般多,文琳一定会平安无事的,这丫头鬼着呢。”
萧晴的夫婿过来接她的时候,两口子说了几句,就见那年轻的小伙子也是满脸激动,朝着蒲黄直作揖,然后一把抱起萧晴就回去了,脚步那叫个急,要不是他傻笑的表情,别人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呢。
刚才洪浩安就是跟萧晴的夫婿另外说话,见两口子走了,才进屋,“娘子,你在想什么?”
“你之前去大伯家送年礼,大伯母没说什么?”这次回来,她似乎没听谁在她面前说关于关氏的话,难道她彻底地好了,躲在屋里不出门?
洪浩安蹙了下眉头,回想下:“我去送年礼,是大伯见的我,没瞧见大伯母,他也没问文琳的事,估计浩正给他说了。”
“那你去拜年呢,总有瞧见吧?”蒲黄带着叮铛和铃铛在家,洪浩安则带着弯弯曲不少长辈家里拜年,这红包可是收了不少。
“有见到,只不过她一直不说话,我也没特别注意,怎了?”
“没,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如果关氏变好了,为以往做过的事情羞愧,这也是件好事,若是她依然死脑筋,那还是不要接触的好。
“娘子,你别多想太多,有大伯和浩正约束着,相信她不会再做什糊涂事的。”洪浩安一看蒲黄皱眉头,就有些害怕,她现在处于特殊情况,绝对不能让她烦心。
看洪浩安如临大敌的表情,蒲黄不由笑了,“我没多想,你就别担心了。”
过年期间的祭拜活动也是最多的,这些一般都是妇女在家中忙着准备,然后由男人主持,而这些活动,都是很受重视的,也没人敢轻忽。
这些事情都有洪浩安忙着,有那知道的人感觉蒲黄的命很好,碰到这样的好男人,每次听到这样的话,蒲黄都笑笑带过,她还想说洪浩安命好碰到她呢。
这日大部分人家都到山上去祭拜了,村里剩下的也都是些老人孩子,还有处于孕期哺乳期的妇女。蒲黄刚把叮铛铃铛给哄睡着了,天气冷,弯弯也不喜欢睡觉,就窝在一旁她的小玩具。
这时蒲黄听到有敲门声,有人问:“浩安媳妇,在家吗?”
蒲黄觉得奇怪,会来找自己的人大多去山上了,还有谁会过来?出来一看,就见关氏有些局促地站在门口,一只手还放在门上。看到蒲黄出来,她飞快地缩回手,眼睛垂下,不敢与蒲黄直视。
蒲黄也愣了下,不过她反应快,面上没露出什么表情,关氏毕竟是长辈,她也不好表现出不尊敬的样子,落人口舌,同时也不想给孩子做一个坏榜样。
“大伯母,进来坐,屋外冷,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在蒲黄泡茶的时候,关氏的手虽说缩在袖子里,但从袖子的褶皱看得出她很紧张,心里不由叹气,曾经多么有自信爽朗的妇人,怎么就变成如今小心翼翼的模样,这事说起来,也真够让人稀奇的,成型的性格还能改变,不知道该说是关大姨太厉害还是关氏不坚定。
关氏双手捧着茶杯,喝了一口,两人之间都没说话,热茶袅袅升起的水汽弥散在两人间,一时安静得有些诡异。
“浩安媳妇,以往的事,是我鬼迷心窍了,对不住你。”
蒲**言有些惊讶,没想到关氏还真的恢复了,只不过她一直不出门,想来是真的没脸见人罢,“以往的事,我不计较不代表没发生过,你能恢复,我想相公他们会很高兴。只是,我做不到像以前那般。”
之前的那个关氏和现在的这个关氏就像是两个人,念在她刚来的时候她对自己的帮助,她不计较了,却不代表与关氏的关系能恢复到从前。
关氏苦笑了下,“这一年来,我就一直在想,我那时到底是怎了,怎会做出安歇事说出那些话,弄得儿女离心,也是我自作自受,你不追究我的错,但我难逃过良心的责罚。”
蒲黄微微挑眉,她可不觉得关氏这次过来只是为了道歉的,果然,她继续说道:“我一直没脸再待在村里,等过了十五,浩行会回来,我和你大伯商量了,我跟他去任上。”
与这样心平气和的关氏交谈,蒲黄还真有种久违的感觉,谈不上讨厌,但也不欢喜,就像是对着个熟悉的陌生人一般,“这般也好,换个地方散散心,比待在村子里好。”
除此之外,蒲黄还真不知道自己能够说什么。
“此次前来,除了向你致歉,我还有一事想要求你,那就是文琳的事情。”关氏顿了顿,也知道自己的要求过分了点,“我们都听说文琳在春城,就是找不到人。我就在想,找到她了,她和那小子要回来也是不可能的,村里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她淹死。她也有两个兄弟,还算出息,但有这样的妹子,对他们的名声也会有不利,浩安与她隔了一层。我的意思也不是说让你们照顾她,只想请你们把他们安排到一处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安稳地过活。”
关氏说着,从从袖子里那处个荷包,拆开,拿出一对成色非常好的玉镯子,看得出来有些年头了,“这是我当年的嫁妆,传了好几代了,我也不是让你们做无用功,这是请你们帮忙的酬劳。”
这手镯估计是关氏压箱底的,蒲黄不懂估算,怎么说都有好几百银子,本来她想不收的,不过想了想还是拿过来,以后再以另一种方式还回去。洪文琳他们本来就会帮的,而关氏能为洪文琳估算,还亲自上门来求自己,看在同样是当娘的份上,蒲黄没有与关氏计较这太多货太少。
见蒲黄将手镯收了,关氏稍稍松了口气,道:“那麻烦浩安媳妇了,我回了。”
“伯母,慢走。”
看着关氏有些佝偻的背影,蒲黄不由摇头,老张氏可还在呢,她能不能走还是个未知数,不过说到老张氏,这就有些让人郁闷,这人年纪大了,偏心就愈发地明显起来,她听得最多的就是老张氏又给洪姑姑什么什么东西了。
说起来,这个姑姑在未出嫁前或许是疼爱洪浩安,但她有了自己的孩子,这疼爱也就没几分了,加上不喜蒲黄,两家的来往是非常的少,这次过年,蒲黄没见到她的面,倒是看到两个表弟了,听说已定亲了。
这样的亲戚,蒲黄也不想多来往,表面上该做的做到就成。
洪浩安回来后,蒲黄将关氏过来的事说了下,并把玉镯拿出来给他看,“我想想就说下了,怕她觉得我们办事不尽心,文琳的事她不说我们也是会办的。伯母如今的情况,倒是不大好,流言能压死人,她现在也没脸再待村子里,只是去大堂哥那边,奶奶这边会放人?”
洪浩安没有说蒲黄什么,只是感慨关氏如今的小心翼翼,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如果当初关氏不那般,说不定就没洪文琳私奔这事了呢,可惜的是这世上没有如果。
“奶奶现在神智有些糊涂,只认姑姑一人,整日地骂伯母,不能见她,否则打骂不止。”老人的身体不好,入了冬,愈发的弱了,大夫来看过好几回,大把大把的药都快当饭吃了,而这很有可能熬不过去。
对此,蒲黄无话可说,人老了,年轻一辈的总是要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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