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浩安微挑眉,瞟了薛昉一眼,这话说的听起来很不对味,心里寻思着黄氏要见自己是有什么事?
这时薛柏推门进来,后头还跟着端着药的小二,见到洪浩安他也不惊讶,只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该吃药了。”
黄氏一听,就挣扎着要起来,嘴里大声骂道:“你这良心被狗吃的,早就看我不顺眼了,巴不得我早死早好,谁知这药里放了什东西,拿开,我不喝!”
薛柏对黄氏的叫骂充耳不闻,只看向薛昉,“爹,你喂药吧,我和妹妹们粗手粗脚的,要是把药洒了也太浪费了,这可不便宜。”
对于薛柏的话,薛昉顿了下,垂下眼帘,这个大儿子,他曾经很自豪,也知道这一次最疼爱的小儿子弄出的事,若是没薛柏的关系在里头,他们一家不是被流放就是被发卖,哪会只是抄家这么简单?
薛昉一手抓住黄氏的乱抓乱挠的两只手,用身子压住她挣扎不停的身体,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张开嘴,“药端来。”
小二对于这样的场景已经很熟悉,将温热的药碗送上去,薛柏端起,就给黄氏灌了下去。看着黄氏被迫吞下药汁,又因为挣扎而呛到,难受地咳嗽着,他眼睛不由眯了眯。
咳嗽着的黄氏见此,不由挣扎了下,见挣不开,骂道:“放开我,你儿子都要杀了我,你还帮他,你这没良心的,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为你生儿育女,你就是这般对我的?”
薛柏微勾嘴角,眼底闪过一丝不屑,已经是强弩之末,他都懒得对付她了,与其让她死得痛快还不如让她在痛苦中挣扎着,“你叫二弟来不是有事要说,若是无事,爷爷要见他。”
洪浩安安静地听着他们的娿,心里开始盘算起来,他们这是什么打算呢?难道说,不想去越州,想留在春城,因新元公主和驸马要将驸马府建在这?还是说凉王凉王妃的住处被暴露出去了?
黄氏挣扎的动作停了下来,她看向洪浩安,“安儿,你要把娘救出去,薛柏这狼心狗肺的,想要害死我,我不跟他们走,我跟你过。”
“你胡说什,喝了药就好生休憩着。”薛昉相信薛柏肯定留有一手,洪浩安在春城的这一点产业,他一点都看不上。
洪浩安皱着眉头,为薛家非要把自己和他们扯到一块很是不满,“若是无事,我走了,家里还有事要忙。”
“安儿,别走,要走也带娘一起走,他们都想害死我,安儿!”黄氏尖利的嗓音叫着,听在耳里非常的难受,隔壁有其他的客人在抱怨了。
“抱歉,我和你们已没关系,请不要说这些让人误解的话。”果然不是黄氏要找自己,而是薛老爷子,他是想要自己做什么?
“我…安儿,你怎能说这话,你是我十月怀胎的,是不是你媳妇不让我回,她还记恨着我是不是?”黄氏流产,又毒素郁积,深入骨髓,是拔不出的,人本就偏激,如今更是钻牛角尖。
听到黄氏提到蒲黄又暗指是她排斥公婆,洪浩安心里很是不爽,知没必要与黄氏讲道理,不再与黄氏对话,转而面向薛柏,“薛老板,有什事,我们出去谈罢。”
薛柏领着洪浩安出了门,往隔壁的屋子走去,薛老爷子坐在桌前,正在泡茶,看他的神色,可见对这茶水很不满意,见到洪浩安,他腰板挺直,神情更加严肃。
薛老爷子的眼神往洪浩安手中瞟了眼,见他两手空空,心里不满,脸色又冷了两份,哼了声,“听说你与春城知府很熟?”在他的心里,即使洪浩安没有改姓,那也是他们薛家的人,孝敬长辈,听话办事是理所当然的事。
洪浩安怎么说也是个小商人,待人接物多了,薛老爷子的身体语言也能读懂一些,敛下眼帘,心里冷笑,都落魄了还要摆谱,给谁看呢。
“老爷子听谁说的呢,以前做生意,有事求卢知府帮忙,并不熟。”他与卢源的关系,也能称得上朋友,但是他一直很小心不让人知道这一层关系,那麻烦可是不少的。
“哼!”薛老爷子哼了声,知道洪浩安没说实话,也没继续逼问,“听说新元公主和驸马爷要在春城建驸马府,你可有消息?”问时,他的眼睛是紧盯着洪浩安的,这次一路南下,听到的消息可是不少。
“有听说,详情不知。”洪浩安当然不会说今年与新元公主交集颇多,反正他也没说假话,驸马府什么的,他的确不清楚。
薛老爷子紧盯着洪浩安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将自己的意图说出:“我也不废话,我们留在春城,你和你大哥去找新元公主以及知府,走走关系,重新将薛府家业给撑起来。”
果真是要利用自己,洪浩安心里冷笑,“老爷子,我不是薛家的人,可不敢越俎代庖来做着事,再说我与新元公主知府大人能有什关系,还没进门就让人给打出来了。我有多少斤两自个清楚,自讨没趣的事我是不会去做的,我就一平头百姓,还有妻儿要养呢!”
“你这不孝子孙,你身体里流的是薛家的血脉,重建薛府你也有份。”薛老爷子听了洪浩安的话,不由吹胡子瞪眼的,“就算你不姓薛,这事你也跑不掉。”
“薛府的荣华富贵与我何干,我从未欠薛家什么,如今,你们也没得对我提要求。”洪浩安冷笑道,看着一旁沉默不语的薛柏,“薛老板能成为京城首富,能力脑子那是无与伦比的,如今只是没了薛府那家业,不代表以前的人脉都丢了,东山再起不是做梦,何必寻我一块?”
很多事情是有捷径的,洪浩安认识的人或许不多,却都交情很好,而这次的重点却是皇甫一心,而想要与皇甫一心的病人拉上关系,那就必须先与他的好友洪浩安交好,所以将洪浩安给拉进来是最省力的。
薛老爷子没再说话,心里对洪浩安很是不满,觉得他是个数典忘祖的,恨不得对他用加法,偏偏如今落魄,有求于人,不能随意得罪,否则他哪会忍着,早破口大骂了。
“你觉得我能轻易东山再起?”薛柏不答反问,沉静如水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他心底是极其愤恨的,薛家的产业何其多,否则怎会成京城首富,不过一朝夕,一切边如梦幻泡影,这刺激让他如何能受得了,只觉得这些年的努力全都成了笑话,别人的恭维都化为那锋利的刀刃时刻不停地划拉着他。
“这点需要质疑?”但凡有实力的人,只要有机会,重新崛起会是难事?再说薛家只被抄家,不得三代不得入仕,却没说不能经商,本就是薛柏的强项。
只寥寥数语,洪浩安便知薛柏这个天之骄子被打击得支离破碎,但薛柏也确实有能力的,他不觉得自己能够帮到对方。
薛柏看着洪浩安的眼神,里头没有嘲笑鄙夷,很冷淡,对着他们像是个陌生人一般,尽管他们体内有一般的血液是相同的,却从未走近过。他的话透出对自己的肯定,那崩溃掉的自信心忽然而然就这么聚了起来。
他有几个亲信,在带着小喜隐在越州那边的时候,置办了不少的产业,他也想回去后就隐姓埋名地过日子,不再取想过去那些辉煌,面对生意场上那些人的嘲笑与不屑。如今想来,之前他的想法是多么的可笑与可怜。
只片刻间,薛柏感觉身子仿佛充满了力量,带着对未来的期许,他想要努力奋斗,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只要人还在,还有什么不行呢?
看着薛柏仿佛顿悟的眼神,洪浩安眼底闪过一丝佩服,果然是个聪慧的人,他自知不如薛柏,但也不会羡慕嫉妒恨,不与别人比较,那么苦痛就不会那么多。
“我只告诉你们一句,薛家想要崛起,关键点并不在我身上,你们找我来,也是无用。若是无事,我便离开。”他是怕蒲黄吃亏才赶紧回来,新庄子还没弄好呢,地基还在挖着,某些方面需要他在现场监督。
薛老爷子将薛家壮大,却是凭借各种各样的关系,人情往来而带起一庄庄生意的,他坚信人的能力只是一部分,外力更重要。
“胡闹,身为薛家子孙,你岂能轻而易举地撇开!”薛老爷子很是不满,对于薛柏也一样,他知道薛柏与陛下有些关系,也有些后悔当初没让薛柏与新元公主成亲,否则他们何必落到如此地步?
“你寻一座宅子,将我们都安置了,再买些人来伺候。这些年你生活在外,什么规矩都不懂,全都要重新学起来。至于你那些生意,就交给你父亲去打理,你什经验都无,跟在一旁就是。”薛老爷子手一挥,就讲洪浩安要做的事情给规定下来,却是将洪浩安的产业都划入薛府的范围内了。
洪浩安浑身的气息都冷冽起来,看着薛老爷子的双眼中没有一丝的情绪,仿佛在看着一个死人一般,“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我,洪浩安,跟你们薛家毫无干系,我的一切,你都无权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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