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卢清,蒲黄有些意外,用手往上托了下弯弯,笑道:“卢老板,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卢清走过去,停在台阶下,微微抬头看着抱着弯弯的蒲黄,已经生完孩子的她,身上有一股弄弄的母爱气息,更有一股成熟少|妇的风韵,此时还未升到头顶的太阳斜照到她的身上,蒙了一层淡淡的金光,似乎不像真人。
看着,卢清不由有些恍惚,这个人,他曾经从侄子卢源的口中听过很多次,知道她对她的丈夫不离不弃,两口子又一块打下一片基业,留给子孙后代,不说大富大贵,温饱是肯定的。
真正与她接触,却是在京城的那短短几天,只见了几次面,说过几次话,他未曾多想,只觉得与她在一块很舒服,很松快,不用时刻提防着,这种感觉,已经有多少年没了?
毕竟不是那初出茅庐的小子,卢清很敏锐地发觉了自己的变化,却懊恼不已,那时他就曾想,如果蒲黄与洪浩安的感情差点,也许他能够有点机会,但事实摆在眼前,他不过是那池被吹皱了春水罢了。
“忙得是脚不沾地的,这时倒羡慕起你们来,没太多事烦恼。”卢源回过神来,淡笑着回话,弯弯那双大眼睛看着自个,伸手在身上摸了摸,没带什么适合送出去的东西。
“我们只是做个小生意,哪比得上卢老板日理万机,能者多劳嘛!”刚才红芍在廊下摆了桌椅,太阳不能晒到,坐着刚好,不会太闷,“不介意的话,卢老板就留下喝杯清茶罢。”
“那我就不客气了。”卢清哈哈笑着,敛去心底的心思,有些事就是这样,执着也无用,不如顺流而下。
蒲黄不是品茶高手,家中备有的茶水也都都是普通的,“卢老板,一点粗茶,可别嫌弃。”
“就是一碗清水,我也不会抱怨。”卢清笑着说道,注意到蒲黄的表情的细微变化,知道自己的态度给她造成困扰,不过并不打算改变。
蒲黄能察觉到卢清的情绪有些不同,毕竟只是见过几面的人,心里也没多余的想法,招呼着他吃茶果,“不知卢老板于百忙中抽出时间到寒舍,是否有什要紧事?”
“是有些事,洪老板不在府上?”卢清略带惊讶地说道,其实他根本就知道洪浩安不在家里而是在冯家院子那边。以往卢源让他帮忙打探消息,有为洪浩安做的,那时什么想法都没,这次却有了别的心思,亲自前来说明。
“已让人去找,卢老板稍等片刻便成。”蒲黄听卢清这么一说,只以为他是来谈腌鸭蛋生意的,并没有多想。
不一会,洪浩安就赶了回来,他听蒲黄说过她再京城时卢清给予的帮助,只是几次都没见上面,所以一得到消息,他马上就赶回来了。
“卢老板,几次三番麻烦你,洪某感激不尽!”见到卢清,洪浩安朝他深深行了个礼,甚是恭敬,他与卢源交好,严格来说,卢清比他高一辈。
卢清不着痕迹地将洪浩安打量了个遍,容貌说不上俊逸,但也不差,身上的气质很干净,为人也很坚毅,难怪能够放弃薛府二少爷的地位,这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自从做生意后,尤其是腌鸭蛋,洪浩安被人打量的次数够多了,也就习惯了,只以为这是卢清的习惯。
卢清笑着抬手回了个礼,笑道:“不必如此多礼,此次上门多有冒昧,还望见谅。”
“卢老板太客气了,您帮了我们这么多忙,难得能亲自感谢,我们欢喜都来不及。”洪浩安笑着回话,除了与蒲黄在一块时,私底下会脸红,平常做生意来往,他已是很稳重。
卢清喝了口茶,笑道:“洪老板不必如此拘束,不过是一点小事而已。此次前来,确是有事相告。”
洪浩安拿茶杯的手顿了下,面不改色地喝完,心里已经猜到卢清要说的是什么了,“还望卢老板告之。”
“你们想要知道的事,我已经打听清楚了,京城在你们乘船离开后出了大事。”说到这事,卢清也整肃了面庞,不带一丝笑意,“凉王再次遭遇刺杀,但伤的却是皇甫大夫,凉王府被毁大半。”
“当然,这些只是一小部分,宫中下毒,那位重伤,一位贵嫔亡故。”卢清伸手指了指头顶上方,这件事只有五品以上的官员才知情,他知道洪浩安与蒲黄心里有素,不会胡乱说出去的。
洪浩安与蒲黄对视了一眼,心里暗暗心惊,“那皇甫大夫的伤如何?是否严重?”遇事当然是问自家认识的人,至于其他的,自是排后。
“具体的不清楚,性命应当无忧。”卢清看着面前两口子一样严肃的面容,竟从上头看到一丝相似之处,不由微微蹙眉,他主要要说的并不是这一件事。
“此外,我想有件事你们需知道,薛府窝藏刺客,且有勾结刺客的嫌疑,府中所有人俱已被捉拿下狱,产业皆被查封。”
洪浩安惊讶地张大嘴,他怎么都想不到卢清要说的是这一件事,对薛府的人他是没感情,但之前那被迫认亲的事不代表不存在,不知道自家是否会被牵连,孩子还年幼,要是进那牢房,还了得!
“这是怎么回事,还望卢老板细细告之?”洪浩安有些急切地问道,“罪名是否已判下?”对薛府的人没多大的好感,但是薛瑜薛瑗这对姐妹还是很不错的。
蒲黄想了想,“薛府的男丁是否会被判死刑,妇孺被发卖?”自家要是被牵连了,她非得弄死那罪魁祸首不可,“是薛家哪个挨千刀做的?”
察觉到蒲黄的愤怒,卢清明白她再担心什么,“是薛锋。你们不必太过担忧,只要凉王凉王妃愿意为你们作证,却是无事的。”很明显不是,凉王妃显然是知道点什么,所以才将人给送离了京城,明摆着是要保这一家子了。
“薛锋?”洪浩安惊讶地叫道,怎么都不相信,印象中乖巧又懂事的孩子,才十来岁而已,怎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无论是薛府中的哪一个人,蒲黄都不觉得奇怪,薛柏能拖着新元公主,黄氏能把亲生儿扔在外头不闻不问需要了才带回来……这样的家庭,出一个薛锋这样的人有什么好奇怪的。
不管怎样,卢清亲自来告知这事,可见这些消息还没外传,否则春城码头天天人那么多,南来北往的,会没一丁点消息,铁定是被封住了。
卢清点点头,偷偷地觑了蒲黄一眼,见她情绪已平静下来,心里不有欣赏不已,果真是与众不同的女子。
“太不可思议了!”洪浩安低语道,对薛家人,他的确是不了解,但往深处想,薛家未必会落得灭门的罪,但一番家业俱消却是一定的。
“你们还想知什事,若是我知情,定知无不言。”宫中那位伤得多重,具体的他不清楚但是做好各种预防措施是没错的,尽可能将所有损失降到最低。
洪浩安与蒲黄对视一眼,两人齐齐摇了头,有道是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他们知道他们关心的事就够了,其他无关的,就不必再打听,免得惹来无妄之灾。
洪浩安朝卢清抱拳:“多谢卢老板相告,若您有什需帮忙的,我定尽力而为。”
见面前的两人这么有默契,卢清心底有些黯然,又觉得一阵轻松,也许之前的感觉不过是他的错觉罢了,肆意人生才符合他的本性。
“既然洪老板开口了,那我可不客气,这一批腌鸭蛋好了,可否为我留三千个?”既然老板开口了,不为自己谋取点福利怎么成,要知道现在腌鸭蛋一次性购买不可超过一千个,就是怕被人给包圆了,然后炒价而订的规矩。
这次腌鸭蛋做得多,别说是留三千个,就是五千个也行,反正又不是不付钱了,“那成,不知卢老板是分批次还是一次性拉走?”毕竟腌鸭蛋的下缸时间不同,如果是一次性的,他就得调整日期。
“一次一千,一次两千。”他是要往泉州府那边去,同时大的那份是要运回京城的。
洪浩安点点头,表示自己理解,又闲聊几句,道:“卢老板,我已在真味楼订了一桌,赏脸否?”
两个男人说说笑笑的,就去了酒楼,不是说忽略蒲黄,而是她要照顾孩子,否则洪浩安也会拉着她一道去。
一直到晚上,洪浩安微醺地踏入房间,还没走两步,就被蒲黄给带出了房间,“你到底喝了多少酒,身上的酒味这般浓?”
“娘子,是你啊,我好困。”洪浩安说着,就要往蒲黄身上倒去,此次与卢清聊得甚是投机,他说了许多做生意的经验,自己也是受益良多,只不过身为男人的直觉,他感到卢清有些地方不对,却说不上来。
蒲黄不由皱眉,洪浩安这次这么没节制,也不像骂他,“洗澡水早备着,先洗洗去,不想把孩子熏醒的话。”
“娘子,你对我真好。”洪浩安扒拉着蒲黄的手,语气柔得能滴出水来,“我们一起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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