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被下毒,薛昉心里出了一身的冷汗,之前也请了大夫来看过,开了安胎药,因着黄氏嫌弃药太苦,死活不肯吃,否则现在会是怎个情况?
让贴身小斯收了药方,薛昉送皇甫一心出门,付了诊金,想要留下他吃饭,语气里甚是感激。
皇甫一心抬手作揖,委婉地拒绝:“薛老爷客气了,不过是医者本心罢了,贵府大少爷也请我走上一遭,您还是让人熬药去罢。”
薛昉想想也是,听说大儿媳妇那边的情况也不怎么好,如果中的是同一种毒,这事就有得闹了,“那就不打扰皇甫大夫了,我让人送您过去。”
皇甫一心见了小喜的面色,再把脉问了情况,眉头不由皱了起来,却是更复杂一些,中是同一种毒,但小喜却是喝过药的,那药有安胎作用却与常用的安胎药的主药没有相同,是没有流产迹象,却与原先的毒郁结在一块成症瘕,更是麻烦。
收回手,皇甫一心有些后悔来薛府,本来他是有意想试试能否找到那毒药的所有者,如今看来,却不像是薛府的任一主人动的手。将实情跟薛柏说了,也不管这会引起什么纠纷,他只是个大夫,不管人家事,尤其还是各种龌蹉肮脏的。
薛柏当场就变了,握手成拳,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但这情绪也只是一瞬间的事,马上就换上一脸的担忧,“皇甫大夫,您是不是看错了,我娘子怎可能中毒,自她有孕以来,吃食都是精心打理的。”
知道薛柏这是在问自己时间,皇甫一心想了下,终是没说谎,“也就这段时间的事。”
这段时间要忙着婚礼,然后还有禁令,而后又有出海的船只归来,几样事搅在一块,他忙得脚不沾地的,疏忽让人钻了空子,真是该死!“皇甫大夫,可有办法解毒?”
“暂时不能动,我开几付药吃着,等做完月子,再好好调理,否则怕难有孕事。”皇甫一心看着薛柏,对方明明知道自己跟洪浩安很相熟,却一个字都不提,想来商人重利没错了。
薛柏朝皇甫一心作了揖,“多谢皇甫大夫,若是没您,那岂不是一尸两命?不知您会在京城待多久,薛某不才,寻个落脚处却是可行的。”
看样子,薛柏是人为皇甫一心不会在凉王府久住,却希望皇甫一心能待到小喜生产的,好调理,所以说了这看似不相关的话。
皇甫一心听得出来,但他素来不喜北方,这次是迫不得已,“还教薛大少爷失望了,京城是不会久呆的,后续调理的方子,我会写下来,等尊夫人出了月子,慢慢调理就是了。”
薛柏听了眼底闪过一丝失望,也不知是失望什么,顿了顿,他继续说道:“我二弟没来过京城,人生地不熟的,性子又倔了些,恐冲撞了贵人,还望皇甫大夫多照看着点,薛某感激不尽。”
皇甫一心听了,心里不由撇了撇嘴,虽没指名道姓的,但别以为他什么都没听出来,“这就不劳烦薛大少爷担忧了,若是无事,告辞。”
皇甫一心被一个管事领着往外走的时候,心里不有想到自己在薛府看到的一切,看着是富贵,但是没人气,难怪洪浩安死活不肯留下来,换做了自己,只怕早跑了,哪还会留那一大段时间,只能说是洪浩安太实诚了。
“是皇甫大夫吗?我们三小姐四小姐有请。”就在要上马车的时候,一个丫鬟突然冒了出来,给那管事行了礼,甚是恭敬地说道,方向是左手边的夹道进去,有座小院子。
皇甫一心不有挑了下眉,心想自己今日不赶时间,干脆去瞧瞧罢了,也不知是什事,跟那管事说了声,带着小徒弟就跟在小丫鬟身后过去。
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姑娘,坐在石凳上,面上略有些焦虑,见到皇甫一心,两人齐齐地行了个礼。
“贸然请皇甫大夫过来,还望见谅,我们姐妹俩只是担心二哥在外头过得如何,还有二嫂,她的肚子老大了,没事吧?”薛瑗直了身,噼里啪啦地一串句子甩出来。
“二哥二嫂他们也不容易,麻烦皇甫大夫帮着照应了。”薛瑜轻声说道,两姐妹与皇甫一心隔着老长一段距离,周围又有丫鬟婆子,倒也不算逾矩。
皇甫一心挑了眉带笑道:“你们这么担心他们,怎不亲自跟他说去?”看来,他和洪浩安交好的事,在薛府不是什么秘密啊!
两姐妹顿了顿,脸色有些黯然,也没继续说话,片刻,薛瑜道:“我们年纪不小了。我们给未来侄子做了几身小衣裳小鞋子,麻烦皇甫大夫帮我们带过去,我们姐妹俩感激不尽。”
两个丫鬟手里各拿着个包袱,看着体积还不小。说是带给洪浩安未出世的孩子的,想想,皇甫一心觉得这还不错,这两个丫头起码还惦记着,比刚才那两个大男人好多了。
“那成,我顺手帮你们带了,至于收不收,我可做不得数。”
回到凉王府,这天已经暗了下来,想了想,皇甫一心就没过去洪浩安他们那边,第二日,他让小徒弟拎上那两个包袱,就去找洪浩安唠嗑唠嗑了,他也不是八卦的人,此次来,主要还有别的事情要说。
蒲**还没亮的时候就睡不着了,这吃过朝食不久,又躺床上眯会去了,所以他和洪浩安也不用特别避开蒲黄了。
“也难得那两个丫头有心。”洪浩安打开包袱,里头可不只有孩子的衣裳鞋子,还有各给自己和蒲黄的鞋子,用的料都是上好的,大小也适合,眯了眯眼睛,薛府也就着两个人比较值得关心了。
“不说这个,我特地等薛府两张帖子才上门,本是想看看,没想到两个全都中了。你说说,是有人专门针对你们吗?”还专挑孕妇下手,一尸两命,要是速度快点就回来的,想生也是生不了的。
洪浩安蹙了下眉头,“这是怎回事?我一直以为是……”下毒的事,蒲黄没理由蒙骗自己,往黄氏的头上扣屎盆子,虽说她性子辣了点,却不时这般人,他相信她。
可如果不是黄氏,还会是什么人呢?
皇甫一心没有说话,他等洪浩安自己想,反正他感兴趣的是那毒药,可惜的时候,找不到一点样品,手有点痒,哎!
“你也别想太多,我也就是跟你提下罢了。”皇甫一心见洪浩安似乎也说不出那下黑手的人是谁,他想让人去偷都偷不着,还是顺其自然罢,“话说苏少爷恢复得很是不错,你要的东西,过不久就能拿到了。”
倒不是说洪浩安厚脸皮要东西,而是这是商量好的,蒲黄帮了皇甫一心一把,在凉王妃那边露了脸,凉王妃有赏赐那是一回事,这是皇甫一心私人给的谢礼,对他来说,不过是看个病人的事,倒没多心疼。
“正好,那玉石带回春城,教秦老给打磨雕刻了,定精巧稀奇,给孩子带着最好了。”之所以要了四块,还不是因为皇甫一心当初说会有四个孩子,现在有三个,再来一个,他也是很期待的。
“我蒲妹子的肚子,四月底没生,五月初跑不掉,凉王妃的意思,是要她出了月子再走,那时天气是热点,但坐船的话,倒不至于闷热。”
“若是端午,那是最好不过的了,你瞧,弯弯二月初二,两个孩子五月初五,若是再来个九月初九,那可就美了。”洪浩安咧着嘴傻笑道。
皇甫一心一瞧,伸手拍了他的头一下,“少这般笑,瞧着就想揍你,刺激我孤家寡人是不。”
“话说你的年纪比我还要大上一两年,怎还不娶亲?”
“哼哼,你以为媳妇是那好找的?”皇甫一心斜睨着眼,又见洪浩安不信,只好嘟囔道:“这不是缘分未到吗?”他不好意思说师父给算的命是小了他整整一轮多的,现在还是黄毛丫头呢,也不是不信邪,真说亲事,总各种意外发生,此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洪浩安只以为皇甫一心挑剔,“我说你也别这般挑剔,感情都是处出来的。”
“你幸福美满,就不必酸我了,对了,我干闺女呢,刚出门见了几样稀罕玩意,给她玩。”现在弯弯说话的表达能力还成,就是一个字两个字地蹦,喜欢地上走,那速度可比一般孩子快。
“被带去院子外玩了,我出去瞧瞧,可别摔着了才好。”洪浩安想想有些不放心,就和皇甫一心一道出门看看去。
刚出了院门口,就见君大娘和红芍就带着玩玩进来了,两人的面色有些难看,而这时,前方前呼后拥地过来一群人,衣着金光闪闪的,仔细一看,打前头的却是穿着一套齐胸襦裙的小丫头,外罩着着件蓝底黄花大袖对襟,看方向目的地是这里没错。
洪浩安看着弯弯皱着小脸,眼里还有一泡泪水,看着可怜兮兮的,伸手抱过来,“弯弯,谁欺负你了?告诉爹爹,爹爹给你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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