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黄微微抬了下眼皮,看着那一脸谄媚的婆子,也不应声,拿了一旁的帕子,给弯弯擦了擦嘴,这些人黄氏早就准备好了?早就听说婆婆与媳妇是天生的死对头,能亲如母女的,那几率可是小得很。
“她们的身契呢?”君大娘一点都不惊讶,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冷声问道。
那婆子被这声打了个哆嗦,抬头偷瞧蒲黄,却见她连个眼神儿都不给,再看君大娘那张冷脸,一时心里有些拿不准,眼角的余光瞄到一旁的喜梅垂首站着,心里不由一阵气,本以为是个好差事,不想这乡下来的二少奶奶竟是连面子功夫都不愿做。
“这……婆子手中可未有她们的身契,若是二少奶奶要,我去磕个头讨来。”婆子扯着嘴角,一脸的小心翼翼。
“不必,那有些果子,你过会倒了去,给家中孙儿当零嘴吃。”完后,君大娘又对喜梅道:“将人带去后院,看哪里缺人做活就带去。”
那婆子直接就愣住了,就这样打发自己,可是见蒲黄直见都不见自己和喜梅一眼,君大娘的神色又冷,一时心里也颤,行了礼就退了下去,其实心里已经将蒲黄的小气小心眼给骂了几百遍了。
等人都出去后,红苕泥去盯着厨房那边做点蒲黄要吃的汤食,君大娘弯腰抱起弯弯,打开了窗户,教着她学说话,现在弯弯已经能很清楚地喊娘了,爹还是叫的含糊不清,但也够让洪浩安乐的了。
“大娘,再过一旬,我们就可回春城,这些人,不用太放在心上。”蒲黄靠在躺椅上,盖了件斗篷,拿了本书慢慢地看着。
“夫人,多敲打下没坏处的。”君大娘将弯弯放在窗户下的小榻上,关上了窗户。
蒲黄笑笑,君大娘这么做自有她的理由,也不再多说。没一会,房门被推开,红芍轻手轻脚地进来,见蒲黄没睡着,不由笑笑,“夫人,大娘,刚那几个刚送来的人说要来质问夫人,凭什把她们扔去干粗活,我给打发走了。”
顿了顿,又继续说道:“那喜梅,真是个心思重的,那几人会想来质问夫人,也是受了她的挑拨,不得放在身边。”
“嗯,那你就盯着她罢。”君大娘淡淡说道,仍旧一板一眼地教着弯弯说话,只不过弯弯爬来爬去的,还想学走路,只不过不大成功,每次摔个屁墩的时候,都要两眼泪汪汪地看着蒲黄,就盼着被抱起来,只可惜没一次得逞。
红芍双眼一亮,“我一定会看紧她的。”
正说着,喜荷就轻轻叩了门,“二少奶奶,溪小姐来访,说是春城的熟人。”
溪小姐?这是谁?难道是小喜?
“快请。”蒲黄说着,在君大娘的帮助下起了身,走到花厅中,恰好见到走进来的丰腴了不少的小喜。
见到蒲黄,小喜很是欢喜,“蒲姐,终于见到你了。”
蒲黄微微颔首,说起来,当初她帮助小喜的心思并不单纯,后来改善了不少,但现今的情况,说起来挺尴尬的,若是黄氏针对大黄氏孩子有想法的话,小喜在这薛府中能多安全就难说。
“小喜,好久不见,你的气色不错。”
“蒲姐,你倒是瘦了不少。”小喜顿了顿,朝自己身后跟着的两个大丫鬟说道,“你们先去外头晒晒太阳,我想与蒲姐说说知心话。”
“红芍,去厨房准备点茶水果子,给几位姐姐,可别怠慢了。”
屋内人都退了去,蒲黄与小喜到了花厅西边的内书房,那隔作里外两间,外头有着小榻,待客闲话也是不错的去处。
“没想到,你会与薛柏在一块,只是你这肚子,有三个月了罢,他就没打算给你个名分?”蒲黄颇有感慨地说道,小喜穿得厚了点,她自己也是有身子的,对于有孕的妇人的形态是很清楚的。
以她那点了解,以前小喜不像是那么浅薄的,更不像心有所属的样子,倒是被薛柏带走后短短时间内就变了,少女情怀,总是易哄。
小喜的神色变了变,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婚期定了,就在月底,过两日,府里就要开始准备了。”
“这倒是好,不过,你过得似乎不开心,怎了?”其实,蒲黄不怎么喜欢当知心姐姐的,但这话自然而然就脱口而出了,那瞬间有点后悔。
小喜捏着袖口,拨弄着腰带上系着的双鱼戏珠璎珞玉佩,略道:“我想与爹娘在一块。”
“……”蒲黄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是对方的家务事。
“终归是自个的选择,如今哭哭啼啼的,显得难看。”顿了下,小喜从拨开自己的琵琶衣袖,露出手腕上挂着的绣花小包,解开,拿出一副镂空缠花枝的银镯子,中间还点缀着五色宝石,“之前弯弯周岁,没能亲手送上礼物,这是我一片心意,还望蒲姐不嫌弃。”
“你这做工很是精致,价值不菲,留予以后的孩儿罢。”蒲黄只看一眼,便知价格不菲,单是那五色宝石,还有镶嵌镂雕手艺,可不多见。
“也不是多值钱的东西,是我一片心意,你就收下罢。”小喜拿了块帕子,将镯子包好,便递给对面的蒲黄。
蒲黄见小喜坚持,也不再多说,接了过来:“那我替弯弯谢谢你了。”
“那,蒲姐,你们是怎打算的?”小喜略有些迟疑地问道。
蒲黄怔了下,垂下双眸,掩去眼底的深思,小喜这次过来,是什么意思,难说,人心易变,这话绝对没有错。
“不习惯京城的气候,我和相公商定了,过些日子回春城。”
“真好。”小喜眼带羡慕地说道,“我也想回去,若是可以,还请蒲姐多照顾下爷爷。”
这事不用小喜说,他们也会做的。
与小喜说了会话,她的丫鬟就催着说该进补品了,将人送走,蒲黄看了看身旁帕子包着的银镯,觉得真是累人。
不管小喜过来是什么目的,蒲黄都不愿去揣测,且她在自己这边也没吃喝什么东西,也不怕有人趁机加点不干净的东西进去,总之小心点总没错的。
没多久,快午饭的时候,洪浩安终于回来,薛老爷子没有多作挽留,这在他的意料之中,至于什么时候告诉薛昉和黄氏,他决定晚几。
鲁山并没有跟着进薛府,在外头找了间小屋住着,主要是打听消息,间或帮忙办事,洪浩安身边的东竹算是比较可信的,让他带个口信什么的也容易,或洪浩安自己亲自出去。
而关于短短的几天内,卢清就送了两次价值不菲的礼,洪浩安心里就隐隐觉得有些不妥,危机感在叫嚣,再他旁敲侧击地跟君大娘问过,心里隐隐有了想法,或许,过两日,他得备上些好礼,去拜访下那位卢家小老爷。
据说卢家小老爷至今都未娶正妻,容貌俊美,身体健硕,又有一番事业,虽已三十又几,却仍惹得京城不少人家的青眼,盼着能被看重。偏偏卢清风流多情,最讲究你情我愿,口味多变,谁都不知他下一刻看上的女人是什样?
所以,洪浩安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他可不想有人来撬自家墙角。
“锋儿,你跟我来一趟书房?”薛老爷子坐在花厅内,看着孙子一蹦一跳,看似天真无邪地下学回来,心里也不是很确定。
“爷爷,什么事呀?”薛锋故作道,眼眸深处闪过一丝阴郁,难道是有人跟老爷子说了什么?
薛老爷子人老成精,心里想的,就是再有疑惑,也不会表现在面上,“坐,我有事想听听你的想法,如今你的年纪也不小了,该开始学着生意上的事儿了。”
薛锋心里撇了下嘴,也没说什么,端正地做好,乖巧地看着对面的薛老爷子,“爷爷,什事您就说吧。”
“上午,你二哥来找我,说是要回春城,不想留在薛家,你觉得,他这是什打算?”薛老爷子并不打算问弯弯差点被毒蛇咬的那事,既然没闹开,那就这样吧。
“啊?不想留下?”薛锋故作惊讶地说道,“为什么,难道是我们薛家不好?还是说,二哥心里头在生气,我们将他抛在外头二十几年,不如对大哥那样重视他?”
这孩子认为洪浩安在欲擒故纵,用离开的方式逼他们承认他的地位,并赋予家族责任?薛老爷子皱着眉头,他不是傻子,类似的事也不是没碰见过,也怀疑,但综合下,还是觉得洪浩安说的是真的。
“你这样认为吗?”
“爷爷,有问题吗?”薛锋嘴一抿,似乎有点伤心,“难道您觉得我是故意在抹黑二哥吗,我几乎是您一手带大的,怎会故意做这事?而且,之前,二哥不是一直好好的吗,直到二嫂来了后,他与我们更不亲了。”
“安儿媳妇的确是上不得台面,如今她生下了弯弯,肚子里又有两个,地位也是稳的。”薛老爷子似乎在说服着自己。
“不过,爷爷,您觉得二哥是个可造之材吗?是否有做生意的天分?”薛锋眼底闪过一丝厌恶,那两人最好都离了春城才好,要动手,没防备的情况下,那更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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