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上元节的那场公堂审决,还是有人去看的,反正没个人的反应都不同,看到秦家男丁只是亲大老爷和秦二老爷被打了板子,罚的银子也不多,都觉得判得轻了点。
至于关大姨母女以及夏氏,却没有人为她们同情,流放的日子是苦,但也只是五年而已,就能回来了,又不是没命了,相对那些两百多个没命的孩子,有多不公平?
当然,有百姓不满归不满,却没觉得卢源审判不公平,自然的,也没人闹事。
上元节一结束,关门许久的商家一下子就开门了,而城南的码头,也逐渐热闹了起来,为了确保港口没问题,卢源还让人去整修了一番,对城南的区域也进行了规划,多派了几个衙役去协助蔡捕快。
很多事情,本来不该是知府管的,奈何现在知县没到位,卢源只能接手了,同时,位于城外的村子,也重新让人整编,关于人数以及职业,他所做的这一些,似乎是为了未来某些事儿做准备。
当然,这些洪浩安是不清楚的,他都快忙疯了。
卤味店那边有齐掌柜把关,他不用担心,现在研发新的品种也不用他出面,而是预定腌鸭蛋的人太多了。洪浩安十二月份月中才回来,忙着处理着腌鸭蛋的订单,以至于,腌鸭蛋只做了一千来个而已,现在年过完,店铺重新开张,需求可不少,那点量压根就不够的。
而洪浩安,也不喜欢这样赶的,但是考虑到皇甫一心说的,蒲黄可能会在月底生产,然后又有不少不好推掉的老客户,没办法,他只能尽可能地在蒲黄生产前赶一批放着。
相信等蒲黄一生产,他就没什么心思做别的事情了。
许氏有经验,也不让秦婉再住在冯家院子这边,并不是说排斥她,而是因为蒲黄生产,秦婉就容易受到影响,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上的,所以在许氏的建议下,洪浩正就带着媳妇回去了,又请了个有经验的大娘,然后也开始忙气自己铺子里的事情来。
而且洪浩行也来了信,说是云通州那边的事情处理了,跟云通州新上任的知府告了假,准备携妻儿回家看看,会先到春城的,所以,洪浩正也要为这事忙着,准备住宿什么的。
到了一月下旬,蒲黄就觉得自己的肚子有些坠,人也更容易劳累,而孩子也动得比以往的少,而许氏说了,这是要生产的预兆。与之前相反,现在,许氏一直鼓励着蒲黄在院子里走走,说是这样会比较容易生产。
一月的最后一天,蒲黄还是没什么感觉,想着,也许孩子会推迟出生,不想到了二月初一这天下午,有点昏昏欲睡的时候,蒲黄忽然觉得自己的下腹传来一阵痛,此后快半个时辰才又有一次。
依稀记得前世学过的知识,蒲黄知道这是第一阶段,就叫来了许氏,将自己现在的情况说了下。
许氏呆了下,而后马上冲还在院子里的洪浩安叫道:“浩安,快点,去喊产婆和皇甫大夫,你媳妇就快生了。”
洪浩安正坐在院子里磨药材呢,听得许氏这话,整个人愣住了,拿在手上的槌子一下子掉到了地上,扬起一阵粉尘,而后反应过来,撒腿就往门外跑,却因为速度太快,踉跄了下,差点跌个狗吃屎。
不过此时洪浩安没想那么多,只知道蒲黄要生了,先去喊了住在魏捕快家附近的产婆,往回走的时候,恰好见到一个佑善堂的孩子,洪浩安也不管了,喊住他,给了他十来个铜板,让帮忙喊皇甫大夫来。
跟在话都没说清楚的洪浩安后边,产婆先是问了蒲黄的现在的感觉,又让她坐在床上摸了摸她的肚子,“嗯,还没到时候,你先在屋子里走一走。”
说完,产婆看到还傻愣在一旁的洪浩安,不由拍了下脑袋:“赶紧的,去煮点吃的,给你媳妇填填肚子,否则等下怎么有力气生孩子?”
洪浩安傻傻地应了,同手同脚地走向厨房,只不过平时手脚利索的他,这次在厨房里又是摔碗摔铲子的,让许氏很是哭笑不得,将人赶了出去,准备自己来动手。
没一会,魏嫂子也赶过来了,见蒲黄还在屋子里走动着,洪浩安在她旁边又是担心焦急的,跟产婆问了下情况,就进厨房里帮忙去了。
没一会,许氏就端了一锅鸡蛋瘦肉豆腐汤过来,也不知道蒲黄能吃多少,到现在,她巴不得她能多吃点,等会好友力气生孩子。
皇甫一心到的时候,就见到厅里站着几个人,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他愣了下,还以为自己来晚了,一把脉,还有时间呢,就坐下来,慢悠悠地吃点心了。
但是谁都没有想到,蒲黄第一阶段的阵痛持续了那么长的时间,一直到晚上十二点,愣是让洪浩安精神紧绷着,抓着皇甫一心问个不停。等阵痛开始规律后,蒲黄就躺到了早就准备好的床上,叉开双腿,深呼吸着,忍受着那每个一两分钟就传来的阵痛,等着听产婆的口令而用力。
起初,洪浩安愣是不出去,非要陪在蒲黄身边不可,虽说对于男子进产房大部分人仍觉得晦气,但是许氏却是例外的,如果男人在身边对于产妇有帮助的话,她没觉得有什么。
只不过,洪浩安这个将要当父亲的,比蒲黄还要紧张,抓着蒲黄的手,一直问着她痛不痛痛不痛,烦得蒲黄不行,感觉自己的注意力都被影响了,就让许氏将人带了出去。
产婆拧了热毛巾给蒲黄擦了擦脸,听着屋外不时传来洪浩安的安慰声,不由笑道:“你男人还真是心疼你。”
许氏这时打了一盆水进来,听到产婆这话,接道:“男人不心疼说明他不是个好的,他媳妇忍着疼痛在鬼门关前走一趟为他生孩子,这容易吗,他要是敢嫌弃什么,看我不打死他。”
“倒是少见你这样疼媳妇的,看多了看儿媳妇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婆婆,你倒让我另眼相看。”产婆说着,摸了下蒲黄的肚子,有看了下她的下|身,先用热水洗了手,又用烈酒洗过,这才探进去看了下,“差不多了,先吸气,等会听我的话用力。”
“对的,就是这样,用力。”
产婆的声音传来,蒲黄听话的,将力气都往身下使去,只不过,平时的大力气,用在生产上,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效果,原本还以为自己会有什么不同的呢。
难得的,蒲黄还这样想着,不过,生孩子还真是痛啊,比受了伤还要痛,感觉整个人都要被撕成了两半一般,难怪后世那么多的人不生孩子,这种疼痛,可不是说忍就能忍的,据说按疼痛分级,这算是最高级的了。
就是铁打的汉子,都忍受不了这种痛苦。
蒲黄深吸了口气,觉得自己能在这种时候胡思乱想,还真是奇怪了,不过说起来,她感觉人平躺着不是很好用力,早知道当初让洪浩安弄个可以支起来的木板了,半躺着似乎比较好,前世自己跟进产房,好似就是这般。
休息的时候,蒲黄叫了许氏过来,“干娘,帮我垫一下,让我半躺着,那样好用力。”
许氏看向产婆,见她没说什么,先拿了被子放上去,又放了不少编好的稻草垫子,再铺上干净的麻布,“这样够不够,要不要再垫几个枕头?”
体位改变,蒲黄感觉整个人舒服了许多,使的力气也都用在了刀刃上,可能是第一胎的关系,比较慢,用了快一个时辰孩子才生出来。
产婆抱着孩子,在她的屁股上拍了下,等孩子哭出声,这才用洗干净又浸泡了烈酒的剪刀剪端脐带,而后将孩子身上剩下的那段给打个结,清洗完毕,产婆将孩子让许氏抱着,又去查看蒲黄的情况。
“胎盘还没下,大概还要不到两刻钟的时间,这时间,肚子还会有点痛,忍一忍,胎盘下了就好了。”而这个时候,也是很关键的时候。
洪浩安本来就等得心焦,从头到尾,蒲黄又是一声不吭的,他根本就不知道里头怎么样了,听到孩子的哭声后,蒲黄还是没有动静,顿时只觉得心急如焚,再也忍不住的饿拍打起门板来:“娘子,娘子,你怎么了,怎不说话?”
皇甫一心一听孩子的哭声,就知道孩子很健康,不过接下来也是很重要,因为胎盘还没下,如果两刻钟胎盘还不下,他就得帮忙下胎盘,又或者胎盘下了,伴随着产后大出血,这可不是小事,所以他的精神也是紧绷着的。
感觉又有东西排出了体外,蒲黄不由松了口气,肚子空空的感觉,还真是怪怪的,这颗球她可是带在身上十个月了,伸手摸了一把汗,任由产婆给自己做最后的清理,她看向许氏怀中的孩子,现在也不哭闹,“干娘,让我看看孩子。”
因为对孩子的性别早就知道,所以蒲黄一点都没问,只是有些期待孩子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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