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半要做的事情并不少,传说这个月鬼门关大开,阴间的鬼混被允许出来探亲之类的,因此,每家每户都要做饭祭拜祖先,同时也会在门口祭拜那些过路的游魂。
从七月十二到七月十五四天里,整个村子很安静,老人和小孩都很少出门,也没人远行,就是那出门的,也早早地回家,且不随意讨论一些比较忌讳的事情。
蒲黄倒是没那么多感觉,仍然进山,要把那龙眼都给摘了,洪浩安不放心,也跟着一块去,两人忙了好几天,把晾晒了几日的龙眼烘干,装了好几麻袋,因脱了水,并不重。
自几日前两人说好要个孩子后,洪浩安就常常傻笑,却也更粘蒲黄了,几乎是她走到哪就跟到哪,重活也不让她干,就是碰凉水的活也抢了去,这让蒲黄很是无语。
七月半过,两口子又一块去了县城,主要是买东西,同时洪浩安也想去那些商队那里跟人谈谈,多了解一些信息,再寻找一个好的挣钱法子,否则,光靠攒钱何时才能买得起一个大庄子?
和洪浩安分开,蒲黄去找了秦老小喜爷孙两人,上次洪浩安来看过,说他们过得不错,这次来见见,看他们的生意做得如何?
见到蒲黄,秦老很是高兴,让小喜烧水泡茶招呼,听得蒲黄的来意,他就进了屋子,拿出几个盒子,现在蒲黄手中这个,长高宽大约一尺左右,上头雕繁复的花纹,尤其是盒顶,雕刻着布局精细,形态优美的立体图案,或人物或动物,都是很有寓意的。
再看盒身,有几处小突起,是一个个花骨朵,捏住往外一拉,就是个小抽屉,完全可以放首饰什么的。
“秦老,这是你做的梳妆盒,很漂亮啊!”蒲黄拿起另一个盒子,刚才没细看,现在才发现,底盘竟然是荷叶,上头是四条立着的鲤鱼形成一个有棱角的盒子,盒子表面,有着凸起的栩栩如生的荷花,看得蒲黄很是爱不释手。
勤劳笑呵呵地摸了摸自己嘴唇上的胡须,“这些可比微雕简单多了,做起来倒是容易,且也受欢迎。”
“真是好手艺,也就您才会说简单,在外行人看来,这可难了。”拿刀刻画还不容易,重要是布局以及抓住神韵,那可不简单。
“这个荷叶鲤鱼盒子,是我特地为你做的,觉得如何?”
这时小喜端了茶水上来,看到蒲黄手中的那个梳妆盒,不由抿了抿唇,“爷爷对你可好了,这样的盒子可是独一无二。”
“小丫头,难不成我给你做的就不是独一无二?”秦老点了小喜的额头一下,计较太多了。
“既然你过来了,那我也有东西给你。”小喜说着,就跑入自己的房间,抱了一个大木盒出来,打开盖子一看,里面竟然有很多各式各样颜色的簪花,粗粗看上去,都能以假乱真了。
细看,蒲黄就发觉,这些簪花的花瓣不是布料也不是干花,感觉有点像木质,她伸手拿了一根,伸手摸了摸,果然,“这是木花瓣?”从木头上刨出薄木片不难,难的是上色以及如何才不容易损坏。
“没错,这是我发现的,颜色也是我自个染的,前个儿七夕,卖了一百多只,喏,这些全给你。”小喜有些拽拽地说道,实际上她的耳根都红了。
蒲黄多瞟了小喜两眼,这个丫头怎么变得扭扭捏捏的了,“这里也有十几只吧,我用不了那么多,拿一只就成了,剩下的你拿去卖钱。”
“我说给你就是给你,反正有材料,我再做就是了。”
“洪夫人,你就拿着吧,这是分成的银子,以后每个月你都来一趟。”秦老拿出二两银子,放到蒲黄的手中。
蒲黄有些惊讶,记得当初自己是说多少,两成还是三成来着,这才多久,就这么多了?
似乎看出蒲黄的疑惑,小喜代着回答了:“爷爷做的东西和我的簪花被一个商队的商人看上了,每个月都有固定的供货,加上我们时不时出去摆摊,也能挣不少,你就拿着,不用怕我们会饿死。”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不客气了,小喜,我对你做簪花的材料挺感兴趣的,带我去看看罢。”蒲黄笑着说道,看着小喜拿了块白帕子将盒子里的簪花归拢在一块,小心地包好。
小喜将她做花瓣的木头拿给蒲黄看,还不到自己的手臂粗,闻起来有股淡淡的香味,再看那刨下来的薄木片,用手竟然不容易折断,挺有柔韧性的。
“你挺厉害的,染料也是自己调的?”蒲黄看到一旁有些盆子盘子之类的,随便看了看,什么都不懂,当然,她和小喜单独谈话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这个,“小喜,过来下,我有事情问你。”
小喜有些疑惑,在蒲黄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你要问我什么?”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说过的话吗?你那时说你知道很多消息,那么我现在问你,这话的真实性有多少?”蒲黄半倚在椅子的扶手上,淡笑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
小喜只觉得眼皮一跳,她的确没想到跟蒲黄还会再有交集,犹豫了好久,她才开口:“我知道的的确不多,如果你要动刘老爷的话,我劝你还是不要的好,这户人家藏得很深,谁都不知道他背后有什么人。”
“嗯,你想太多了,我只想问问那吴氏母女的事情,她们为什么会失踪?还有洪浩宝的死亡,你有什么看法?”蒲黄微微眯了眯眼睛,左右洪浩宝已经死了,但是吴氏母女这对脑残,要是再回来,难免会做出别的什么事。
不要脸的又会利用一些舆论的人最难缠,她一点都不想再和她们有交集。
这两句问话,成功让小喜变了脸色,她的瞳孔微微睁大,左右看了看,似乎想确定有没有人偷听一般。
蒲黄笑了笑,“没事,你说吧,没人听得到我们在说话。”
“在京城,有个变态的人,他最喜欢玩母女,然后虐待至死!”说这话的时候,小喜低着头,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你的意思是,她们很可能被这人给带走了?”蒲黄皱眉,在京城的人,会随便跑碧湖县来,看小喜脸色苍白的样子,也没继续问下去,具体如何,还是再看看吧。
只是,还没等她离开,洪浩安就急忙忙地来找她了,两人上了那古代版的出租车,一路往城西而去,“你说有人在山里发现了娘和小妹的尸体?”
蒲黄皱着眉头,如果小喜的猜测是对的,吴氏母女应该早就离开碧湖县了啊,她们就算死亡,也不该出现在碧湖县的范围内。
“嗯,刚才有衙役找到我,让我们去认尸。”洪浩安握住蒲黄的手,那衙役还说了其他的话,只不过他没跟蒲黄说,就怕恶心了她。
吴氏母女的尸体并不在县衙这边,而是停在城西外的义庄里头,义庄门口站着不少的衙役,陈二哥站在门口,朝洪浩安点点头。两人进去,就见到洪浩成与吕氏已经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两人对视了一眼,心里有了准备。
解开盖着的白麻布,一股冲天的臭气铺面而来,蒲黄远远地站着,但她仍看得清楚,吴氏的头破了个大洞,凝固的黑色血块粘满了她的头发,衣服破破烂烂的,还沾了许多的落叶。
而另一边洪小妹,脖子上却是有很多的淤青,脸上肿得跟馒头似的,眼睛圆睁着,似乎死不瞑目一般。
下午,洪浩平和陈氏也来了,两人没洪浩成夫妇俩哭得那么凄惨,但仍然很悲伤。吴氏是被休掉的,断不可能埋在洪家二爷坟边,而洪小妹是未嫁女又坏了名声,也是入不了墓地的。
对于这对母女凄惨的死状,蒲黄是一点都不同情的,不过,鉴于她们是亲人,还是要出银子办丧礼的。不过这下,就有问题了,原来洪浩宝的那栋院子被卖了,没地方停尸,洪浩成和吕氏以家里有小孩子拒绝将灵堂设在自家。
加上吴氏母女又不是正常死亡,三兄弟商量了个结果,那就是在洪浩宝旁边买了块地,请人挖了墓,而灵堂则设在义庄,请了和尚**超度,又让道士作法,就这样冷清地下葬了,没有人送葬,这在和平村就说明这人生前很让人讨厌甚至憎恶,死了都没人送上一程。
一年之中,洪家连死四个人,除了洪家二爷,其余的都不是正常死亡,也不知道流言是怎传的,老宅就变成凶宅了,惹得路过的人都胆战心惊,小孩子更是不敢去那边玩。
老宅所在的位置不错,左右的邻居都有的,许氏是无感,她不信这个,只说吴氏母女有如今的下场是自找的。但是另一边,颜氏却忌讳得很,三番两次地找洪浩安与蒲黄,非要他们把这老房子给烧了,免得祸害其他村人。
对此,蒲黄挺无语的,不过她不发表看法,倒是洪浩平这个老实人,难得地跟颜氏吵了一场,说想要烧房子,除非他死了。而胆小得不行的颜氏,最后也不知道去哪里求来几道符,给老房子给贴上了,而后,还得意洋洋地说这老宅里的恶鬼被镇了,不用怕出来祸害人。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m.feisxs.com
飞速中文唯一官网:feibzw.com 备用域名:feis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