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黄与洪浩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少的惊讶,这两个多月来,虽说洪浩安与卢源看似没什么实质接触,但实际上两人之间还是有交流的,以书信来往居多。
当初那桩抢劫的事,洪浩安努力想了几个他觉得有问题的细节,然后跟卢源细说了,据说有了轻微的进展。而洪浩宝中毒死亡这件事,在碧湖县是第一次,但是在春城,却也发生过,比如离京城很近的某座城市。
从卢源一点点的透露中,洪浩安是知道这跟当年的那事有关,至于洪浩宝,本来以为他是棋子而已,一个小喽喽在有利用价值之前,都不会死亡的,没想到。
送走了仵作,陈二哥跟在一旁,他也没说话,利如鹰眸的双目从在场每个人的脸上扫过,这桩案子他要负责的,本来尸体该拉回义庄,但是夏氏要死要活,也就放这边了。
“咦,娘和小妹她们呢,同在城里,这么久了,怎都没见人影?”蒲黄看了看,刚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原来是吴氏母女那刺耳的叫声,不是最疼这个儿子吗,死了都不来看一眼?
陈二哥听了,就派了个衙役去叫人,他心里也觉得这事情有点不对劲。
“我的儿啊,你死得好惨啊!哪个丧尽天良的畜生,这般害你啊,我的儿啊!”几人正说着话,就被这突然想起的凄厉叫声给惊得呆了呆。转头看去,却见洪家二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回过身来,双目赤红,整个人扑到洪浩宝的身上,抓着他使劲地摇着。
洪家二爷的哭声很凄厉,而嘴里的骂声更是恶毒,将那凶手的祖宗十八代都给咒了个遍,实在让人看不出来,原来骂人的话还有这么多。
“爹,相公死了,怎就抛下我们娘俩走了,这可怎办啊,我们娘俩要靠谁啊?”夏氏被洪家二爷弄得一愣,随即也跟着哭起来,边哭还边拿眼珠子瞪一边的小妾,而后就跟得了失心疯似的地冲上去,抓住那小妾的头就往地上撞,“都是你这贱人,贱人,宝哥都是你害死的,你这死狐狸精,都是你害的。”
眼见那小妾就要被夏氏给弄死,陈二哥皱了皱眉,朝身边的人点了下头,马上就有衙役将夏氏拉开扔到一边去,没好气地说道:“想吃牢饭你就抓着她继续打。”
“我不活了,不活了,都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是不是,宝哥,你怎就走了,怎不把我也给带走啊!”夏氏捶着胸口,看起来悲痛欲绝的样子。
一下子,院子里就响起两道刺耳的哭嚎声,让人直皱眉,蒲黄无奈地看了洪浩安一眼,眼角余光见到洪浩平眼眶里泛着的泪水,不由叹气,这人都死了,不好好弄下好入殓,要哭到时候围着棺材好好哭不久得了。
很快的,被派去刘老爷家的人就回来了,说是刘老爷家遭了小偷,不少珠宝都不见了,还丢了一幅价值连城的古画,而吴氏母女消失不见,据说很可能是这两人协助罪犯作的案子,畏罪潜逃中,因此,刘老爷正让人去县衙报案。
陈二哥抽了下嘴角,他还没那么笨,吴氏母女这对没脑子的女人,真的有能力去帮人犯罪吗,更别说还畏罪潜逃了,疑点太多了。简单地说了下,陈二哥留下一个衙役看情况,就回县衙弄这件案子了。
蒲黄和洪浩安也觉得不可置信,一夜之间,三个人都不见了,而看起来挺重视洪浩宝的刘老爷从头到尾都没出现,更别说派一个人来了,怎么想疑点就怎么多。不过这一切都跟蒲黄没关系,她又不是捕快,只祈祷这事不要牵连到自家身上,有几条命都不够死的。
“爹,娘和小妹怎么会,怎么会?”夏氏这下也急了,看起来是在关心,但实际上她想什么谁又知道呢。
“给我住嘴,别跟我提起她们,最好死在外面别回来了,我没这样的媳妇跟女儿,净把别人家当自己家的,没得这么没羞耻心!”洪家二爷朝夏氏吼道,看来,这些日子,他与吴氏母女的关系也不怎样。
不过想想也对,吴氏母女在刘老爷的大宅子里过得舒舒服服的,有下人伺候,华衣美食,众多首饰,哪里会愿意回到这小院子里生活,也难怪关系会崩掉。
因着洪浩宝是被赶出村子里的人,宗族是回不去了,因此洪家二爷只能花银子在外头买了一块地,又请人挖了墓穴,然后守灵三天后再下葬。
这三天里,和平村没有人来过来吊丧,而洪家大伯只是过来意思一下,并没有待很久,洪姑母则是从头到尾不见人影,由此可见,洪浩宝有多不得人心了。当然更多的是村人害怕是洪浩宝七窍流血,因此根本就没人敢去。
没有人吊丧,就意味着没有白事钱,夏氏嘀嘀咕咕骂着村里人没良心小气什么的,然后掐着儿子大哭,不爽就打小妾,看谁谁都不顺眼。而身为洪浩宝有血缘关系的洪浩安与洪浩平,只得留下来帮忙,好在事情不多,要不然就很郁闷了。
洪浩宝下葬后,那小妾就连夜跑了,或许是真的被夏氏打怕了,竟然没有将财物全部卷走,夏氏抱着孩子在院子里骂了一通,看着很气愤,其实心里也开始有了心思。
她压根就没想过养这哭啼啼的小孩子,更别说为洪浩宝守寡了,她正当年轻,还怕嫁不出去?
让洪浩安和洪浩平没想到的是,洪家二爷还是不想回村子里,说是守着小院子,打算把孩子养大成人,随时能去县衙催促县太爷早日破案,将罪犯绳之以法。
对此,蒲黄挺无语的,洪浩宝这事,能查出什么东西才怪,不过洪家二爷还真是偏心得没边了,是吃定了另外两个儿子不会放下他不管?
回村子前,洪浩安与卢源见了一面,也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回去时,洪浩安一直沉着脸,也不跟蒲黄说,看得出来他心情并不好。
离开家才几天而已,再回来,蒲黄觉得舒服无比,果然还是自己家好,这几日拜托了王氏帮忙喂养两只狗和鸡鸭,才至于这些动物饿死。莺**长,春天的季节杂草就是冒得快,隔些日子,蒲黄就要将地里的草清一清,全弄沤肥池里了。
去年冬天她弄了不少,肥料才堪堪够这些地用的,种得多,肥料消耗得就快,没办法。
回来后,蒲黄才发现村里对洪家二爷的评价已经低得不行,隐隐有排斥他回村的苗头,这让她不由才猜测,那洪家二爷是早就预料到这点所以才不回的吗?
而且让蒲黄不大爽的是,那流言,隐隐有烧到自己身上的感觉,娱乐少,一点八卦就能说很久,还能联系以前的事。之前蒲黄被洪小妹她们说成是不祥之人什么的,因此有人又提了这点,说是自己诅咒洪浩宝他们的。
还信誓旦旦地说,谁要是得罪了自己,都不会有好下场什么的。
一时之间,因洪浩安身体恢复而增多的人缘,一下子又消失得没剩一丁点。
对此,蒲黄是又好气又好笑的,但又觉得悲哀,抹黑一个人太容易了,村人的判断力太低,总是人云亦云,不过幸运的是,邻居都是心里门儿清的,还怕蒲黄多想,特地带了自制的小东西来安慰她。
最终,洪浩安还是没跟蒲黄说会村前跟卢源说了什么,不过蒲黄也不在乎就是了,她不是那种事事都要知道掌握在手中的人,当然,如果洪浩安要去做有危险的事情,她肯定会阻止的就是了。
雨下得多,菜苗就长得快,蒲黄也趁着时间将山谷里的田地和果树给收拾了一遍,桃花都落了,长出了一个个小桃子,湖里的桃花鱼看起来也长大了不少,又可以捕捞一些了。
春季的鱼干做得少,雨水多,并不容易阴干,味道也差许多,自上元节后,林少东家送来一批鱼帮着做完后,就没再动手做过,那王少爷也不是没找,不过洪浩安坚持,说味道会变,坚决不同意。
对此,蒲黄还是满赞同洪浩安的做法的,夏季是鱼类的繁殖季节,春季是不缺鱼吃,也不怕买不到鱼,所以只能等春末夏初那段时间,才是最好大批量做。
这些日子里,洪浩安可是准备好了几十份额的材料,差不多可以用一年的了。
日子过得飞快,在村人差不多已经平息话题的时候,洪家二爷竟然带着夏氏以及孙子还有两个丫鬟婆子回来了,而且看夏氏的样子,明显是被打了一顿的,一时之间,村人的八卦之心又起。
此时,倒没了开始对洪家二爷那么排斥,更多的是觉得他可怜,老来丧子,对谁都是很打击的事。
蒲黄是没有多大的心思去想原因,因为洪浩正要成亲了,就在四月的下旬,她和洪浩安都被关氏叫去帮忙,各种各样的事情要做,忙得团团转,也就在做事的时候听听那些妇人们的八卦,没有心思去研究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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