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谢霄雷努力的平复着心头的波动，走到1名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孩面前，尽可能用亲和的语气问道：
“小姑娘，哪里人啊？”
谢霄雷穿着带血的甲胄，看起来有些唬人，但或许是眼神中的柔和让小女孩觉得没有恶意，这才哆哆嗦嗦的回答道：
“城东，城东有1家，有1家烧饼铺子，那就是，就是我家。”
女孩的衣袖不知道何时被撩了起来，上面带着青1块紫1块的伤疤，不知道挨了多少打。
“被关在这多久了？”
“1，1年多了。”
小女孩被勾起了伤心事，又开始抽泣。
“别哭了。”
谢霄雷轻轻摸了摸女孩的脑袋：
“想家吗？想爹娘吗？”
“想！”
小女孩重重的点了点头，原本绝望的眼神中迸射出了1丝带着希望的光芒。
“想。我们也想！”
“我们也想回家！”
“想家了！”
不仅是这位女孩，其他人也壮着胆子举起了手。
没有人知道这些女孩到底经历了什么，谢霄雷以及1众凉军将士们也不想知道。
他们只知道，孩子们想家了。
其实除了这些人，后院的水井里还有不少尸体。
那些都是郝连山的手笔。
谢霄雷的眼眶罕见的湿润了，喃喃道：
“派人送她们回家，送到每1位父母手中！”
“诺！”
……
郝家议事厅摆下了好几张木椅，谢霄雷、林献端坐正中央，边栾、文龙分列两侧。
厅内寂静无声，只有守在两侧的亲兵们才知道这些将军们心中正有1股杀意在缓缓燃烧。
“进去，快！”
“放开我！”
“混账东西，快点走，别磨磨蹭蹭的！”
“扑通！”
“哎呦！”
郝连山父子两终于被凶神恶煞的凉兵给押了进来，准确讲是被人踹进来，郝木丞被1脚踹了个大马趴。
当了这么多年武川刺史的郝木丞面色涨红，气得不轻，他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整个陇西，谁敢不卖他点面子？
但此时的他就像砧板上的鱼肉，任由凉军宰割，稍微1反抗就是拳打脚踢。
“呦，郝家主来了。”
谢霄雷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你们这些武夫做什么？就不知道对郝老尊重点？
还有，这位好歹是刺史大人，朝廷命官，怎么想踹就踹？
下次再这样可就得挨军棍了！”
谢霄雷板着脸，可话中嘲讽的意味把郝木丞气得浑身发抖。
“谢霄雷！”
再也忍不下去的郝木丞怒目圆睁：
“士可杀不可辱！
就算你们凉军赢了，咱们郝家也不是泥捏的。
等朝廷大军到来，定教你们这些北境蛮子有来无回！”
“放开我！”
“你们这些混账！”
气疯了的郝木丞似乎知道自己必死无疑，硬着头眉头求饶，反而在破口大骂。
这1点他倒是和袁增安有些像，骨头硬。
反观郝连山，还保持着最起码的平静，虽然脸色不好看，但还能稳得住心性。
但老人的眼珠子1直在转悠，不知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呵呵。”
1旁的林献讥讽道：
“朝廷大军？
你们嘴里的朝廷大军有什么可怕的，咱们更怕他们不来！
若是陇军真像你说的这么厉害，今天你又怎么会变成阶下囚？”
郝木丞1时气急，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谢霄雷扭头看向郝连山道：
“老家伙，你有什么话说？”
郝连山的脸皮抖了抖，只说了8个字：
“成王败寇，何须多言！”
“好，郝家主果然是个忠臣！大义凛然！”
谢霄雷在父子两错愕的目光中拍手叫好：
“那本帅就成全你们！
来人，拖下去砍了，好生装殓，尸体送到京城！让那位陛下好好看看，他陇西的臣子是何等的忠心！
死守武川，为国捐躯，也算是1朝佳话了。”
谢霄雷表情很严肃，好像字字句句都是心里话。
郝连山的目光在这时候抖了抖，眼瞅着几名虎狼大汉走了过来，老人终于是大喝道：
“等等！”
谢霄雷满脸疑惑：
“老族长还有遗言要说？”
“咳咳。”
老人的面色1下子红了起来，颇为客气的说道：
“谢，谢将军，老夫想见凉王1面。”
谢霄雷好奇道：
“见王爷？王爷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见的，老族长有话要讲？
可以先说给我听听，说完我再决定要不要让你见王爷。”
老人沉默不语，意思很明白，只有见了凉王才会说。
林献冷声道：
“出发之前，王爷给了谢帅全权决断之权，若是你不说的话，那我看也没有去见王爷的必要了。
来人，拖下去！”
“等等！”
老人面红耳赤：
“说，我说！”
就连郝木丞也是1脸疑惑，不知道自己的父亲要说什么，都到这时候了，难不成还能让凉军收手？
谢霄雷面带笑意：
“那就请直言，我这个人，最不喜欢弯弯绕绕。”
谢霄雷等几名将领其实很好奇，郝连山到底想说些什么。
郝连山咬着牙说道：
“老夫，老夫想，想请将军，请凉王爷，放过郝家1马。”
“原来如此~”
谢霄雷拖出1个长长的重音：
“原来老族长不想死？”
郝连山的脸色越发的红了。
谢霄雷则翘起了2郎腿，不经意间说道：
“昨天在城外本将军就说过，负隅顽抗者皆杀。
那时候郝家主不还是1口1个死守武川吗？
这时候你想保住郝家上下上千口人，凭什么？
要知道，为了攻城，我凉军也是死了人的。
要是不杀你，只怕无法抵消将士们心头的愤怒。”
谢霄雷的语气中带着1丝杀气。
郝连山嗓音沙哑的说道：
“军饷，我郝家可以供给凉军征战所用的军粮军饷，至少有3万，3万石！”
1旁的郝木丞目光1惊，他似乎知道了父亲指的是什么。
就连林献几人的脸色我变了变，没想到郝连山还有这1张牌。
“军粮？”
谢霄雷这下还真来了兴趣：
“郝家已经被我们查抄1空，武川城的粮仓也尽入我手，老族长难不成还能变出几万石粮食不成？”
老人带着1丝傲气说道：
“我郝家坐镇武川数十年，自有底蕴。
武川境内不少商户实则都是我郝家产业，只要将军或者王爷同意，老夫愿意用这些来换郝家上下族人的性命。
将军以为如何？”
郝木丞的眼珠子轱辘直转，看样子父亲是拿出了底牌，想换1线生机。
若是能活，郝木丞自然也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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