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寻呆立当场，手还保持着长剑刺入的姿势。
而云墨也被眼前的状况惊呆了。
鲜血如泉涌，胸口的衣襟立刻浸染一大片。犹如盛开的曼珠沙华，妖娆致命。
顾不得胸口的长剑，苏无忧撑住最后一丝力气扭头看云墨。看到云墨安然无恙苏无忧再撑不住，身体如失去控制的提线木偶，缓缓倒地。鲜血只一瞬间就在身下蔓延开来。
两个男人同时回神，慌忙跪地颤颤巍巍要将苏无忧搂在怀里。千寻一把推开云墨：“滚开，别碰她。”
这才低头看着苏无忧，声音里止不住的颤抖：“无忧，别怕，我这就救你。”
说着就要将体内元气输入苏无忧身体，苏无忧按住他的手，摇摇头。
“师父！”小姑娘开口。
只说了两个字，司渊便明白小姑娘的意图，司渊同样摇头：“已经来不及了，苏无忧的修为那么低，那一剑又带了千寻全部的灵力。即便是师父也救不回来。”
而且人各有命，妖也各有命，都是注定好的。
苏无忧咬唇，似在努力压制住喉间不断涌出的甜腥，半垂着眼眸，嘴唇费力的上下合动着：“云墨，抱抱我。”
千寻气急：“到了现在你还护着他，你到底知不道他一直都在利用你。”
苏无忧不置可否，但是师徒两个和千寻知道，苏无忧是知道此事的。
云墨膝行至苏无忧身侧，将苏无忧抢过来，紧紧搂在怀中。
没有追问为什么利用她，没有追问到底有没有爱过她，苏无忧只是紧紧的贴着他。
天际破开一道口子，晨光剥开层层云雾从里面探出头来。照得花草上的露珠晶莹透亮。
早晨的秋风席卷着枯树叶拂过他们的面门。苏无忧身体一阵瑟瑟发抖。
苏无忧望着天际突出云雾的太阳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姑娘想阳光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用的东西，因为它温暖不了人的心痛。
察觉到苏无忧抖动的身子，云墨将她搂的更紧了几分。
苏无忧的面色早已苍白如纸，几近透明。却还是沙哑着声音道：“如果可以从来一次，我仍旧会选择这么做。”
云墨没有说话，却早已是泪流满面，搂着苏无忧的指尖泛白，青筋蔓延在白皙的手背上。
苏无忧干涸一笑，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苍白的面容竟绽放出一个明艳动人的笑来：“能再一次死在你怀里，就够了。”
苏无忧说完，用尽全身最后一丝气力，望向了一旁的千寻：“答应我，不要伤害云墨。”
千寻将牙咬的咯咯作响，恨恨点头：“我答应你。”
身体因为疼痛不停的抽搐着，苏无忧缓缓闭上眼睛，随着时间的推移，苏无忧的身子越发透明。
云墨用力摇晃着她残破的身子：“无忧，千万不要睡过去。”
苏无忧却像是听不见一般，再也没有睁开眼睛。
又是一阵秋风拂过，苏无忧的身体碎成了千万片，合着枯树叶在空中旋转飞舞。如同翩飞的赤蝶。慢慢随风飘散在空气里。直到消失得完全看不见了。
望着空空如也的怀抱，云墨仰天，一声极凄厉的哀嚎声划破天际，久久回荡在这个无人居住的院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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