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以……”森明的声音很冷，很冰，却依旧音调不稳，“别这样，别逼我，好吗？”
森明的话语，近乎哀求，这个样子的他，显得那么脆弱，和平日里钢铁一般的形象，大相径庭。
这大概就是软肋吧，顾夜琛有，他也有。
他原本以为朵以已经死了，他的软肋也就不存在了，所以这些年，不管是什么任务，他都冲在前面，完全就是不怕死的样子。
他也确实是不怕死，因为心中始终有个念头，只要死了，就可以跟朵以在一起了，这种感觉，好似也不错。
这样的状态维持了这么久，直到今天，直到朵以一袭红裙，再度乱了他的心。
“我逼你？”朵以笑得清浅，“当初你骗我的时候，是怎么都没想到还会有今天吧。”
朵以的声音就像针一样刺在森明的心头，虽然看不见伤口，却生疼。
森明几次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根本无从解释。
朵以显然已经不想跟他废话了，手枪往自己的脑袋又靠了靠，“五，四，三……”
森明知道朵以是什么意思，看着朵以，一拳砸在方向盘上。
就在朵以数到‘一’的时候，他大喊了一声，“我答应了。”
然后翻转朵以的手，子弹从枪管中崩出，深深地嵌进了防弹玻璃里面，而这一枪，原本对准的是她自己的脑袋。
森明死死地盯着朵以，那样子就好像要在她身上盯出一个洞来一样。
朵以无所谓地收起枪，“既然答应了，那开车吧。”
“把枪给我。”森明的手还颤抖着，看着朵以，冷言说道。
“怎么，怕我再用这个威胁你？”朵以看着森明，挑眉问道。
“进入营地不能携带枪支。”森明公式化的说道。
朵以轻哼了一声，将枪放到了森明的手里，鼻子里轻哼出声。
她朵以真要想害人，根本就不需要用枪。
森明将枪收了起来，这才发动了车里，慢慢地向着营地开去。
“为什么要去营地，你又怎么知道营地？”森明一边开着车，一边问道。
“审问我？”朵以看着森明，问道。
“……”森明没有反驳，算是默认。
“我好奇，不行吗？”朵以脸上是带着痞意的笑容，看不出她说的是真是假。
森明的脸依旧紧绷着，这样的朵以，比起他认识她的时候，变了太多，变得风情万种，同时也像一只剧毒了蝎子一般，随时都可能蛰你一下。
“希望你不要伤害任何人，不然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森明这句话是在警告朵以，可是却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就好像在告诉自己，如果她真的有坏心，决定不能姑息，大不了就跟她一起死，反正，当时的自己就是这么想的。
朵以没有回答他，车厢里恢复了沉默，车子依旧缓缓地向着营地开着，森明的手心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朵以要进营地肯定是有目的的，要是换了别人提出这种要求，森明可能早就动手了，可是，为什么偏偏是她？
车子一路慢慢地开着，可是到底还是开到了营地门口。
森明把车门锁了起来，目色深沉地看着朵以。
朵以也不急，反看着森明。
“我很好看吗？至于你这样紧盯着。”朵以依旧笑得很轻佻。
可是她这个样子，落在森明眼中，却让森明莫名其妙地有些生气，可是又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立场可以生气。
这种感觉很折磨人，森明看着朵以，许久都没有说话，气氛很焦灼。
许久，森明还是将车门解锁了。
就在朵以打开车门往外走得那一刻，森明在背后轻叹了一声。
“朵以，大不了我陪你一起死，你想清楚了，别做不该做的事。”
森明的声音很缥缈，把她留下来，森明是经过剧烈的思想斗争的，可是，不管怎么样，他都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朵以真的在自己面前一枪爆头。
这种场面，光是想想，他都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所以，他选择了带她回来，将她困在身边。
私欲也好，还债也罢，反正，他不想她再离开了。
朵以听着森明的话，身形微顿，脸色又片刻的变化，但是也只是一瞬间，顷刻间又恢复了刚刚的样子。
“陪我死？若你真的敢陪我死，怎么现在还活着？”
朵以的话很清凉，不带温情，就好似匕首一般，直抵森明的心脏位置。
森明眼神更是冷了几分。
“你就这么想我死？”
凉薄的声音，满是哀戚，让人心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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