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经到了深秋。
这天,左佳音说要回娘家住两天,陪一陪父母。左佳音走后,夏凤仪嚷着说要出去游玩。于是,孟天楚带着夏凤仪、飞燕,还有捕头王译,只带了贴身护卫朱昊、**静夫妻随行。六人到离仁和县不远的一个叫莲雾村的地方,准备好好休息一番。
到这里来玩,是衙门一个叫海泉的捕快提议的,说是这里风景宜人,而是莲藕很是出名,不但香甜,还解暑,没有一般莲藕那般吃起来涩口,只是生吃,那也是美味。于是,就趁着秋高气爽的好天气,出来郊游一番,好好的休息休息。
六个人起了一个大早,因为离县城不远,所以赶到莲雾村的时候,天才大亮。
这条路都是山路,没办法坐马车,孟天楚索性决定步行,连马也不骑了。
飞燕毕竟是使粗的丫头,平日里就喜欢爬山去野外摘些野菜回家做个糕点或是熬个粥什么的,所以,这点山路对她而言自然是小菜一碟,一路上倒也没有拉过后腿,但是,夏凤仪就受不了了。
眼看着就要到莲雾村了,夏凤仪看见路口有一个象是村民用来歇脚的石头,想是常年都有人坐,已经磨得十分光滑和干净了。
“我要歇歇,都快累散架了。”说完,夏凤仪一屁股做在那石头上,拿起自己的小汗巾来扇风。
这次出门想清静,没带丫环,飞燕赶紧过来帮着用小汗巾给夏凤仪扇凉。
孟天楚笑着走到夏凤仪的身边:“真是走不动了?就要到了,我们进村找一家人户,给些银两,要些上好的茶,再来一些瓜果,好好的歇着,不比在这个地方强,你的肉细,蚊子就喜欢吸你的血。”
夏凤仪也不理会夫君的奚落,自顾着扇着凉。
孟天楚有点心疼,便用自己的扇子在夏凤仪脸旁给她扇风。这个时候有几个村民路过,看见这些人坐在路边,一个英俊男子在给一个美貌女子扇扇子,觉得有些好笑,毕竟在这小小地方,只有看见女人为男人扇扇子的,哪里见过这样的情景,于是就都捂着嘴小声地议论着。
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夏凤仪还是听到了,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将孟天楚的扇子一把夺了下来。
“夫君,不用扇了,妾身可受不起,要不,你和他们先去村子里将人户找好了,商量好了,再来接我和飞燕。”
“我才不走,我走了,若是这个村子里那些老大光棍们见到村口坐了这么两个美女,抢回家做老婆那可怎么办!”
飞燕红着脸轻啐一口:“少爷,我瞧这里村民都很纯朴,怎么会作出那种事情来呢。”
女护卫**静道:“少爷,让老身陪着两位夫人,您们先去村子找好人家歇脚吃东西,如何?”
朱昊和**静夫妻是新任东厂厂督温泉专门调拨给孟天楚做贴身护卫的,虽然都已经年过五旬,但武功高绝,有**静一个护卫,足以保护二女平安,于是孟天楚点点头,带着朱昊、王译往村子去了。
快到村子前,有一个小小的山谷,当地人给它取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仙女谷”,翠树红花,小河流水,景色十分优美。
孟天楚边走边摘路边的野果子吃边欣赏一路上的景色,忽然,远处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引起了他的注意,只见那女子穿着件轻轻淡淡的长裙,默默地坐在茸丽青嫩的草地上,草地旁边有一棵垂柳正好可以乘凉,那女子脸庞略显清瘦,有些纤不禁风的韵味,却更显得眉如黛画、眸如墨玉、嘴唇似鲜嫩的花瓣,气质如百合花一样纯净,但她的眼神却是慧黠多端、骚动不宁、灵活如电,以致于她全身都充满了一种飞扬灵动之意,即使是坐在那里一动未动,给人的感觉也象是随时都可以飞出去。
她的眼帘半垂,瞧着自己的鼻尖,面有忧虑之色,仿佛在沉思,又仿佛在**。她在想些什么?
孟天楚让朱昊、王译停在原地,自己慢慢摸了过去,生怕惊扰了眼前这位美人,躲在一棵树后偷瞧,只见她伸出纤长细润的凝脂玉手,漫不经心地抚弄着一朵鲜艳醒目的大红花,不知她的芳心蕴藏着什么难解的心事。
孟天楚一定神,顿时觉得自己这样有些不妥,孤男寡女,自己还隐身树后,偷窥如花少女,一经发觉,虽有百口,也难辩轻薄之嫌。
心念至此,顿感忐忑不安,他决心再看一眼就走,花树前那素装少女,不但长得令人一见神迷,而那副楚楚哀怨的娟秀面庞,更是令人一见生怜。尤其,像这等如百花乍放,似出水白莲的冰清圣洁的少女,他认为在凡尘人间是绝难一见的。
看了一会儿,那女子突然长叹一声,站起身来,弯腰将身边的一个竹篓提起来,背在背上,慢慢往山上走去。只见她身姿轻盈,走路如飘在空中一般,没有一点声音。孟天楚生怕那女子发现了自己,忙躲在一旁,等那女子朝山上走远了,这才从树后出来。
“这等荒郊野外,居然还有这样绝世的女子,难道是我看见了仙女还是妖精?”孟天楚自言自语地说道。
“什么妖精?什么仙女?”孟天楚一回头,居然是夏凤仪和飞燕。原来方才孟天楚只顾看那女子,二女已经随后赶到。那飞燕小妮子的耳朵尖,听见了他刚才说的话。
“你怎么才走到这里啊?我还以为你早就到村子里连茶都已经泡好了呢。”夏凤仪笑着说道。
孟天楚也不说话,翘首望向山上,那女孩身影已经不见了。
大概真是见了妖精了!孟天楚心里想着,回头向夏凤仪和飞燕笑了笑,当先往村子走去。
六个人来到村子里,这个村子还真不愧叫莲雾村,村子里成片的**,放眼望去,全是一片粉色,那是莲花,清晨的风吹过来,还可以闻到一阵淡淡地清香味道。
“好美的地方啊!”飞燕象只快乐的小燕子一般在村子的小径上奔跑。
“飞燕你慢点,清晨的石板路很滑的,小心摔着。”夏凤仪说道。
话音刚落,只听得“哎哟”一声,飞燕只剩了一只绣花鞋在石阶上,人已经摔到路边的草丛里了。
大家不禁都大笑起来,**静走上去问道:“三奶奶,你没事吧?”伸手一把将飞燕拉了起来。
飞燕衣衫上粘了好些草籽,夏凤仪和**静一边笑一边忙给她清理衣衫上的草籽。
孟天楚笑道:“怎么样?摔着没?”
“屁股被地上石头硌了一下,好痛!”飞燕歪着嘴,嘴里哎哟哎哟,用手揉搓着翘臀。
“我帮你揉揉!”孟天楚朝飞燕屁股伸过手就要揉。
飞燕羞红着脸急忙躲开,嗔道:“少爷……,有旁人在呢!”
朱昊和王译赶紧咳嗽两声,转过身去,大声议论着远处的风景。
孟天楚一手抓住飞燕的胳膊,一手轻柔地在她翘臀上抚摸了一会,问道:“好了吗?”
“好……好了!”飞燕赶紧回答,脸已经红得象熟透了的石榴。
这莲雾村大多姓海,祖辈是从福建沿海一带迁徙过来的,已经有些年头了。
众人来到村子里,找人打听吃饭的地方,这才发现并没有孟天楚想得那么美,他以为给了钱就有地方吃饭和歇息了,没有想到,这里民风似乎并不纯朴,村民好象对钱也并不是那么感兴趣,不愿意陌生人在自己家里吃住,而他们几个又都是便装出游,并没有表露身份,没人知道这个年轻小伙子乃是县衙得刑名师爷,还是浙江杭州府东厂领班,是东厂厂督面前的大红人。所以,也没人搭理他们。一路问下来,众人都有一些失望了。
飞燕道:“少爷,要不,咱们还是找里正吧,我嗓子渴得都要冒烟了!”
孟天楚爱怜地轻轻拧了拧她的脸蛋,点点头。
王译赶紧找了个村民问了村里正的家,一路寻去,来到里正的宅院处。
孟天楚看了看这家的宅院,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是大一些罢了。门口有两株开得极好的牡丹,在微风中发出淡淡地花香,径直走上前去敲门。
不一会儿,出来一个老者,很慈祥的样子看着孟天楚:“这位公子,你找谁啊?”
孟天楚上前彬彬有礼地给那老人行了一个礼:“老人家,我们是从杭州城里来的,素闻贵村的莲藕味道甚好,所以前来想要品尝一番,谁知村里并无酒家和客栈,我们四人走得甚是疲乏了,想找个地方歇息一下,问了好几个人都没有找到可以停脚的地方,所以才这么冒昧地敲了您家的门,我们只是想歇息片刻,吃点东西,不知道老人家是否可以行个方便?”
“你们是杭州来的?”
“是的,老人家。”
“我干儿子也在杭州,在仁和县衙门当差呢。”
“哦?那还真巧了,令郎如何称呼?”
“他叫海泉。”
后面的捕头王译一听就笑了:“哈哈,大水冲了龙王庙了,海泉是我好兄弟。”
“啊,请问你是……”
“我就是仁和县衙门捕头王译,不知道海泉和你老说过没有。”
“啊!原来是王捕头!说过说过!海泉经常提到你呢!我是海泉的干爹,也是这个村的里正,名叫海少卿,我正要出门走走,不想正好遇上你们,众位快快请进吧!”那老者忙不迭将孟天楚一行人让进了院子里。
农村地广人稀,宅院都很大,这里正的宅院更是如此。院子里甚至还有**和假山,从院子的布置来看,这个主人还不是一个俗人,应该略通文墨,布局比较讲究。院子里还种了各种花草,很多都未曾见过,各种颜色甚是好看。
海少卿将孟天楚等人迎进大厅,招呼大家坐下,这时进来一个小丫鬟,端上清水给大家洗脸,很快另一个小丫鬟端上了凉茶,大家正口渴,也不客气,连喝了好几碗,一旁的小丫鬟见了,都忍不住吃吃偷笑。
孟天楚等人喝了凉茶之后,很快就凉爽下来。
孟天楚起身给海少卿道谢:“多谢老先生,咱们来得唐突,让老先生见笑了。”
那海少卿倒是不在意,笑呵呵地摇摇手:“公子不必介意的,该道歉的应该是我们,唉,也不知怎的,我这个村子的民风,唉~!”
正说话间,一个丫鬟慌慌张张跑了进来:“老爷!出……出事了,出大事了!”那丫鬟说话结结巴巴地。
海少卿脸色一沉:“慌什么,客人在此,不得无理!慢慢说来。”
“是……,老爷,村东头**里发现一具尸体!”那丫鬟脸色煞白说道。
听了这话,刚才还镇定自若的海里正,顿时面露惊慌,他的地头出了命案,古代的连坐制度是很严格的,恐怕他要跑不掉受牵连。
孟天楚却有些哭笑不得,心想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自己走到哪里哪里就死人啊?整个一扫把星。
“尸体?谁死了?”海少卿忙问道。
“柱子,是海柱子死了。”那丫鬟说道。
“海柱子?就是海大山的儿子吗?”
“是啊,就是他。”
海少卿忙站起身来对孟天楚他们道:“这……,王捕头,正好你在这里,也是凑巧了,免了进城报官,请王捕头前往查处吧。”
刚才一进门只顾喝茶解渴了,来不及介绍,这工夫王捕头忙介绍孟天楚道:“海里正,这位正是咱们仁和县主管刑名的孟师爷!”
海里正闻言大惊,匆忙打量了一下孟天楚,忙躬身赔罪道:“原来是孟师爷!早闻师爷破案如神,只是无缘得见,今日见到,真是三生有幸啊!”
既然发生了命案,孟天楚也不客套,匆匆给海里正介绍了夏凤仪和飞燕,然后让**静留在里正家里照顾两位奶奶,自己带着王捕头、朱昊,与海里正一起跟随那报告的丫鬟出了宅院门。
在那个丫鬟的带领下,走了将近十分钟的时间来到村子东头的一个小**边上,河边已经围了许多看热闹的人,孟天楚一见,眉头不由地皱成了一团,现场想是已经破坏得差不多了。
村里正和捕头王译急忙上前让村民们退开。孟天楚走到**边,发现一块青石板上躺着一个衣杉凌乱浑身湿透了的男人,年龄大约三十来岁,两眼紧闭,一动不动。
孟天楚先环顾了一下四周,这个**上部有一口小小的水井,四周用青石板砌好了,小水井里的水流入下面的大**里,**四周都用青石板砌好了的,有几级台阶延伸到水边,供人洗衣洗菜什么的,由于长时间的打磨,石板显得很干净和光滑。
孟天楚来到死者身边,闻到一股很刺鼻的味道,四周看了看,发现在尸体旁边有一滩呕吐物,蹲下身闻了闻,一股酒味,心中一动,依据常理,这**显然是村民们饮用水和日常洗漱用水的地方,村民一般不会跑到**边来呕吐的,难道是这死者死前喝醉酒了,到**边喝水,不慎跌入了**淹死了吗?看来得首先检测死者体内酒精含量。
正在这时,有个老者分开围观的村民,挤了进来,望着尸体惊呼了一声,踉跄着走到尸体蹲下身,抽噎着哭了起来。
海里正告诉孟天楚,这人是死者的父亲海大山。
孟天楚对那老者低声道:“老人家,我是县衙刑名师爷,现在正在调查这件命案,麻烦你退开,等我勘验完毕,确定案件性质之后你再领回尸体办理丧事,好吗?”
海大山抽噎着点点头,站起身退到一边,依旧抽噎地哭泣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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