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完之后,又进行了现场勘查。现场没有提取到脚印,在打开的后窗上,倒是提取到了几枚掌纹和指纹,可经过比对,却是玄音方丈和虚松小和尚的。这很好理解,据玄音所说,他叫不开门,到后窗发现虚松上吊,便从后窗翻窗而入,所以在窗台上会留下手印和指纹。这房间是小和尚的,小和尚留下指纹那也很正常。
为什么凶手没有留下指纹呢?这窗台比较高,正常情况下,必须用手撑住窗台,才能翻窗进入房间,而要用手撑住窗台的话,就有很大的机率会在窗台上留下可以检出的手印或者指纹,可为什么没有呢?难道凶手戴了手套?不可能,古人还没有戴手套防范留下指纹的反侦察知识,难道凶手是撑竿跳翻进了房间了吗?又或者,凶手根本就是方丈玄音,他在贼喊抓贼!
孟天楚蹲在尸体旁边,思索着这整个事件的前前后后。拿出手术刀,对尸体脖颈部进行了解剖,发现尸体颈深部内部缢沟处的肌肉有挫压性出血区,颈浅、深淋巴结也有出血,舌骨大角骨折伴出血。这是生前缢死的典型反应,死后缢死是没有这种反应的。”
解剖完了之后,他的眼睛慢慢亮了起来,随即站起身打开门,提着法医物证勘查箱匆匆出来,让飞燕给他倒了一杯茶,端着进了停放秦夫人的那间厢房。
他关上门,一个人在里面不知在忙些什么,等了好一会,孟天楚才打开门出来,手里端了个杯子对书生张振禹道:“麻烦你去帮我倒半杯酒来,行吗?”看了一眼老和尚玄音,急忙又补充道:“是检验要用,我不会喝的。”
张振禹笑呵呵点头道:“行啊!”接过杯子出去了,片刻,端了半杯酒回来,递给了孟天楚。
孟天楚谢了接过来,又把门关上,过了好一会,这才脱了手套满脸笑容走了出来。大家一见他笑容满面,都围拢了上来。
孟天楚并不急于解说自己验尸的经过,而让秦逸云去将贺旺带到大雄宝殿来。
贺旺带来之后,他刚才也已经听到说虚松吊死了,但此刻他更关心的是自己的命运,哭丧着脸哀求道:“孟公子,秦夫人真的不是我杀的……我冤枉啊……”
孟天楚微笑着上前亲自给他解开了绳索,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现在已经知道,真凶的确不是你,而是另有其人。”
贺旺惊喜交加,双膝一软,咕咚一声跪倒在地,不住嘴地口称青天大老爷。孟天楚将他搀扶了起来。
这也难怪贺旺如此,因为人赃俱获,这在古代,那可是板上钉钉的铁案,足够将贺旺斩立决的。所以,如果说贺旺是死里逃生,一点都不夸张。
贺旺是高兴惨了,可孟天楚这句话把众人都惊呆了,当然,夏凤仪和飞燕倒有些思想准备,毕竟昨晚上曾经听过孟天楚对着案件的疑惑。
秦逸云首先叫道:“不对啊,你昨晚上不是说了就是他杀死了我娘子,然后抢走了我娘子的珍珠项链吗?怎么这会儿又说不是了?”
“因为虚松不是上吊**,是被人杀害之后伪装上吊!而虚松的被杀告诉了我,杀死你娘子的****不是贺旺!”
又是被杀?这古庙里一晚上连续两件命案!众人面面相觑,都感到后脊梁一阵的寒意,一时之间没人询问孟天楚为什么判断虚松死于谋杀。待听到孟根据虚松的被杀,查出了秦夫人被杀案不是贺旺所为,更让人惊诧。
张振禹道:“孟公子,你这话越说越玄乎,弄得我们都晕了,能解释一下吗?”
“当然要解释清楚。各位请到虚松禅房里来。”说罢,孟天楚当先走进了禅房。众人相互看了一眼,也都跟着进了禅房。
夏凤仪和飞燕虽然害怕里面的死尸,但也想知道孟天楚就竟是怎么找出真凶的,而真凶又到底是谁,所以他们两也进了禅房,站在门边听着,这位置好,一旦乍尸,可以撒腿就跑。
孟天楚蹲在地上虚松的尸体脑袋旁边,指着尸体脖颈上那道勒痕说:“虚松是被他自己的裤腰带吊死的,根据脖颈上勒痕看,是典型缢型,简单地说就是绳索是在虚松后脑勺上方位置,脑袋往下垂着吊死。”
张振禹点点头:“对,刚才我们看见的,就是这种情况。”
秦逸云道:“你分析的这什么典型……典型缢型……,能说明什么问题吗?”
“当然能!”孟天楚指了指自己的脖颈,“典型前位缢死会造成人的脖颈部的血管完全压闭,人的头面部会呈缺血状态,因此,面部应当是苍白的。可是,你们看看虚松的尸体颜面部,却是青紫色的!”
听了孟天楚这番解说,众人似懂非懂,秦逸云道:“我以前见过脑袋垂着吊死的人,倒的确是脸色惨白的。可这虚松的脸,是青紫的,是不同。”
既然有见过吊死的人作证,大家也就信了,贺旺大难不死,心情很好,赞道:“孟公子一下子发现了端倪,真是了不起!”
孟天楚虽然为他洗脱了冤屈,对他却还是不感冒,也没理他,接着说道:“由于虚松尸体颜面表现不符合前位吊死的特征,这让我怀疑虚松不是死于吊死,而是被人用其他方法杀死之后,假装上吊**。检查之后,果然如此。”
秦逸云道:“这么神奇?能解释一下吗?”
孟天楚微微一笑,说道:“行啊,我解释给你们听!缢死和死后悬尸的区别主要是缢沟和颈深部组织是否存在生活反应。”
“生活……生活反应是什么啊?”一旁的飞燕也听得入了神,闪动着大大的黑眼睛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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