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接连两次见到熟悉的背影,**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他,告诉他呢,怕勾起他的伤心事,不告诉他呢,他又觉得其实有必要告诉他,毕竟是和陆非夏有关。
但是**左思右想,深深觉得很可能是个乌龙,毕竟陆非夏已被确定已经死了,所以他到底还是闭了口,什么都没有提及。
“刑总,北苑的别墅已经完工了,一应装修都是按照你的要求做的,你什么时候有空去验收下成果吧,如果不满意我们再改改。”**说道。
坐在深色办公桌后面的那个男人表情淡淡:“我知道了,下班后我自己会过去。”
**点头,又说了点其余的事情便出去了。
纪刑年放下手上的工作走到窗边,现在是下午两点,阳光火热地照耀着整座城市,对面樱皇大厦的玻璃幕墙在金色的光芒下微微反光。
昔日旧人的背影再一次出现在他的脑海里,纪刑年苦笑了下,反身继续工作。
下午七点,圆日西下,夕阳的余晖将北苑照得暖洋洋的,陆非夏驱车从北苑正大门而入,大约开了一分钟后,靠边停车,她打开车门下车。
记忆中被大火烧得一干二净的别墅如今完好无损地屹立在她的眼前,一丝一毫都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就连阳台上摆放的母亲最爱的多肉也如出一辙。
陆非夏晃了晃脑袋,时光仿佛一下子回到四年前,眼前的家还是家,母亲此刻正在厨房里欢心地为她做糖醋排骨,只要她一进门就能闻到糖醋排骨的鲜味。
来不及关上车门,陆非夏脚步仿佛生了风,飞快地朝别墅跑去。
她想,等她跑到别墅门口她的妈妈就会出来给她开门,然后没好气地教训她“大热天你跑什么?又没人跟你抢糖醋排骨,干嘛跑得浑身是汗!”
可是不等她反驳,妈妈又会絮絮叨叨地说:“你今天回家有些迟啊,放了学也不知道早点回来,你的衣服我已经帮你洗了,下次你可要自己洗,那么大的人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母亲总是说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可是每次她都帮自己把事情做了。
陆非夏的心跳飞快,她期待着母亲会来给自己开门,于是到了门口,她用力地拍打门板,咚咚咚,啪啪啪,一声又一声,在耳边炸响。
可是她等啊等,等啊等,始终没有等到母亲出来,鼻子突然发酸,陆非夏的眼泪决堤而下,敲门声逐渐弱下去,她靠在门上,望着天边徐徐隐落的日光,胸中一片苍凉。
现在是四年后,不是四年前,这里已经没有她亲爱的母亲。
陆非夏心中钝痛,天色逐渐暗下来,她就着大门缓缓蹲下,抱住自己的双膝,路过的行人不禁朝她投去奇怪的眼神,纷纷猜测这个女孩子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可是因为她蹲着身体埋着脑袋,所以没人看见她的模样。
夜越来越深,夕阳西沉,夜幕拉开,霓虹灯的光芒照耀着整个路面,斜斜地打在陆非夏的身上,投下一团昏暗的剪影。
一辆黑色的宾利在夜空下慢慢驶近,狭窄的车厢内,男子硬朗的五官忽明忽暗,宾利在陆非夏所开的那辆车的旁边停下来,车门“噔”地一声打开。
纪刑年走下车,刚跨出几步就看到别墅门口蹲着个女人,虽然光线不是十分充足,但是距离隔得不是很远,所以他能清晰地看见那个女人有一头金色的长发。
她穿着白衬衣和牛仔裤,脚上是双白色帆布鞋,抱着双膝蹲在地面上,脊背靠着冰冷的门板,看上去就像走失在这片小区的孩子,孤独而无助。
皮鞋踩着坚硬的青石地面,纪刑年一步一步朝她走过去,整整四年寂灭的心脏,仿佛在慢慢复苏,眼前的那个女子,他明知是从幻境中走来,可是还是忍不住地想要朝她靠近。
他终于走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可是他不敢蹲下去触摸她的身体,他害怕只要他稍稍一触摸,眼底的女子就会如同飞灰瞬间消散。
纪刑年想,如果时间能静止在这一刻,也是好的。
仿佛觉察到他的目光,埋头在膝间的女子缓缓抬起头来,在清冷的灯光下,迎上他灼目的视线,目光交汇,仿佛有刹那的光影闪过,悲凉而绝望。
瞳孔逐渐陡缩,陆非夏仰视着他被光线裁剪得越发凌厉的线条,眼睛渐渐眯成一条缝。
猝不及防的重遇,她毫无心理准备,只觉得满心不可思议。
她想撑着身体站起来,可是因为蹲得太久,腿脚发麻,她刚刚动了一点就再也没有力气,身体猛地跌落回去,就在这一瞬间,站在他面前的男人长臂一伸,用力地拉住了她的手臂。
陆非夏睁大了眼眸,愣愣地望着他英俊的面孔。
和记忆中的轮廓并没有相差多少,但是却更清瘦了些,显得五官更加立体,他手上的力道很重,仿佛想要牢牢地抓住什么,捏得她的手臂微微发疼。
陆非夏借助他的力道站起来,靠在门板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稍稍仰头凝视他。
“我们多久没见了?”面前的男人声音嘶哑,沉沉地问她。
陆非夏觉得鼻尖酸涩,她的眼睛还是红的,刚刚哭过的痕迹甚是明显,她咬了咬下唇,低声回答:“不长不短,刚好十年。”
从他高三那年出国深造的别离到此时此刻,整整十年光阴,听起来其实很短,只有短短的两个字,可是过起来却很长很长,然而回眸却又觉得只是过了短短的一瞬间。
“能在这里见到昔日学长,真是我的荣幸。”她唇角挂着浅浅的淡笑,凝视他的目光带着些微的陌生和疏离,让纪刑年有片刻的愣怔。
月光凉薄,陆非夏见他久不接话,故而狐疑地问道:“这里是我家,不知道学长你来这里干什么?是有什么事情要办吗?”
纪刑年眸光微眯,仿佛是第一次认识她,带着深深的困惑。
陆非夏想挣开他的手,可是纪刑年握得死紧,怎么都挣脱不开,她不禁心生恼怒,“纪刑年,你抓着我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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