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内阁大学士**睿与南宗孔门事先达成的约定,当然实际上就是当今皇帝朱由校和南宗孔门的约定,不过是因为朱由校毕竟是一国之君,不可能自降身份去和一个宗族商量。
依据约定,只要南宗孔门承认孔志奇在南宗孔门的地位,朝廷即当今陛下朱由校就会同意南宗孔门的地位,承认真正的圣人传承正统是南宗,而非胡汉杂糅的北宗。
同时,南宗的孔门长孙可直接过继给孔志奇,认孔志奇为祖父,这样就能使得圣人嫡系后裔传承不断,同时也使得衍圣公的爵位落在南宗孔门长房手中,毕竟孔志奇现在只是一个鳏夫,因而在南宗看来承认孔志奇的地位也无甚要紧。
南宗嫡系长房长孙亲自赶赴曲0阜拜见孔志奇,并明文宣布承认孔志奇乃其过继之祖后,南宗的各族长辈也立即开祠堂着即宣布正式承认孔志奇乃真正的圣人嫡系后裔。
而与此同时,南宗也正式开始于《大明日报》上宣布拒绝承认北宗孔门的圣人血统,并有措辞严厉者直接骂北宗孔门实乃杂种之后,即便是姓孔也是白白玷污了圣人之德,因立即改名为孛儿只斤,有人戏言,若改为孛儿只斤,只怕蒙古的黄金家族们并不会同意。
孔胤植此时也得知了南宗派人与阁老**睿且最终与陛下朱由校秘密接触且承认孔志奇乃真正圣人嫡系后裔的消息,刚刚开完宗族会议并得到数百亩良田的他听到消息当即就气得连尝孔闻诗两妾室的心情也没有,而是立即召集了左布政使顾庭焯等人。
“你们听说了吗,南宗的人居然秘密来了我曲0阜,还将孔志奇那个蝼蚁一般的家伙扶为了圣人嫡系,还说本公是什么胡汉杂种,他南宗的人到底想干什么!”孔胤植有些恼怒地说道。
曲0阜知县同时又是北宗孔门长辈的孔贞堪也从孔闻诗一脉中吞了几十亩好地和几房家生奴,本来同样是春风得意的他此刻也是面色凝重的道:“南宗的人一直垂涎我们的衍圣公爵位,可谓是贼心不死,当年若不是太祖为安抚北方士子,且倚仗我等北宗孔门,才没有将衍圣公爵位给南宗,但南宗的人素来以嫡系自居且又以心向大明而并未真正的打心眼里承认我北宗孔门在圣人后裔中的地位,如今更是如此!”
“两位且消消气,依我看,这里面最关键的还是当今陛下并没有放弃推行官绅一体纳粮一事所致,若不然南宗怎么会突然知道有个孔志奇,还突然之间就面见了陛下,且直接就明文辱骂北宗,要知道北宗可是当年太祖钦封的衍圣公,若没有陛下的授意,这南宗的人未必敢这么大胆。”
山0东左布政使顾庭焯的一番话让孔胤植听后,孔胤植也瞬间明白了过来,便顺手就将一茶盏摔在地上:“朱由校!难不成他真的要逼我对他做出不忠不义之事不成,别以为他能铲除东林党就能将我百年的北宗孔门轻易铲除!”
“父亲慎言,小心隔墙有耳,这样直呼陛下名讳到底不好,若是让东厂的人知道了,只怕我们的罪责就不只是违抗圣命那么简单了”,孔兴燮这时候不由得劝了一句,而已然盛怒不已的孔胤植却是气恼地坐回在椅子上道:
“去他个违抗圣命,既然他非要逼得我孔胤植无法苟活,那我孔某索性也不让他好过,大家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来场大的,到时候若果真输了,横竖反正也是个死,若是赢了,我要让他朱由校为今日之事后悔不已!”
孔胤植说着就立即将孔兴燮叫了过来,且贴在他耳边低声吩咐道:“立即派可靠的人赶赴德州告知巡按御史张东恩和驻扎在济0宁的山东都司兼参将刘泽清,让二人速速带兵来曲0阜,到时候我们直接包围朱由校的驻跸之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采取果断措施,然后直接扶信王殿下即位。”
孔兴燮听后不由得大惊,但想着顾庭焯和孔贞堪还在旁边,便也只得强作镇定地点了点头,然后低声问道:“父亲,这样是不是太冒失了,先不说此举凶险万分,即便支持我们的这些地方官员只怕也没几个愿意我们这样做,毕竟当今陛下麾下还有上万精锐的禁卫军和控制着朝堂的保皇党。”
“哼,不这样做还能怎么办,总不能束手就擒,任由他朱由校拿你父亲的人头去祭旗吧,对于这些当官的,到时候等大军一到,不由得他们不听”,孔胤植说后,孔兴燮又问道:“可是,刘泽清和张东南能靠得住吗?”
孔胤植冷冷地瞪了孔兴燮了一眼:“叫你做你就去做就是了,问那么多干嘛,他刘泽清本就是我府上一家奴,若不是我他,他能有今天,还有张东恩也是如此,这两人都曾在在辽东与吴襄部有所勾连,他们有把柄在我手上,就不信他们二人不听从我!”
孔兴燮见此也只得离开,而顾庭焯和孔贞堪也不知道孔胤植和孔兴燮在里面嘀嘀咕咕说些什么,与孔胤植说了些如何应对袁可立逼迫越来越紧的官绅一体纳粮事后就告辞而去。
朱由校在面见南宗代表孔尚乾后就没再出门,近来也因天气渐热而导致有些暑热感冒的他也没再出去而是呆在屋里歇息。
不过,王承恩却是被他派了出去。
派王承恩出去办事并不是为了别的什么,而是朱由校在从吴进口中得知孔胤植已经将孔闻诗一脉剔除家谱且谋夺其田亩家产致使孔闻诗的老妻弱子从此不得不靠乞讨度日后就让王承恩去将孔闻诗带出来,并让他孔闻诗却瞧瞧那个被他所保护的宗族族长即衍圣公孔胤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无所知的孔闻诗现在并不知道这些,他现在则是安然地坐在幽闭的大牢里,看着透过小孔的几束光线,他不由得苦笑起来,而在他面前摆着的则是一纸一笔,是袁可立刻意给他准备让他好写遗书的。
他现在唯一放心不小的确是自己那还不过几岁的孩子和与自己举案齐眉几十年未曾有过一句怨言的糟糠之妻,他现在有一种强烈的愧疚感,不过一想到孔胤植答应过自己要替自己好好照顾自己的妻儿,且还要送自己孩子读书走科举之路,他便也放心不少,想着自己是不是把自己平生阅历所得都写出来将来好留给自己的孩子,让他少走弯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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