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冰洁?”宫俨震惊不已,“怎么可能!不是死了吗?”
“没……死,只是瞒着所有人治病去了。现在,病治好了,回来了。”只是这么短的话,她用了好久的力气才说完。娇俏的影子在脑海里闪烁,她没有忽视掉与她挨得紧紧的宫峻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也不会信的。
宫俨不再说什么。显然,他也清楚宫峻肆对许冰洁的感情。他沉了好久眸,只叹一声,什么也没说。夏如水的心被他这一叹沉入谷底。
“爷爷,事情总会解决的,别担心。”她反过来安慰老人。宫俨只拍了拍她的肩,掌心沉重。宫俨走后,她再也无心工作,整个下午都呆呆傻傻的,在位置上发愣。
“如水,有人找你。”臂被人碰一下,facy点了点门口。脑海里那张娇俏的脸便真实地展露在了眼前,连facy都吸了一口凉气,“这人怎么长得这么像前总裁夫人!”
根本就是啊。
夏如水茫然立起,去看她。她微笑着走过来,“夏小姐,我们可以谈谈吗?”
“哦。”好久,她才回过神来,胡乱理着发丝却怎么都理不清楚。许冰洁只是看着她微笑,没有刻意,却已经把主动地位夺了过去。夏如水无声地走出去,两人去了无人打扰之处。
“我叫许冰洁。”她客气地伸出手来,做自我介绍。夏如水看着她的手,却无法大度地伸出自己的手,“你找我,什么事?”
许冰洁依然浅浅地笑。她戴了一项漂亮的小花帽,愈发显得整个人娇美可人。她的头发半长,脸色不错,看来,病真的好了。
“我和肆什么关系,想必您知道吧。”她直接问。
夏如水的胸口被狠狠堵了一下,“您想跟我说什么?”
她以为就算离开也至少是宫峻肆来找自己,没想到他却让许冰洁来了。
“还有,宫峻肆呢?”
“哦,肆在我那里,我是趁着他休息来见你的。这两天,他一直没有合眼。”她轻轻地述说着,眼里满满的柔情,让夏如水轻易地猜到,因为她的回归,宫峻肆舍不得闭眼。
她轻轻“哦”了一声,不敢去分析自己的心情。
“至于您问我想跟您说什么……”她稳稳地掌控着主动性,“首先,我感谢你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对肆的照顾,另外,我和肆的婚姻还是有效的,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她怎么可能不明白。许冰洁这是变相地告诉她,该滚了。
“宫峻肆呢?他有什么想法?”她问。
“当然和我的想法一致罗。”许冰洁俏丽地笑着,愈发刺得夏如水的心肝脾胃无处不痛。她用力掐紧了自己的指头,“即使如此,我也想听他亲口说出来。”
“您这又是何必呢?”她勾了勾唇,带了嘲讽,在笑话她的不自量力。
夏如水的脸更白了,却倔强地耸着肩膀与许冰洁对视,“许小姐口口声声说你们的婚姻是存在的,可您却忘了,您的自私造就了另一个人的不幸。我有什么错?因为您的假死成了替罪羔羊,几乎九死一生。你们有钱人都是这么自私的吗?为了自己的利益随意决定别人的命运?许小姐想要回自己的婚姻,那么,我也想要回我的清白,不过分吧。”
“当然不过分。”许冰洁保持着那份微笑,“夏小姐想要多少钱?”
“钱?”夏如水几乎笑出声来,这一刻,她终于觉得许冰洁不过如此而已。她在自己心中的美好形象瞬间颠覆。
“还是算了吧,我最想要的不是钱,而是宫峻肆亲自站在我面前给我一个交待。如果许小姐愿意,把我的话转达给他,如果不愿意,我会等他,等到他回家为止。”她倔强不已。
自己并没有错!因为没有错,所以她不打算退步!
“他爱的是我,您又何必如此执著呢。”许冰洁浅浅地叹息,每一个举止表情都在嘲笑她的自不量力。夏如水猛抬了头,“许小姐怎么就这么确定呢?您不在的这段日子,宫峻肆对我的爱可一点都不浅。他到底爱谁,估计只有他自己知道吧。许小姐不需要先入为主,也不用在我面前极力表现他对您的爱,您越是如此,我越觉得您心虚。”
许冰洁完美的表情扯了扯,终于破裂。
“对不起,我还有事,得先走了。”一点胜利的喜悦都没有,夏如水艰难地迈步朝前走。她自己知道,说了这么多,不过是表面上的冷静罢了。内心里,早就风雨大作,一片狼藉。
连假都没请,她便出了公司,满街上乱走,太阳那么大,她还是觉得冷得刻骨。她打了利巧梅的电话,问她在哪里。利巧梅把公司地址告诉她,她打了个的过去了。
“如水,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白?”利巧梅下楼来接她,接到的是一个脸色惨白,恍恍惚惚的人儿。她惊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到底出了什么事儿?还是生病了吗?”
夏如水轻轻摇头,“没什么,只是有点累,想找个地方睡睡觉。”
利巧梅请假,把她带回了出租屋。虽然宫峻肆帮忙解决了那些人,她还是换了个地方住。现在这里比以前的地方还窄,仅能容身。利巧梅歉意地道:“地方太小了,你别计较啊。”
夏如水接过她递来的水摇摇头,“挺好的。”她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这里已经足够。她把手机调成静音,躺下去,闭了眼。
利巧梅本来还想再问问,但看到她一脸疲惫的样子,没忍心,只能叹叹气,退到一边去。
夏如水睡了一觉,醒来时已经晚上,灯都亮了。利巧梅做了几个菜,摆在桌子上,看到她醒来,忙招呼她吃饭。夏如水走到饭桌前坐下,低头挑着米粒往嘴里塞。
利巧梅边吃边小心打量她,“宫峻肆来过电话了。”
夏如水手里的筷子叭一下跌在了桌面上。“哦。”她忙拾起,用低头掩盖了那份慌张。
“我告诉他你在这里,他说等会儿过来。”利巧梅接着道。
这一次,夏如水的手停在那里,夹起的米粒再也送不到嘴里去。
“我做错了吗?”利巧梅不安起来。
她这才摇头,“没有。”该来的终究要来,躲不过就只能面对。现在的事比起自己打掉孩子,许冰洁气死那回小多了。
宫峻肆没过多久便来了,气氛一时变得凝重。利巧梅及时躲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二人。宫峻肆低头俯视着她,“怎么到这里来了?”
夏如水咬了咬唇,只轻轻“嗯”了一声。
“对不起,试礼服那天……”
“许冰洁回来了。”
宫峻肆惊讶地看着她,大概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得到消息。如果他知道许冰洁已经找过自己,不知道会怎么想?夏如水笑了笑,唇上扯起了苦涩。
“对。”好一会儿他才点头,并不质问她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冰洁的身子没有完全恢复,所以这两天请了医生给她做全面检查,我便留在了那边。”
他的解释并没有让夏如水放轻松,反而更加沉重。她再次点头,忽然间觉得两个陌生起来,连话题都找不到了。
“那么……我们的订婚要取消吧。”终于问出了这句话,她努力装出不在乎的样子,可是笑脸比哭还难看。宫峻肆拧起了眉头,他不喜欢看到她这副强颜欢笑的样子。不过,他还是点了头,“是的,订婚暂时得取消。”
夏如水轻轻点头,眼睛已经胀了起来,“好。”她咬紧唇瓣,拼命忍着才没有把眼泪流出来。其实她此时完全可以委屈地向他发出控诉,表明自己之前受了多大的委屈,要求宫峻肆给个说法。只是这一刻,她什么也说不出来。
所有的说话都不可能是把他还给她,那又有什么意思?
“我都知道了,你……可以走了。”她闭着眼下逐客令。
宫峻肆却没有动,反而上前一步,“夏如水,你这什么意思?”
“意思不是很清楚了吗?我祝福你们。”“祝福”两个字,她吐得异常艰难。宫峻肆的俊脸立时沉了下来,“祝福我们?你打算把我送给许冰洁?你以为我是什么?商品吗?”
“这是我送与不送的事吗?”夏如水委屈起来,眼泪终于控制不住滚了出来。她恨自己的没出息,拼命地擦着眼泪。
宫峻肆强行将她扯进怀里,一下子箍紧,“夏如水,你不喜欢我?”
只是落在他怀里,她就忍不住脸红心跳,如果这样还不叫喜欢,她真的不知道怎么说了。她闭了眼,拒绝回答。
宫峻肆的声音响在耳边,“不管你喜欢与不喜欢,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的人了。暂时取消订婚只是因为我和许冰洁的婚姻关系还存在,在没有跟她解除关系之前我们没办法订婚和结婚,你也不想我重婚吧。”
“什么……意思?”她陡然睁开眼,看他,“你……不打算和许冰洁继续下去吗?”
他轻轻含首。
“为什么?”她不相信他对许冰洁完全没有感情了。
宫峻肆轻抚上了、她的发丝,在他的指下,她的发如墨缎一般,“我和她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没有必要再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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