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过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要是你考虑得太久……”
秦伊人心里有些忐忑,试探着小声问:“你就不娶我了吗?”
“那我就只能霸道一回,不管你愿不愿意,都把你强抢回去当压寨夫人!”楚昔年勾唇坏笑,抬手亲昵的捏了一下秦伊人的脸蛋,“还想不想继续睡?”
“不想了,我头好痛。”
宿醉的后遗症令秦伊人垮下小脸,没精打采的揉了揉额角,声音也软绵绵的脆弱:“我想喝水。”
楚昔年莞尔,起身往套房附带的小客厅走去,“等着,我去给你拿。”
暂且支走了楚昔年,秦伊人用力揉了揉脸颊,压抑着心底难以言喻的羞怯和一丝丝微妙的不安,掀开被子准备起床。
在这一瞬间,她的视线无意中瞥到床单上那一抹殷红,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心跳再度变得鼓噪喧嚣。
扬手重新用被子遮住那一小片殷红,秦伊人不自觉红了脸颊,终于对眼下的一切有了实感。
证据确凿,看来她昨天晚上的确和楚昔年做了那种羞羞的事情,可她怎么一点都记不得了?
花了一分钟的时间努力回忆,秦伊人一无所获的敲了敲额头。
不对不对,她干嘛要因为这个感到遗憾,好像她很想知道两个人具体是怎么做的一样……
楚昔年拿着矿泉水走进房间的时候,恰好看到秦伊人孤零零的坐在床上发呆,俏美的小脸上各种表情精彩纷呈,让人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一个箭步迈到床前,男人若无其事的把拧开盖子的矿泉水递过去,“小脑袋又胡思乱想什么呢,快点喝了水跟我回家,我刚给家里打过电话,说我们会回去吃早饭,乖,别让我父母久等。”
“真的要去?”
“没得商量。”
楚昔年老神在在,抬起手替她理了理睡乱的发丝,“快点快点,我父母可是眼巴巴的等着见儿媳妇,你忍心让他们二老希望落空?”
接过矿泉水抿了一口,秦伊人不大自在的瞟了男人一眼,“要是……你父母不喜欢我怎么办?”
楚昔年整理她发丝的动作顿了顿,毫不客气的屈指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故作不悦的道:“你在说什么傻话,订婚的时候两家人就一起吃过饭,你大哥隔三差五就会和我父亲见面,假如我父母不喜欢你,还能舍得把他们唯一的宝贝儿子白白送给你做未婚夫?”
秦伊人忍俊不禁,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冲着他吐了吐舌头:“臭美,我才不稀罕!”
“咱俩都生米煮成熟饭了,不稀罕也晚了!”若有似无的提起昨夜的细节,楚昔年故意笑得十分暧昧,一副还没餍足的性感表情:“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货已售出,概不退换。”
秦伊人本来还想不起昨夜种种细节,这会儿听了男人意味深长的三言两语,立刻开始脸红心跳。
羞恼的把矿泉水塞回男人手中,她气呼呼的跳下床,借机往浴室逃去:“讨厌,我不和你说了!”
望着她夺门而逃的纤细身影,楚昔年唇角暧昧的笑意顿住,眼底掠过无比深刻的疼痛。
只不过那痛意转瞬即逝,他神色不改的追着那抹倩影离开房间,修长的身子倚在门边,色眯眯的挥挥手:“如果有什么不方便,我很乐意帮忙,亲力亲为还不收费的那种!”
秦伊人的手刚刚握在浴室的门把上,闻言羞赧万分地瞪了俊朗的男人一眼,飞快闪进浴室洗澡。
想着不能让楚昔年的父母久等,她单单只是打开了莲蓬头,没去碰旁边的浴缸。
对着镜子脱掉身上的衣服,她红着脸看了看,觉得自己的初夜之所以没能留下什么刻骨铭心的回忆,除了她喝的太醉以外,很可能是因为楚昔年非常温柔,温柔到没有在她肌肤上留下任何痕迹。
这样一来,除了床单上那一小片殷红悄然证明二人间发生过什么,今天的她似乎和昨天并没什么不同。
但……内在却已经是个真真正正的女人了。
思绪不受控制的想到这里,眨眼间,镜子里的女人别扭的抿紧了唇,脸颊羞红的快要滴血。
秦伊人故意把水的温度调低,任凭水流冲走她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邪念,暗恼自己干嘛要想这些有的没的。
强迫自己把注意力转开,她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水珠,想要去拿架子上一次性的洗发露。
随手拿了一个小包装捏在手里,秦伊人闭着眼睛撕开包装,往手心挤了挤。
落在手心的是洗发露微凉粘稠的液体,不过仅仅只有一滴。
她不明所以的睁开眼睛,暂时关了莲蓬头的开关,侧眸往架子上看去。
不止是她拿着的洗发露,所有供给两人份的东西全都被用掉了一份,丢掉的包装袋七零八落的掉在浴缸里,一点都不像楚昔年平时的做派。
她和楚昔年朝夕共处过一个多月的时间,了解楚昔年有着轻微的强迫症,最受不了东西乱七八糟的摆放,哪怕是垃圾也会好好地丢进垃圾桶里,盖上盖子眼不见心不烦。
选了另一袋完好的洗发露使用,秦伊人闭上眼睛在头发上揉出泡沫,心里还是觉得奇怪。
不过昨夜的她醉的昏昏沉沉,而楚昔年则完全是清醒状态,考虑到后来发生的事……所以和平日有些不同也许情有可原?
算是为那些散落的小东西找了个合理的解释,秦伊人的注意力迅速聚焦在另一个问题上——
糟糕,难道昨天晚上他一个人洗了澡,而她没有?
深深体会到了什么叫喝酒误事,她抬起手腕嗅了嗅自己,揣测昨夜喝的醉醺醺的自己肯定不怎么好闻,真亏楚昔年还能下得去手。
无意中发现事关昨晚的‘真相’,秦伊人穿着浴巾走出来时,看向楚昔年的目光不禁有些闪躲,睫毛扑闪了两下。
“想什么呢,不饿么?”
楚昔年最见不得她若有所思,走上前拿出另一套他在凌晨时分吩咐前台小姐出去买回来的衣服,“我可是辛苦劳作了一夜,再不回去吃饭就要饿死了噢,你真的忍心谋杀亲夫?”
秦伊人想要问的话本来就问不出口,又在男人的插科打诨下彻底放弃。
“谁理你,我只是不忍心让阿姨和叔叔久等。”
她拿着衣服要去卧室换,却不防被男人从身后一把拉住。
“干嘛?”
“别去!”
楚昔年声线紧绷,随即意识到他的反常,莞尔一笑道:“我是说,你就在这换好了,我好像把手机落在了卧室,趁你换衣服的时间过去找找。”
秦伊人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目送着男人消失在卧室内,解开浴袍开始更换衣服。
不过在换衣服之前,她四处看了看都没有发现剪刀,只能动手扯下衣服上的标签,结果和标签固定在一起的备用纽扣滑落下去,咕噜噜的滚到了沙发后面。
暗道一声倒霉,秦伊人早就觉得这沙发摆放的位置很奇怪,不偏不倚的放在小客厅正中央,怎么看都很碍事。
这会儿试着推了一下,沙发还是纹丝不动。
没办法,她只得先把衣服放在一边,跪坐在地上伸长手臂去摸沙发下面。
纤细的手指在看不到的地方摸索了几下,她很快找到一粒硬硬的东西,握在掌心里收回手。
然而下一秒,秦伊人看清了掌心的东西,陡然睁大眼眸发出了一声尖叫!
手心里的根本不是她的纽扣,而是一颗带着血迹的断牙!
她扬手把那恐怖阴森的东西甩了出去,拼命的往沙发上蹭了蹭手心,肌肤泛红的好像沾染了那颗牙上的斑斑血迹。
“伊人?”
楚昔年神情一凛,以最快速度赶到客厅把她揽在怀里,轻拍着她白皙的裸背安抚:“不怕不怕,是不是看到蟑螂了?”
秦伊人心神未定,吓得眼泪汪汪的说不出话。
好在男人的体温给了她些许安慰,她眼神惊恐的盯着近在咫尺的沙发,参考过去恐怖片里的经典情节,十分怀疑这下面会不会藏着尸体。
“不是蟑螂,是……”
她深深吸了口气,胆战心惊的压低了嗓音:“是一颗断牙,上面的血好像还没干,我不知道……我们要不要报警?”
楚昔年眼眸微眯,随即很夸张的松了口气,语气轻松地笑:“你是不是看错了?我知道有一种白色的甲壳虫,看上去可能很像你说的断牙。”
“甲壳虫?”
“对,甲壳虫,也许还有点花纹什么的。”
秦伊人困惑的蹙起眉头,“可是我看到上面有血……”
楚昔年好整以暇的望着她,态度专业的仿佛是哪里的昆虫教授,“傻丫头,就算这沙发下面真藏了具尸体,经过这么一夜,血迹什么也该干透了。依我看,没准儿这沙发下卫生做得不到位,吸引了喜欢潮湿的虫子,摸上去才会湿湿的……好了,你原本是打算找什么?”
“找扣子……”
“一颗扣子而已,丢了就丢了。”
秦伊人抬眸觑了男人一眼,小声解释道:“是你买给我的,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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