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苏孟的脸色被洁白的床单和被罩给衬得更无血色,看起来憔悴虚弱至极,仿若游走在死亡边缘。
他半睁着眼睛,并没有看顾秦淮,但他很认真的听顾秦淮说话。他说的每一个字,他都听的无比清晰。
他的歉意,他接受,但他想听的不是道歉。
他想知道,苏苏现在怎么样,那个孩子,是否健全。
刚得知那个消息时,他是震惊到无法接受的,以至于本就心肌缺血,心率过快的他,突发心脏病,当即昏倒在地,被送到医院抢救。
醒来之后,他仍是不能接受,越发的恨自己。
他以为那天晚上,都是梦,却没想到,不但不是梦,苏苏还一个人远走他乡,瞒着所有人,生下了孩子。
她太傻了,一个人承担这么多,他却从未为她做过什么,除了伤害。
他忘了为什么要割腕,或许是无法接受兄妹***还生子的现实,又或许是那时脑海里只剩下她对他说的那句话。
她说,苏孟,你去死吧!
他想,或许真的只有死了,才不用面对,才能解脱。
就这样死去,好过她知道真相,彻底垮掉。
然而,终究是他太过急切,居然没出院就割腕,血还没留多少,就被发现了。
现在他终于知道,割腕很痛,想通过割腕去死,很难很难。因为开始割的时候真的很疼,如果想割到大动脉,必然要承受极大的痛疼,以及有必死的决心。
他不怕疼,也有必死的心,但他身体还处于虚弱的状态,根本没有那么大的力气。
现在,他好好地活着,只觉得可悲,可笑,可怜。
“对不起。”面对苏孟的沉默,顾秦淮无话可说,再一次道歉。
苏孟回过神来,闭上眼睛,虚弱的说:“她在哪儿?”
顾秦淮知道,苏孟问的是苏苏。
“回旧金山的飞机上。”他轻声回答,却不敢说太多,只怕刺激到苏孟。
至今,他还想不出苏孟到底为什么**。
难道就因为知道苏苏给他生了个儿子,他就要**?
自古贞洁烈女倒是很多,为此**的男的,却是从未听闻。
过了大约一分钟,苏孟又问:“那个孩子……健全吗?”
这一问,令顾秦淮震惊。
健全这二字,意义非凡。
一般情况下,应该问那个孩子好不好,健康不健康,而不是健全。
除非,他认为是近亲生下的孩子,才会这样问。
“我没有见过,”顾秦淮谨慎的回答,“要不,我打电话问问?”
“算了……”苏孟难过的说,表情痛苦而狰狞,眼泪**的流淌。
这一刻,顾秦淮有理由确定,不管苏孟和苏苏是不是兄妹,至少在苏孟的心里,是这样认为的。
否则,他不会问是不是健全,也不会这样无助的哭。
“我知道你是好意,”许久,苏孟平静了一些,睁开眼睛,看着别处,声音嘶哑,“但是,顾总,请你别管了。就当不知道,行吗?”
末了,他才看向顾秦淮,满是祈求:“当我求你了,行吗?”
顾秦淮瞬间觉得自己犯了个大错,天大的错。
他想要弥补,却……倍感无力。
“要不我跪下求你?”苏孟痛苦而无助的说着,作势起身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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