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慈怒视陆北,气得浑身发抖,都他娘了,还问成没成亲,说的是人话吗?
初代妖皇都说不出口!
‘父子’二妖大眼瞪小眼,翁翀上前,拉住孔慈,摸了摸鸟头,说道:“你刚把父亲劝回来,怎么又和他起了争执,去长亭将为娘的刺绣收拾一下。”
每次父子二妖争吵,都是翁翀在中和稀泥,这次也不例外,让孔慈去一旁冷静冷静。
孔慈哪肯离开,这一走,家里怕不是要多出一张吃饭的鸟嘴,当即压下怒火,讪讪一笑对‘亲爹’道歉。
“爹……孩儿…错了。”
“什么,你大声点,我听不见!”
陆北掏掏耳朵,贱兮兮凑到孔慈面前,顶着一张孔暨的脸,侧颜格外欠揍,差点没把孔慈气死。
孔慈深吸一口气,原地蓄势。
“行了,我知道了,不用再说了。”
陆北拍拍孔慈的鸟头,按着他原地旋转一百八十度,同时看向翁翀,面带微笑,澹澹道:“家中刺绣有什么意思,随为夫去盖远城,你我许久未曾出门散心了。”
翁翀闻言一愣,片刻后,故作澹定答应下来。
她有些手足无措,摸了摸脸,想起今日未曾梳妆,长发也只是随意盘起,女为悦己者容,当即回屋打扮起来。
孔慈梗着脑袋转头,双目喷火烧向陆北,后者一巴掌拍散,掐灭火苗道:“怎么,你小子还想弑父?”
“呸!”
孔慈一口唾沫喷了过去,古怪力道透空,唾沫悬于半空,骤然间飞速退回。
他眼疾手快,侧头避开暗器,压低嗓音道:“有什么都冲着我爹去,他设计陷害你,和我娘没有半点关系。”
此时,孔慈别说有多后悔了,他想到了一,想到了二,唯独没有想到三。
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他今晚就得换个爹。
孔慈忍不了,他讨厌孔暨在外沾花惹草,打着传承血脉的名义让母亲伤心伤神,但从未想过换一个爹。
说一千道一万,爹还是原装的好,外人纵有无数优点,那也是外人,比不过从小陪在身边的老父亲。
再说了,陆北哪来的优点,在他本色出演的衬托下,孔暨这个犬父反倒满身都是优点。
一个时辰后,翁翀梳妆打扮完毕,五官本就不俗,略施粉黛更加惊艳动人。
“夫君久等了,适才挑选衣物,总觉得不称心,所以才……”
“无妨,见得夫人盛颜,莫说才一个时辰,等上三天三夜也值得。”
陆北无视炸毛孔雀,取出鸿鹄一族的飞梭,抬手接过柔荑,把翁翀说得面红耳赤。
“都老夫老妻了,怎么还拿这些话取笑我。”
“夫人不爱听,那以后不说了。”
“……”
“懂了。”
陆北点点头,一拳砸在孔慈脑门上:“孩子还小,听不得这些,下次背着他悄悄说。”
孔慈目瞪口呆,傻夫夫望着陆北三两句话把娘亲哄得眉开眼笑,记忆中,娘亲已经很久没有笑得这么开心了。
等他回过神,飞梭已经悬于半空,即将拔锚起航了。
妈耶,险些坏了大事!
孔慈吓得浑身冷汗,身化五色光芒冲入飞梭。
飞梭腾空,直入云霄朝盖远城飞去,漫漫妖云布于足下,俯瞰大千,万妖国壮丽美景一览无余。
孔慈望着并排而立,一边欣赏风光,一边说说笑笑的‘夫妻’,竟犹豫了起来。
要不,再让娘亲开心一会儿?
“逆子,你还愣在这里作甚,为父去掌舵,你在此地陪着你娘亲。”陆北转身离去,留下一脸懵逼的孔慈,他疑神疑鬼上前,抓住翁翀的手研究了起来。
先确认一下,这是亲娘,不是分身易容假扮的。
飞梭遁入虚空,航速攀升,转瞬便横跨千百里,翁翀收回手,奇道:“我儿,此妖是谁,你从哪找来的?”
“啊,你看出来了?”
“娘亲又不瞎,岂会连你父亲都分辨不出来。”
翁翀摇了摇头,眸中带着些许苦味,明知道是假的,可用那张脸讲出来的情话,还是让她无法拒绝。
要是真的就好了。
“娘亲要是喜欢,我去把他唤来。”孔慈咬牙道。
“说的什么混账话!”
翁翀训斥了一句,小心翼翼道:“实话告诉为娘,你身上有伤,是不是他胁迫了你?”
踏上飞梭的时候,翁翀就察觉了不对,夫妻多年,枕边鸟什么德行,她太清楚不过了。单说甜言蜜语,死鬼喜怒不形于颜色,纵有一肚子欢喜,也不会坦然说出口。
他会变着花样,怎么别扭怎么来。
他俩刚好上的时候,孔暨精心准备了礼物,要么说是随便捡的,要么说是随便买的。
后来,情情爱爱的澹了,彼此习惯对方的存在,甜言蜜语更是绝口不提。
这么会哄人开心的夫君肯定是假的。
翁翀修为不高,合体后期,生在万妖国这个大染缸,深知保护自己就等于保护丈夫和儿子,所以看穿了假货也没有声张。
当然了,甜言蜜语真的好听,尤其是从‘孔暨’嘴里说出来,听一句还想再听第二句。
要不是鸟不对,她都从了。
“姑且算胁迫吧,这事说来话长,娘亲你还是别知道比较好。”
孔慈沉吟片刻,不想让娘亲知道太多,将信将疑道:“娘亲不用担心,此獠固然无耻,但……应该不会对你动手动脚,而且你的尾羽无甚华美之处,料来不会有大碍。”
“什么意思?”
翁翀闻言一愣,而后捂着嘴道:“就是他拔光了你和你父亲的羽毛?”
“嗯,他……和老东西有矛盾,是来寻仇的。”
孔慈不知道怎么解释,越解释越乱,想一口将母亲吞入腹中保护起来,又怕玄武硬来,搜肠刮肚将母亲挖出去。
就很后悔。
他自我安慰,往好的方面想,至少母亲在眼皮子底下,玄武敢乱来,他有本事溅对方一身血。
好过去相柳王城,母亲身边一个打手没有,那才叫步步惊心。
母子二人正说着,飞梭抵达盖远城,因为不是自家的车,陆北开起来毫不手软,全功率不计后果,硬生生将可回收干成了一次性。
他带回翁翀和孔慈,坐实了孔雀妖王的身份,原本鸿鹄一族就深以为然,现在更加不会怀疑。
说不得,真孔暨赶至此地,还会被打上冒牌货的标签。
此时,孔暨正在妾室家中,金屋藏娇距离孔雀城不远,乐得计划完美执行,搅得万妖国一团浑水,完全不知道后方失守,老婆孩子全落在了玄武手中。
知道也晚了,陆北手握两枚棋子,孔暨赶去盖远城营救老婆孩子,只会让假孔雀变成真孔雀。
届时陆北退居幕后,孔暨顶在前面和相柳一族死磕,打到最后还得挨初代妖皇一个大逼兜子。
闲话少叙,有翁翀这位正牌夫人在,鸿鹄一族收敛不少。
大殿上,撤掉了美人献舞,换成鸟脸壮士伴乐舞剑,哼哧哼哧的,看得陆北眼都瞎了。
他扣下母子二妖,留下魔心尸看守,独自前往太傅的闺房。
妖气散太快,又到了每日一补充的时间,太傅要是嫌麻烦,想一劳永逸,可以跳过外敷疗程,直接内服一步到位。
他搞注射有一手的。
————
相柳王城。
柳棩三妖费了老鼻子力气才把柳垐抬回来,一看家中后起之秀被人打成了这幅模样,柳咸城府再深也不禁来了怒火。
询问之下,柳咸得知柳垐败于孔慈之手,而非是孔暨,惊叹孔雀一族天赋可怕。
幸好万妖国只有两头孔雀,若是族群壮大能和蛊凋媲美,万妖国也没一帝八王什么事了,直接孔雀当家作主。
柳垐败于孔慈之手,是小辈之争,自己本领不如,怨不得旁人。
柳咸听完汇报,心下大抵有数:“果然是蛊凋一族背后指使,他们没这么大的胆子,定然还有别的八王参与其中。”
“柳棩,你拿我令牌去盖远城,令牌可隐匿你气息容貌,记得避开孔暨身边的眼线,单独和他碰面。”
“询问孔暨,究竟是谁图谋不轨,和蛊凋联手针对我相柳一族!”
“再告诉他,老夫不会亏待有功之臣,他做得很好,凭此功,老夫愿保他坐相柳一族的长老之位。”
柳棩点头,双手接过令牌,虽说计划不如变化,没抓到质子,但他们已经收到了孔暨的善意,孔雀一族可以争取,蛊凋一族自取灭亡,笑着接纳便可。
柳棩离去之后,有蛊凋一族使者抵达相柳王城。
信上,柳咸东一句西一句,鬼扯了半天,隐晦提及盖远城之事,追究蛊凋一族侵犯领土的罪责。
这把鸟儿们整不会了。
整个万妖国都知道,眼下最来钱的地方是九尾狐一族,蛊凋族长亲赴狐狸窝,等着发飙的大好机会,他们疯了才会在这个节骨眼和相柳一族闹矛盾。
于是乎,专门派了个使者上门解释清楚。
然并卵,柳咸已经看穿了真相,命人将使者轰走,并言明强硬态度,此事定不与蛊凋善罢甘休。
之后书信一封,让族人带去九尾狐一族。
是时候告知族长柳琮,让他拿个章程了,有可能的话,让柳琮在九尾王城看个清楚,谁和蛊凋族长走最近,谁就是同党!
————
此时的九尾王城,蛊凋族长蛊翣和柳琮推杯换盏,两妖约定,扳倒现任的獓狠妖皇,柳琮便推举他为新一任妖皇。
“兄长,同饮此杯,你我兄弟义气长存!”
“哈哈哈,贤弟所言差异,以为兄之见,应当是你我两族携手共进,友谊地久天长。”
“兄长所言甚是!”
两妖达成牢不可破的盟约,商量好了,这一届妖皇宝座归蛊凋一族,下一届,蛊翣推举柳琮,妖皇轮流坐,绝不能把好处便宜了外人。
正喝着,柳琮眉梢一跳,反手探入虚空,取出一封加急信件。
“兄长,可是遇到了什么晦气事?”
蛊翣义气当先,拍着胸脯道:“只管开口,但凡能用到小弟的……兄长的眼神为何如此不善?”
“匹夫,狗一样的东西安敢辱我!!”
轰————
这一天,九尾王城乱作一团,先是相柳和蛊凋干架,而后蜃龙和陆吾阴阳怪气,波及重明鸟,鸡飞狗跳打成一团。
有獓狠站出来主持公道,一个不留神,被夔牛敲了闷棍。
乱了,全乱了。
作为东道主的九尾狐,相对比较冷静,他们前排出售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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