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的人都要已在梦乡里了。【www.feiazw.com
飞& 速 &中 &文& 网】只有这个十岁的孩子还没有上床睡。桌上点着遍身油腻的灯盏,父母亲死不久,欠的电费也没有交,房东停了电。小孩只有把那那盏平时虽然有电,但父亲为省电而把常用的灯盏拿出来用。父亲经营地小面店也给势利的房东给抵欠房租了。
现在他只有这间简陋的房子。
他毫无表情和动作的呆坐着,仿佛屋外一动不动的老梧桐。
鸡鸣的时候,天际已发白。
清明时节,照例的要下着细雨。人们都带着祭祀用品去扫山坟。小孩也跪在父母的墓碑前,但却与别家的坟墓不同,墓前没有任何东西,连柱香都没有。
一旁的刘大娘见小孩可怜,忍不住递过两支香来。虽然他们生前和她有些过节﹐但此时刘大娘的心却是软的。人都已经不在了,以前的恩怨都应该也跟着消逝。
“你也给他们上柱香吧。”
小孩摇头,跪着。膝盖的破裤管已经被雨水粘湿﹐路出膝盖上两出红肿的肉。
刘大娘瞧他一脸的凄凉之色,叹口气,这老天也不仁慈,突然来场瘟疫,夺去这许多的无辜生命。
人们都在一座座馒头似的坟墓前拜祭,一个中年和尚也来到这里,看着这一切,叹道:“阿伲陀佛。”
和尚慢慢走过来,站在小孩身边。“你现在跟我走吧。”
良久,小孩才抬起头来,凝视坟墓:“我还想在家里住两天。”
和尚明白他是想留点时间怀念以前的日子。
“那好,两天后,我会再来。”
不知什么时候屋子里已经黑起来。小孩又点起那盏遍身油腻的黄灯。灯油已不多﹐灯火微弱﹐但总算还能发光。小孩四下张望,想着要带什么走呢。
想到最后也似乎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带走的。
刘大娘用蓝子提着几个馒头和包子来,把东西把在桌子上﹐又瞧见他消瘦的脸,说:“有两天没吃东西了,先吃了这些添肚子﹐这样他们在下面也能安息。”
小孩摇头﹐说:“不想吃。”
刘大娘模了摸他的头又说:“孩子﹐你总要活下去的﹐吃点东西﹐你这样死去的父母又于心何忍。”
她这一说﹐孩子终于放声大哭了起来﹐哭了很久后﹐他才平静下来。然后抓起一个馒头就咬起来。刘大娘这才点头﹐提着篮子走了。一连吃下几个馒头﹐这才有些气力。他起身去倒水喝﹐却听到里屋有呜呜咽咽的声音。他于是向里屋走去,刚走到门口,他就看见有两个鬼魂坐在床沿哭着。
这使他的惨白的脸色更白,恐惧之意直袭上背脊。但转眼间他就镇定下来,因为那不是别人,他叫了一声:“父亲,母亲。”
父亲呆呆地望着他,母亲还是呜咽哭个不停。
“你们……”他想说什么,但一时又说不出口。
这时一只老鼠从屋梁上蹿下来,从他脚跑过,他只稍微一看,再抬起头来,他父母的鬼魂就忽然不见了。
屋子里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他怔怔地坐着,想起刚才看到父亲和母亲的鬼魂不禁松开紧锁的眉头,拿起一个馒头又咬起来,这次他才吃出馒头的味道来。
和尚躲一直在屋子后面,看到孩子这样也终于放心。
两天后的清晨,和尚又来了。这次他看见的孩子比前两天要坚强多了。
“我们可以走了吗?”和尚问。
孩子点点头。
“以后你叫无名净。”
孩子又点点头。
和尚喜欢地带着孩子上路,那是赶回山上寺庙的路上。
和尚转头看见孩子充满倔强和生气的脸,带着希望。
孩子转过头来,笑着说:“师父,我昨晚看见了父亲和母亲,他们看见我很伤心的哭了。”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看见你会伤心的哭了?”
孩子点头:“当然,他们是看见我太消瘦了,又不肯吃东西,心痛得哭了。不过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地活着,这样他们在泉下才能安息。”
和尚大笑:“好,是个好孩子。”
太阳越来越高,孩子此时的笑也象太阳一样。
张伯成昂首望着渐白的天际,不禁露出几年都不曾见过的笑容,喃喃念道:“师父……”
天又黑了,黑得悄无声息,校园里响起蔌蔌落叶声。
校园里树影叠叠相交,月色凄迷。他背着手,度着小步上教学楼。
他又要开始循例的把整栋教学楼检视一遍。
他走上一楼,每一间教室都开灯看了一下,然后把开着的窗子都关好,又关上灯走出来。
这样一直到了四楼,四楼竟然亮着灯。张伯成不禁皱了皱眉,伸手去按墙上的开关,灯关了。他准备下楼,灯又亮了。
灯忽然闪动起来,楼道里时黑时亮,显得诡异之极。
一声闷响,灯烧掉了,楼道里一片漆黑,一片死寂。
他又背着手往下走,走下三楼,他忽然看到有个人站在黑暗中盯着他。
他心里发冷,再看去又什么都没有。他站着没有动,阴风刮进楼道里,他突然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还在。”他说,“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出来?”
那个人影就在他身后,那个人的脸却依然笼在黑暗里。
“想不到入世多年的你感觉还是异于常人。“
张伯成惊讶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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