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一片肃杀,泰俎见干将铁青着脸,他不禁心里一寒。【www.feiazw.com
飞|速|中|文|网】对视良久,他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莫邪这时从内屋走出来道:“原来是泰俎兄弟来了?”
泰俎勉强笑道:“大嫂。”
莫邪又转向那几个士兵,道:“我想说个故事给大家听。”
泰俎连忙道:“洗耳恭听。”
“以前有个农夫在田地看见一条快冻死的蛇,他心里一软,决定救这条蛇。于是他把冻僵的蛇放进自己怀里。那蛇很快就醒来,它毫不留情地咬了农夫一口。你们猜农夫后来怎么样了?”
泰俎听得脸色难看之极,默不作声。
莫邪冷笑道:“泰俎兄弟怎么也做起那条毒蛇了?”
“我……”他刚开口,就突然张大了口,脸慢慢扭曲。
一柄长剑从他身后刺个对穿,他身后的士兵利索的抽出长剑,看着他倒下去。
干将站着,还是没有动,仿佛这一幕早已在他预料之中。
还是他太了解秦王的为人?
此时这士兵才道:“大王要我们送他上门,其实是任你宰割。但大王也知道你不愿亲自动手,所以就由小的代劳。”
莫邪道:“秦王是来请铸剑对么?”
士兵恭敬道:“是的。”
干将问:“我能不能拒绝?”
士兵面露难色:“这……”
干将叹口气道:“现在我还有得选择么?回到去告诉大王,要他两天后派人把奇铁送来。”
眉间尺在庭院的空地上追着蝴蝶玩耍,莫邪看得心里甜甜地,但又感到忧虑忡忡。
干将从假山后走过来。
“他们走了?”莫邪问。
“走了。”
“那就是真的答应了?”
“秦王一向手段毒辣,不然当年师父也不会连晚年也过不了就死了。”
想起往事莫邪不禁伤感起来:“是呀,想不到我们避了这么久,始终避不过乱世的纷争。”
干将看了看园子里的花草,道:“这几年和师妹你过得平静生活,我也已经很满足了。”
莫邪柔声道:“我也一样,可是尺儿呢?他还这么小。”
干将不出声,静静地看着儿子玩耍。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干将摇头,道:“逃走,我们能逃到哪里?就算能逃过长白山,也逃不过邯郸城,更逃不出秦国境外。如果是六年前,我们或许还会一搏生机,但现在……
他望着尺儿,眼里流露出父亲的爱惜。
“可是,就算你帮大王铸成了绝世好剑,也还是难逃一死,大王必定不会留我们活口。”
莫邪流下泪来。
“师妹,你一向是个不轻易落泪,不弱须眉的女子,怎么现在又流泪?”
她含泪道:“我是不舍得尺儿。”
干将眼光如刀锋,道:“你放心,没有人能伤害我们的孩子。”
“真的?”
“真的!”
铸剑房里,洪洪炉火前石板上放着十几个士兵抬来的那块奇铁。
奇铁寒光四射,亮丽之极,旁边的洪洪炉火也大失颜色。
“好一块寒铁。”干将赞道。
“想不到世间会有这样的奇铁。”莫邪忍不住叹道,“想当年师父那块千年旷石已经世上少有,和这块寒石相比,那简直已经不算什么。”
干将说,“我去不周山山顶找井华水来,你留在家里看好尺儿。”
莫邪点头:“你小心。”
不周山长年埋没在阴沉沉的雾气里,这山上开着种奇怪而带有毒性的花,这种花的毒粉会分化在空气里,一般的人都不敢上来。
干将吞下“千百奇毒丸”,这才安然无恙的上了山顶。
山顶有块丑陋的巨石,巨石的缝隙处有如露珠般的水滴。每隔半个时辰才有一滴,干将取出个竹筒来装。耗得几个时辰,天色也发黑了。
他连忙收好竹筒,赶下山。
山下的小河边,他见一个老人坐在那里独自钓鱼。
干将正要走过,那人却道:“是干将吗?”
干将一怔道:“老先生认识得我?”
那人不答反问:“你是来取井华水吗?”
干将越来越惊讶:“你怎么知道?”
这人笑道:“你帮大王铸剑的事天下皆知。”
“你是什么人?”
“我只是个闲人,只是你真的要铸剑么?”
“你以为我还有选择?”
这人苦笑:“你确实没有选择,人无法选择,这是人的悲哀。”
他又道:“不过历史或许会因你而改变。”
“这是什么意思?”
这人问:“纵观天下之势,六国纷争,你以为最有胜算的会是谁?”
“目前看来当属我们秦国。”
这人摇头,道:“论实力之雄厚不及齐国,论贤士智谋之人又不及楚国,处于进退两难之地。”
他继续道:“虽然说做大事者,不区小节,不能妇人之仁。但秦王做事毕竟太过霸道,不留余地。凡事太尽,势也必尽,这样秦王要想得天下,实在不容易。”
“先生,说得好。”干将连赞道。
“但你帮秦王铸剑,就可能助他成大业。”
“或许吧。”干将淡淡道:“那也只是以后的事,我只关心自己和家人的事。如果连自己和家人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国家之事呢?”
“嗯。乱世中谁是贤能,谁是枭雄,谁败谁胜,对老百姓来说并无区别。人们还是无法为自己的小命争得自主,不能为自己的生死做决定。”他慢慢转身,离去时又道:“我也和你一样,认同你说的话。”
看着他走远,干将大喊道:“先生请留名。”
这人早已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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