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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 ^速 ^中Y 文Y 网】陈明畅牵着妈妈的手,跟着妈妈向前走。
道路崎岖不平,宛如人的一生。陈明畅看着妈妈的侧脸,虽然略带苍白却显出一股常人无法有的坚毅。
“妈妈。”陈明畅叫唤。
“嗯。”司马细回应。
“我们要去哪里?”
司马细停下脚步望着白雾蒙蒙的前方:“妈妈也不知道,但是我们必须走下去。前面应该能找到我们落脚的地方。”
“可是一路上我们只看到田野山岭,树林旷地。还没有见到有人家呢。”
司马细看了看孩子,才五岁而已。正值童年时期,现在却要跟着自己奔波,她忍不住轻轻摸着孩子的头。
‘妈妈,我们快走吧,这里好黑,我怕怕。‘
“你不是说已经不怕黑了吗?”
“在和平镇我是不怕黑了,但是离开了和平镇我又怕怕了。”
司马细笑道:“哪有这样的道理?”
“我也不知道,但是……”
“好好好,不用怕,有妈妈呢。”她牵着孩子的手,孩子的手也和她紧紧相握,她们又继续向前走了。
路遥远躺在前面,延伸向那无尽头里。月亮凄凉地跟在后头。
和平镇外几里处,一群黑衣人骑着劲马在夜色下奔驰而来。七十二人,各执一斧头。
来势凶凶,不祥之光溢散在和平镇上。
风起风又止,乌云散尽。镇里的人都已熟睡,灾难就要降临,人们却一无所知。
马蹄声起,七十二骑马发狂似的冲进和平镇。人人挥舞着漆黑的斧头,宛如张牙舞爪的魔鬼。马蹄过处,灰尘四蹿;马蹄到处,木屋裂
倒;马蹄停处,血溅肉飞。
哭声,喊声,惨叫声混成一团。死亡的恶魔笼罩这里。斧头落下,人头断,鸡飞狗走,都逃不过一死。
镇里的一切生命都被屠杀。
当烈火烧遍整个镇时,光头老大才露出满意的狰狞的面孔。七十二匹马又向村外急奔而去,消失在夜色里,仿佛从来都没有来过。
“明畅,你怎么了?”
“妈妈。”陈明畅抱住妈妈,小身子在发抖。
“是不是又做恶梦了?”
陈明畅点头,额上冒着黄豆般的冷汗。司马细用衣袖帮儿子拭汗,哄道:“没事的。”
“妈妈我梦见我们镇里到处是血,到处是大火。”
他瞪大眼睛看着妈妈:“到处是死人。我还听见村里人的惨叫声。”
司马细听得心头一怔,抱紧孩子。
“孩子不用怕,那是只梦而已。”
明畅似乎想到什么,抬头问:“为什么我们突然要离开和平镇?我以后还能不能再见紫妹妹,高哥哥他们?还有老爷爷呢。”
“因为我们要去找爸爸呀。找到爸爸之后,你就能再见到他们了。那时我们会和爸爸一起回和平镇。‘
“爸爸不是去打仗了吗?为什么要打仗呢?”
司马细不禁感到凄凉,连小孩子都会问为什么要打仗,人们为什么还要拼个你死我活呢?
“因为有太多坏人,所以才要打仗,只有打赢那些坏人,人们才能过好日子。”
“我有几年没有见过爸爸了,我好想爸爸,我们去哪里找呢?”
“就是因为不知道,我们才要到处去找。你想不想快点找到爸爸?”
“当然想。”明畅跳起来。
“那么就快睡吧,明天一早我们还要赶路。”
在这乱世之中,自己要怎么样才能找到陈若天呢?
身后的菩萨蒙在一片灰土里,她于是跪下,向神灵祈祷。
天际露出白肚皮时,远处隐隐传来鸡啼。这使她惊喜不已。
她叫醒儿子,“我们走吧,前面就有人家了。”
离开这破庙,两母子又毅然向前方走去。
这次没走多远,果然就有人家。那是在河边的一个小村子。
可惜河水早就干涸,灌木枯败。
司马细和儿子刚走进村子就看见一堆人背着行李离开。司马细觉得奇怪,正不知怎么才好,一个中年妇人走来告诉她们母子,道:“
村里的人都逃亡去了。你们也走吧,千万不要在这里停留。”
“为什么要逃亡?”司马细问。
妇人说:“因为八路军说要打仗打到这里来。”
“既然是八路军那就更不用怕了。我还以为是土匪呢。”
妇人道:“八路军派人来通知,说是日本鬼子可能会走这条路线,而且可能比八路军先到这里,所以要我们先离开这里。”
村里最后的几个人都走了,只剩下空空的村子。原本以为有希望,现在又让她失望极了。
“妈妈,我们怎么办?”陈明畅问。
“先在这里歇一会再走吧。”
“不是说有鬼子要来这里吗?我们也快走吧。”
“妈妈有点头晕,先坐会再走,应该不怕的。”司马细有气无力的说。
明畅见妈妈嘴唇干裂,脸色忽红忽白,不禁不安起来。他站到妈妈面前一副要保护妈妈的架式。
很明显这里暂时还不会有什么危险。他四处张望,却见那边树下的屋子旁有口井。他于是奔了过去,往井里一看,只有空空的井却没有
水。
他很失望,正想离开,一旁的屋子的门就开了。一个老太太就站在门槛处,动也不动的盯着他。陈明畅吓了一跳,差点就一头栽进井
里。老太太的右半边脸象黑碳一样黑,明畅看见那些黑的东西仿佛在脸上游动,诡异之极。
“这里有一壶水,你拿去吧。”老太太伸出干枯的手来。陈明畅呆看着,不敢伸手去接。
“快拿住,你不是想找水给妈妈喝吗?”老太太说,老树皮的脸带着不自主的抽搐。
这以后的几天晚上,明畅一想到这个老太太说话时没有牙齿的嘴角抽畜的样子,诡异得让他害怕睡不着觉。
“你还不拿去给你妈妈喝,你妈妈可能会晕到。”
明畅转过头去看妈妈,只见妈妈坐在断木头上闭着眼,脸色更苍白,身子微微的颤抖着。然后他又看了看老太太手上的水壶,忽然一把
接过,就跑开了。
“喝完要记住和妈妈赶快离开这里。” 老太太慢慢缩回手,慢慢的回身走进屋子里。
“妈妈,这里有水,你快喝吧。”他递过水去。忽然,他又象想到什么,把水壶拿回去,然后自己喝下一口,咀嚼了一下,过了一会才高
兴的说:“嗯。真的能喝。”
司马细喝下几口水,这才好了许多,渐渐地有了些血色。
“这壶水你在那里找到的?”
“是个老婆婆给我的。”
“村里还有人?不是全走了吗?”
“就只有她一个了。”明畅眼里闪着恐惧的光:“那老婆婆好可怕。”
“一个老婆婆有什么好怕的,你呀,又想太多了。”
“可是她的右边脸是黑的。”
“可能是天生的。你这傻孩子怎么能以相貌论人。妈妈告诉你,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知道吗?”
明畅“哦”地点头。
“何况婆婆既然能给水妈妈喝,妈妈喝了也没什么事,那就证明老婆婆是个好人。”
明畅听到个“人”字觉得好别扭,至于为什么连他自己也不明白。
“原以为在这里能住段日子,谁知……唉。”她叹起气来。
“妈妈,我们还是快走吧。不然日本鬼子要来了。”
漂泊的人颠沛流离,饱经风雨,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归宿。
路上细雨纷纷飘个不停,烦恼远行的人。然后又狂风暴雨,令旅途的人举步坚辛。
难得下午时候天空放晴光亮起来。
遥远的路途对这对母子来说已经不再坚辛,因为她们很快就找到了一个村落。
在夕阳下显得落寞萧条。
“这里好象也没有人住。”
母子两失望的坐在村口前的石凳上,看着夕阳一下子就不见了。
然后她们就看到一个奇怪的现象。
“村里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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