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何大清抽空回了一趟家。
赵耀祖赶着驴车来了。
何大清把收古董还欠着的几百斤面粉，嫁走贾张氏许诺给赵家和张福生的地瓜，都交给赵耀祖。
赵耀祖看着一车的粮食，那叫一个激动。
这个冬天，彻底不用担心饿死了。
恩人啊，何先生简直就是我们全家的大恩人。
激动的都要给何大清磕一个，把何大清吓得，“起来，赶紧起来。”
好家伙，再把自己给送走了，这简直是恩将仇报。
赵耀祖抹着眼泪，千恩万谢的离开了。
傍晚，何大清就偷偷守在了李副厂长的家门口。
晚上七点半，李副厂长才醉醺醺的回来，显然是出去应酬了。
何大清推着自行车追上前去，“李厂长。”
李副厂长一看，“何师傅？这么晚，这是？”
何大清低声道：“李厂长，我家亲戚给了我一点土特产，我吃不了，寻思着给您送点。”
李副厂长不以为意。
土特产？
土豆，玉米，或者什么野菜？
放在几十年后，大鱼大肉吃腻了，来点土特产还不错。
这个年代？甚至没有土特产这个概念。
最好的东西，就是大鱼大肉。
但李副厂长也没拒绝，而是让何大清进了门。
“何师傅啊，你找我，肯定是有什么事儿来求我帮忙吧？”
“你说来听听。”
因为喝了酒，肚子里翻腾，所以也懒得多说废话。
直接了当的问。
容易办的事儿，看在送礼的份上，就给办了。
若是难办的事儿？
土特产？
对不起，我这个人，全心全意为轧钢厂工作，绝对不会为了小恩小惠，而牺牲轧钢厂的利益。
我不是那种人！
何大清道：“李厂长，我们厨房人手不够，我寻思着，让您给调个人过来。”
李副厂长皱了皱眉，厨房的工作，可是肥缺啊。
一点所谓的土特产，那不够瞧的呀。
但何师傅做饭特别好吃，李副厂长打算顾及一下他的面子，聊几句，再找个借口，推了。
“何师傅，你想把谁调到厨房？”
何大清道：“一车间的秦淮茹。”
“李厂长您有印象吧？”
李副厂意味深长的道：“有印象，她接丈夫的班，这事儿还是我帮忙办的。”
当初，这么漂亮的小寡妇要接班，自己没任何阻拦，就给办好了。
原本想着，这小寡妇很容易就勾上手了，只要进了厂，自己还不十拿九稳的？
结果，几次暗示她，她都装糊涂。
特么的。
李副厂长有些不爽了，“何师傅，你和她？”
何大清道：“我们是一个院的邻居，看她们孤儿寡母的，不容易，所以热心肠，帮着来问 问。”
李副厂长故意拿捏道：“何师傅啊，不是我不给你面子，但这事儿，真办不了。”
“秦淮茹才来轧钢厂几天？论资排辈，那厨房的活儿也轮不到她。”
“你也知道的，厨房的工作，很抢手，经常有人来我这托关系。”
“都被我压下去了，否则啊，一旦开了这个口子，那以后我的工作，就不好干了。”
“何师傅，你一定要理解我啊。”
“我这副厂长，看着是风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其实，我兢兢业业为轧钢厂工作，不容易啊。”
何大清道：“是，这事儿事难办。”
“那这些土特产？”
李副厂长挥了挥手，“带走吧，我这个人，绝对不会私下收礼，我好歹也是一名领导，哪能做这种事儿。”
“以后啊，不要用这些土特产来考验领导。”
哪个领导经不起这个考验？
几个破土豆烂地瓜罢了。
何大清装出失望的样子，淡淡的道：“行吧，那我走了。”
“还寻思这大对虾，红富士，都是好东西。”
“没先到李副厂长，如此的两袖清风，完全看不上。”
“实在是对不住。”
之前一直称呼为“李厂长”。
现在也改口成了“李副厂长”，以表达自己的不满。
姓李的很在乎别人怎么称呼自己，每当有人喊他“李副厂长”，他都会不高兴，都会记小本本上。
尤其是像何大清，刚才你特么的这个“副”字，故意重重的读出来，是想打脸对吧？
若是换了平时，姓李的早就冷哼一声送客了。
但现在？
李副厂长急忙道：“等等！”
何大清停下脚步，“李副厂长，你还有事儿？”
李副厂长道：“特产是什么？大对虾？红富士？”
“何师傅，真的假的？”
“哪里的土特产怎么奢侈哟？”
何大清笑道：“这还能有假？我就是一个普普通用的厨子，哪里敢欺骗副厂长。”
李副厂长来了兴趣，“打开，我瞅瞅。”
何大清把箱子从自行车后座搬下来，打开。
李副厂长眼睛都亮了。
一箱对虾！
一箱大苹果！
竟然是真的！
这可是好东西啊！
这个年月的确是困难，但他作为轧钢厂的副厂长，当然是不会挨饿，家里不会缺吃的。
大米，面粉，土豆，玉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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