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倾说着,深深地看了秦灼一眼。
月光和雪色交映之间,万里山川都笼罩在夜色下,唯有他一双墨眸灿若星辰,目光明亮。
看完这一眼,他当即转身朝北漠军来的方向走去。
“晏倾!”秦灼在看到他离去的那一刻,忽然意会到他要做什么一般,声嘶力竭地喊他的名字,“你给我回来,晏倾!”
山崖那边的晏倾没有回头。
他的离去的脚步都没有丝毫的停留。
“晏倾!”
“晏孤云!”
秦灼的嗓子都喊破了,可这一声声呼唤被寒风吹散,崖边的积雪都震落了不少。
却未能换来那人的回应。
她看着晏倾的背影消失在冰天雪地间,忽然想起前世的自己在手握重兵,做女侯爷之后,与晏倾同朝为臣,常常同他唱反调、对着干,在旁人看来是文臣武将自古不和,是他们因爱生恨、反目成仇,才闹到这般两败俱伤的地步。
其实不是这样的。
秦灼只是让晏倾多看自己一眼。
不管是喜欢,还是厌恶,都要让他只能看到自己。
年少欢愉再难得,此生执念难消弭。
她前世与晏倾纠缠了那么多年,临死的时候,还要穿上嫁衣气他。
她咽气那会儿跟晏倾说‘算了’。
想着若能重来一回,再也不同这姓晏的纠缠。
重生之后,也一直同自己说‘前世之事,皆成过往’。
她和晏倾更是频频拿权势利益说事,说什么不得不站在同一阵营做盟友,说什么另有所图,都不过是她从永安、涣州、京城一路走来,发现晏倾跟她退婚并非是因为薄情寡义,而是另有苦衷之后,找的借口罢了。
秦灼也曾问过晏倾。
可晏倾不想说的事,纵然是神仙来了也撬不开嘴。
不管她怎么怎么试探,盘问,甚至在北山行宫的夜宴上假意羞辱他,都不能让他透露分毫。
这样的晏倾,秦灼是真的恨啊!
可偏偏他又总是闷声帮她。
北漠王庭殊死一搏,晏倾与秦灼避开重重追击,这一路他倒是不怎么装了,有危险他去挡,有水和吃食也先紧着她。
甚至于,在这样的绝处遇到一线生机,用骗的、也要骗她先走。
且北漠军已经搜寻到这里,晏倾往回走,显然是去引开那些人的。
其实秦灼时常分不清晏倾究竟把她当做什么……
他当时离开永安,一去就是三年半,在她最苦最难的时候,不闻不问。
一回来就上门退婚。
即便是他查到了当年晏家父母兄长之事与皇族密辛有牵扯,他被张四小姐看上,怕牵累她才来退婚,可后来在侯府西合院,连秦灼靠近他一些都不能忍受,平日里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又是为何?
秦灼真的想不通:
晏倾到底有什么事不能同她说?
就算晏倾要与天为敌,秦灼都会和他站在一起。
就算他命不久矣,活了不几天,她会陪他到最后一刻。
可晏倾不要她陪。
他宁可把所有事都深埋于心,孤身一人引开北漠军。
“不行……”秦灼心中闪过许多念头,走到山崖边勘察了一番北漠军的动向。
她一个人是怎么也没办法回到回到对面山崖去追晏倾了。
秦灼环顾四周,决定先下山,再从旁绕回去,等找到晏倾,就跟他打一架。
好好问问他:你什么都藏着不说,长嘴干嘛?
她心里既生气,又担心,下山走路太慢,索性就借势滑下去。
反正这一身衣裳早就不成样子了。
雪地滑行,又是从高处往下,秦灼很快就到了半山腰。
夜色深沉。
她也分不清,这到底是几更天。
反正接着往下,废了一会儿工夫,便到了山脚处。
她一手撑在雪地里,正打算站起来,抬头就跟一双绿色的眸子对上了眼。
“狼!”秦灼惊喊出声,立马就从雪地里翻身而起。
野狼本就凶残至极,这冰山之中的野狼,更加难以对付。
眼下是寒冬,难以觅食,这野狼瞧见她这么个活人,可不得当做老天爷赏赐的食物。
可晏倾给她的那把琴中剑也在逃亡的时候不知道扔哪了,好在手腕上的夺命丝还在。
秦灼同那那只野狼站在雪地对峙。
敌不动。
她也不动。
秦灼现下得省着点力气,最好在野狼扑过来的时候,一击必杀。
可奇怪的是,那只野狼只是站在原地探出头来像只狗一样嗅了嗅她,并没有直接扑杀过来,而是仰头嚎了起来。
旷野寒山,狼嚎声传开数里。
这声在夜色里有些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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