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基请行成功,却没有一点喜悦,因为接下来他还要面对燕灵。
走出公映卧室,文基情不自禁地牵住了燕灵的纤手。
燕灵心旌微微摇漾:此前都是她主动牵相公的手,甚至还要相公背,却没有料到今日相公居然主动先牵住她的手。
在感觉甜蜜的同时,她也感觉到了文基的手有些冰凉,甚至有些微微颤抖。
于是她稍稍用力扣住文基的五指,柔声问道:“相公,你冷吗?”
“不冷。”文基镇定道。
“那相公的手怎么有点发凉,而且还有些发抖?”
“可能是刚出房来,被这倒春寒一吹,就有点禁不住吧。”
“哦,相公这么一说,灵儿也感觉有点冷了。”燕灵往文基怀里挨。
“嗯,不说不冷,一说更冷。”文基点点头,也稍稍靠紧燕灵,好似相互取暖一样。
彼此依偎而行,情深深,意浓浓,似浸蜜罐。
然而,此刻燕灵只是女人的本能感应,根本不知道文基内心的所思所想,实则他的内心世界无异于正在飘飞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
二人回至卧室,就圆桌前坐下。
圆桌上放着一个食盒,小化上前,打开盒盖,将里面的热酒热菜、酒杯筷箸一一拿出来,摆放整齐,请二人吃晚餐,原来这是燕灵叫小化早就准备好的。
燕灵拿起酒壶,一边筛酒,一边温柔道:“相公,灵儿见你一直没有回来,就叫小化将酒菜拿到这边来了,今晚有点冷,我们就多吃点酒取取暖吧。”
“好!相公正想吃几杯酒,灵儿你陪陪相公。”文基豪爽道。
“嗯,多吃上几杯酒,就不会感觉冷了。”燕灵愈加显得体贴。
不待文基接话,小化忽然搭上了腔:“少夫人,你搞得就像过寒冬腊月一样,哪里有多冷啊,刚才小化和小雨姐洗澡时还冒出一头热汗来呢。”
“多嘴,我和相公说话,谁要你来搭腔了?你要是闲得慌,就去取些木炭来生火。”
“啊?“小化吃惊道,”还要取些木炭来生火啊!少夫人,真有这么冷吗?”
“不是少夫人我冷,是相公他冷!”
“哦,那我这就去取。”小化搔搔脑袋,不得其解,转身准备走开。
文基却招招手,制止道:“小化,不要去取,我现在不冷了。”
小化定住脚步,拿眼觑着燕灵,好似等待命令。
燕灵道:“相公说不去取、就不去取,小化你出去吧,有事再唤你来。”
小化嘀咕道:“又要吃酒,又要生火,不知少夫人今晚想干什么。”
“小化,叫你出去就出去,嘀咕什么呢?”燕灵瞪眼问道。
“没有嘀咕什么,请少夫人大公子慢用。”小化调皮地行了一个福礼。
然后转身走出内室,在外面放下门帘子,坐在外室玩耍等使唤。
文基与燕灵则坐在内室圆桌前吃起热酒来。
吃了两三杯酒后,燕灵脸色酡红,愈显娇美。
她问道:“相公,你去找那位方伯说了什么,为什么回来后没有把这事告诉老爷?”
文基道:“如果把去方伯那里的事告诉老爷,也是白白给老爷增添忧愁,并且相公去方伯那里,无非只是告知方伯一声,相公要去灵台山镇压恶魔夜离,也没有什么值得告诉老爷的。”
“哦,灵儿以为相公隐瞒了什么不想说呢。”
“没有,只是告知方伯一声,没有什么其他的事。”
“那——那个恶魔夜离很厉害吗?”燕灵问出心中的担忧,“我看相公宝剑也没了,麒麟也没了,此去能够镇压得住那个恶魔夜离吗?”
“灵儿放心,相公能够镇压得住。”文基说过,为使燕灵安心,遂一展右掌化出同光剑道,“灵儿你看:现在相公‘文修’大增,能够随念化出同光剑,碧麒麟、文武砚也都能如此,小小的恶魔夜离在相公眼里还算不得什么。”
“相公此前不是说过同光剑、碧麒麟和文武砚都已经交回大成府去了,现在怎么又说能够随念化出同光剑、碧麒麟和文武砚?”
“灵儿:同光剑、碧麒麟和文武砚原物是已经交回大成府去了,而相公此时能够化出这三件宝物,一是习有大成九式剑谱和大成文武七字令,二是可以引借天地浩然正气,因此显化的虽是虚物,但威力却不减原物。”
“原来相公已有这么大的神通,那灵儿就放心了。”燕灵惊喜道。
“嗯!”文基郑重点头,右掌微收,便化灭了同光剑。
燕灵又问道:“那——这次相公离家真的最多只要一个月吗?”
“如果事情解决顺利的话,不过半月而已。”
“这样就好,这次相公可要说话算话哦。”
“这次相公说话算话!来——灵儿,陪相公再吃一杯。”文基端杯敬酒。
燕灵也端起酒杯,敬道:“灵儿不喜欢吃酒,相公要吃酒,灵儿就是吃醉了也要陪相公,只当今夜为相公饯行,预祝相公平安归来。”
“嗯!”文基嗯声落,一仰脖子,将酒一口饮尽。
“灵儿也一口吃尽。”燕灵果真掩袖,一口吃尽了酒,脸色更加酡红。
二人一边爽快地吃着酒,一边欢愉地说着话,卧室内显得分外温馨。
这一来燕灵今日玩得尽兴,二来文基明日又要离家而去,因此燕灵既感觉开心幸福又感觉忧伤焦虑,几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忽而喜忽而悲,忽而悲忽而喜,不知不觉就吃多了酒,迷迷糊糊地趴伏在桌边上了。
但她嘴里仍旧不停咕噜:“相公,灵儿…灵…灵儿还要吃酒。”
文基见状,起身扶住燕灵:“灵儿你醉了,我们不吃酒了,上床睡觉吧。”
“嗯,相公你陪我睡。”燕灵展开双臂,来了一个要抱抱。
文基遂抱起燕灵,走到床边,将她放躺下。
殊不料燕灵抱得紧,根本没有松臂的意思,连带文基自己也翻倒在床上,而燕灵顺势又将一条长腿压在他的膝盖上。
“灵儿,你挪挪腿,松松手,相公将你放正了再睡。”
“就这样睡,这样睡着舒服。”
“这……好,就这样睡吧。”文基无奈。
“嗯。”燕灵闭着眼睛,呼着酒香,抱压着文基,陶醉在醺醺睡意之中。
文基只有望着帐顶,静静地等待燕灵睡熟。
过有半晌,文基觉得燕灵睡熟了,就伸手来移开她的手臂,可刚轻轻用了一点力气,燕灵就被惊动了,反而将手臂搂得更紧,长腿也压得愈加严实。
她嘴里且呢呢喃喃:“相公,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文基吃一惊,柔语安抚道:“相公不离开……相公不离开……”
“嗯。”燕灵迷糊应一声,砸吧砸吧两下嘴巴,美美地继续睡觉。
文基只好继续静静地望着帐顶,心里却焦急不安。
又过了许久,文基再来试着移开燕灵的手臂,这回燕灵属实睡熟了。于是他将燕灵的手臂和长腿轻轻移开去,又缓缓从燕灵香颈下抽出手臂,慢慢撑起,移身下了床,然后悄悄给她盖上被子,这才蹑手蹑脚地走出内室来。
却见小化和衣拥被靠睡在小床上,她是等着收拾残桌哩,可是一等燕灵也没有叫唤,二等燕灵也没有叫唤,就窝靠在小床上等着,等着等着等睡着了。
文基欲想上前来给小化压一下被子,却又怕惊动了她,反而可能会坏了大事,只好又蹑手蹑脚地开了门,走出卧室,回手将门轻轻关上。
文基为何如此小心翼翼呢?
原来文基是有意让燕灵吃醉的!
但如果燕灵凭借自己的道行来拼酒的话,是断然不易吃醉的,她可以施法将酒逼出身体,可是怎么也没有提防到相公要哄她吃醉,更不知道相公为什么要哄她吃醉。
文基固然舍不得燕灵吃醉,然而时间紧迫,又不得不趁机这么做,因为他有一件极其秘密的事情亟需完成,这也是他临行之前必须做出的决定!
既然是极其秘密的事情,自是不愿意被燕灵发现,因此文基早就暗自决定:待燕灵吃醉酒后,便去文础的书房内悄悄完成这件极其秘密的事情。
文基出得卧室,先取来文础书房的钥匙,开门而入。
随手关上门后,他径直走进文础的书房,复来到书桌前,摸着火折子,点亮了灯火,然后默默无语地坐将下来。
灯光跳动,室内静谧。
文础书房依旧收拾得干干净净,没有多大改变:茶盏和熏香炉照列摆在圆桌上,笔墨纸砚照列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书桌上。
然而文础早已离开谭府,而他或许也将步其后尘!
原来文基自与方庆隐分别后,就已决定赴死一战,因为恶魔夜离法力有增,实是不容小觑,而自己的道法有无增长,却不得而知。
他唯有以赴死的决心才能换取生机。
如果万一没有生机,那么明日一别当是他与公映、燕灵以及谭府众人的诀别,而在诀别之前,他必须做好力能所及的周全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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