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东军和陈玉、郭亮三人组,在一起干了不到一个月就散摊了,主要是陈玉的女朋友,给他在电子厂找了一个技术员的活,他去厂里上班了。
卖节电器要会装电表,而郭亮什么都不会,孟东军教他几次装电表也装不会,后来一想,觉着这也不是什么正当生意,就不再教他。
孟东军做过很多生意,当然可以不干这种卖假货骗人的事,但究竟做什么生意呢?一时也没有头绪,总不能闲着,总得吃饭吧,只好先将就着干了。
这天在东门外,看到路边一排商店,前面有很大一块空地。就跟一个卖食品店的老板商量,租他前面的地方。每天30块钱,干一天,交一天,老板欣然同意,因为这个地方人并不多,但毕竟是在东门商业圈内。属于瘦死的骆驼,这里再怎么没生意,也比其他地方的人流要多,而且逛这个地方的人,质量还是很高的,几乎都是来买东西的。
郭亮可能是年龄小的原因,近段时间和孟东军陈玉一起做生意,近二个多月也挣了五千多块钱。但是他有赌博恶习,几天就把钱挥霍殆尽,他去地下赌场玩轮盘赌,在出租屋附近和那些人斗地主,反正他几时不把兜里的钱输光,几时不罢手。
这天,孟东军去岗厦郭亮的出租屋,敲了半天都不开门,直到叫了几声郭亮,里面才传出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郭亮听到孟东军的声音才来开门,因为欠房租半个多月了,怕房东来催房租。
孟东军一问才知道,郭亮有两天没吃饭了,这两天就喝了点水。
孟东军掏出100块钱,交到他手里,反复叮咛绝对不能再赌了,否则都不能活着走出深圳了。孟东军话说的很重。
郭亮“嗯嗯”地答应着。
孟东军知道十赌九诈,你一个小孩什么都不懂,你有多少钱,都填不满赌博那个大坑。
孟东军让郭亮第二天到东门北边的过街天桥,往北再走一百多米,有个小百货店的地方等他,最迟9点到就行了。
郭亮问:
“那个位置出摊子吗?这个货在那里卖,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孟东军告诉他:
“我在一个小百货店前租了个地方,那个位置虽然人不多。但租金便宜,摊位费一天30块钱,可以从早上摆到晚上。”
郭亮一听来了精神:
“好啊,好啊,那是个好地方。家里还有货吗?”
孟东军说:
“有,做了好几百个呢!”
临走前,孟东军又嘱咐郭亮:“去理个发,把衣服换了洗一下,你说你这衣服都几天没洗了,远远的就闻着一股汗馊臭,咱们卖这个货,是和人家近距离接触的,有些人闻到这个汗馊味就走了,靠都不望你跟前靠,知道吗?”
郭亮不好意思的说:
“不做生意不出门,钱也没有啦,所以就窝在家里搞成这个样子了,那等会儿我把衣服洗了,充个凉,再去下面理个发。”
想起郭亮把钱输光,孟东军就忍不住发火:
“咱们三个做生意。你怎么也分了5000块钱吧,刨去吃饭,怎么也得剩三千多块钱吧?都赌博输光啦,如果我发现你在赌,也不要跟我一起做生意了。”
孟东军说完,离开了郭亮的出租屋。
出来后,他没有坐车,而是步行到了赛格大厦,又进了一部分原材料,才坐车回到了布吉。
第二天,东门的摊支起来以后,郭亮也过来了,孟东军和郭亮换着卖。
下午收摊时候。把卖货的钱拿出来一数,卖了280块钱,孟东军给郭亮140块钱,郭亮推脱着不要。说给他100块钱就行了。孟东军还是把钱塞给到郭亮手里:
“你不是欠人房费呢吗?晚上再去你家堵你,先给人100块钱。”
郭亮说:
“那孟哥,你把本钱和摊位费要刨掉呢吗?”
孟东军说:
“我上次卖货还攒的钱多着呢。但是再提醒你一次,绝对不能玩赌,知道吗?”
郭亮:
“嗯嗯嗯,哎呀,再不玩了,再不玩啦。”
之所以对半分钱,孟东军是有想法的,那就是等这个摊稳定以后,让孟东军一个人卖。
因为家里还剩几千个磨刀器,孟东军想到能摆摊的地方打游击卖卖磨道器。
后来郭亮卖货的时候,孟东军便不再替换他,只是到晚上收摊的时候。孟东军过去把钱分一下。
郭亮没有任何怨言,他心里明白,三人组散伙后。如果不是孟东军租这个摊子继续干,自己可能要到垃圾桶里捡饭吃了。
郭亮的房租500块钱,他说他从外面又找了一个人合租,对方每月掏300块钱。这样他一个月只用200块钱就可以了。
这个地方的生意就是这样,卖的好的时候,能卖500块钱,生意差的时候,一天卖100块钱左右。
有一天郭亮对孟东军说:
“孟哥。有个人要从我们这里拿货。”
孟东军问:
“那就批给他吧,你给他说多少钱??”
郭亮说:
“我给他说批发一个14块5。”
郭亮又接着说:
“他说价格太高。我说我回去问一下我们老板明天答复。”
孟东军给郭亮交代:
“十块钱就行啦,但每次最少100个,少了不批。”
郭亮说行,等他明天来了,我就给他这样说。
下午收摊后,孟东军让郭亮跟他一起回布吉,因为货不多了,回家要做货。
孟东军一共进了500个盒子。
回到布吉后。他们没有买快餐吃,而是孟东军到菜市场。买了猪肉和青菜回家自己做。
因为这个菜市场的肉菜很便宜,可能是带批发性质的,经常见一些拉着小推车的人,从很远的地方来这里买菜。
自己做饭,吃的安全卫生,还能节省开支,所以这段时间孟东军很少在外面吃饭,大部分都是自己做着吃。
郭亮来了以后,孟东军让郭亮在那里先做节电器,他自己炒菜做饭,他想做一个东北的猪肉炖粉条。
粉条是出门前就泡好的,都软软的了,半个多小时,猪肉炖粉条就做好了,作为东北人郭亮还是很喜欢吃的。
吃完饭,他们开始做节电器。
他们现在做起节电器来已经很熟练了,从晚上8点多钟,做到夜里2:00,500个节电器全部做好了。
孟东军让郭亮把老刘曾经睡过的床板铺到地下,给他一个床单和枕头,就睡在这里啦。当初孟东军有打算让郭亮搬过来住,郭亮几次也说过,想和孟东军住到一起,但孟东军以随时搬家为由推脱了。
这种制假售假的生意,毕竟不是长远之计,最终还是要做合法生意的,所以就一直推脱着,没有答应郭亮住这里的要求。
由于做了一晚上的货,两个人都很累,第二天起床都10点了。,两个人吃完早饭,就11点多钟了,才从布吉出发,坐车去东门。
到东门以后,郭亮说的昨天那个跟他要货的人,早早的在那里等着。
孟东军一看这个人认识,过去在华强北卖管道疏通器的,他老张,叫张嘉译,两人打过招呼。
张嘉译问郭亮:
“怎么样,给你们老板说了吗?价格给我可以少一点吗?”
郭亮刚要说什么的时候,孟东军给他使个眼色。郭亮马上领会到,孟东军不让他说孟东军是老板。
郭亮对张嘉译说:
“我昨天回去跟我们老板说了,价格可以给你降一点。”
张嘉译赶紧问:
“多少钱?”
郭亮说:
“12块钱。”
张嘉译摇着头:
“太贵啦,太贵啦。一个卖20块钱就赚不到钱了,我还想你们八块钱批给我呢。”
郭亮说:
“八块钱肯定不行啦!”
张嘉译:
“最低多少?”
孟东军这时插了一口:
“郭老板,老张都是熟人,也是在街上摆了好几年的老游击队员,最低价格十块钱给他算了。”
张嘉译接上话茬:
“就是啊!都是摆地摊做生意出来的,十块钱可以的话,我就从你这里拿货,就不到其他地方去问了。”
郭亮说:
“好吧,好吧。孟老板也说话啦。”
张嘉译说:
“你今天先给我拿50个。”
郭亮说:
“我们这个平时批发都是100个以上,你是熟人啦,50就50个吧。”
郭亮又接着说。
“张老板,节电器十块钱给你了,但电表那是统一的价格,一个500块钱,这个是一点都不能少的,因为电表不是我们做的,是我们找人做的。”
张嘉译说:
“不用你们的电表,电表我自己买就行了。”张嘉译拿了50个接电器,放下500块钱货款。
孟东军知道,张嘉译在他们上面,大概六七百米远的距离,也是在一个小店前租了个摊,卖管道疏通器。
第二天。孟东军和郭亮摆摊的时候,发现张嘉译骑着一个破旧的单车,后面捎着一个简单的木头架子,上面挂着一块电表。
节电器说到底,机关就是在电表上,在电表的插座上,张嘉译买了节电器,不买电表,他的节电器肯定卖不出去。。
所以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张嘉译骑着单车,捎着电表急急忙忙的过来了。
因为有顾客在挑选节电器,他并没有吭气儿,而是在墙边静静的站着,等了半天,顾客走光了啦,他才赔着一副笑脸问郭亮:
“郭老板。怎么不起作用啊?插上节电器,电表转的一点都不慢呀。”
郭亮声音很小地说:
“张老板,昨天不是给你说了吗?这个要用专用电表。这个电表是人家厂里专门做的。我们也做不出来。”
张嘉译一下子急了:
“那没有电表,我怎么卖呀?”
郭亮告诉他:
“昨天不是给你说了吗?一个电表500块钱。”
张嘉译有点不甘心的:
“能少一点吗?”
郭亮说:
“电表是人家厂里专门有人做的。我们也不会做,价格是一点都没法少的。”
张嘉译捎着电表,悻悻的走了。
但几天以后,张嘉译还是把节电器摆到桌上卖了起来,电表不知道从哪搞的。
后来孟东军,郭亮遇到陈玉,才知道张嘉译是找陈玉给做的电表,花了800块钱。郭亮和孟东军对一下眼神。心想,这个老家伙倒挺倔的,我这里500块钱的电表你不要,非要花800块钱高价从陈玉那里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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