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潮澎湃的钟载成,砰砰砰地敲着陈府的大门,就好像年三十登门的债主,气势这块已经到位了。
他的左手边站着秦源,右手边站着钟瑾元,就好比是左青龙右白虎,护卫于其左右。
钟载成现在没理由不得意,毕竟他亲儿子是修仙大能、好女婿也堪称一代人杰,关键是在维护门面这块,可谓与他狼狈为奸、一丘之貉.....啊呸,可谓是同心同德。
哦对,以后就别分女婿不女婿的了,那可都是他的好儿子啊!
且说陈府上下,这会儿竟然也没有睡觉!
陈老爷子,也就是当年两千骑平西域十六国的西征龙威大将军、现今的俱州牧陈兴道,今天特意从俱州任上赶了回来!
知道自家儿子陈世番与钟家打了赌以后,虽然他觉得陈家必赢,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回京来主持大局。
其实他有些不认同这次打赌的,毕竟本来陈家压着钟家就是人所共知,何必要用这种方式去证明呢?
区区钟家,何敢与陈家相提并论耳?
赢了,天下人都会认为是理所当然,但是输了,陈家的门面就亏大了!
可既然赌约已下,他也不能不认。
这次他回来,就是彻底断掉钟家赢下此局的一切可能,确保陈家胜出,为了这个,他甚至都想好要亲自出马,去抓妖人了。
这不,一家人现在聚在一起,正在讨论此事呢。
“爹,锦衣卫那边现在也参与这个案子了,他们抓了三个疑似妖人的奴仆,约我明早一同去审。”陈世番得意洋洋地说道。
“好,另外明早爹会去趟清正司,打听下他们的最新进展。”
“爹,清正司那头,周通判已经跟我保证,他们那边的消息只给我,不会给钟家的。”
“呵呵,番儿长大啦!”陈老爷子一脸欣慰,“不过,我们自己也不能闲着,让京城的江湖人士都动起来吧。这次,我们要让钟家输的心服口服才是。”
“爹放心,我有信心,在半个月之内,破了此案!”
两人正说着呢,就猛听到钟载成的大喊。
先是都眉头一皱,然后又不约而同地会心一笑。
陈家父子心里想的是,这钟载成怕是不满各衙门都在帮陈家,来没事找事的?
嗯,这种气急败坏的事,他能干得出来!
于是陈老爷子大手一挥,说道,“番儿,快请那老东西进来,待为父与他讲讲何为人缘。”
陈世番就会意的一笑,亲自跑去开门了。
......
钟家“三父子”在陈家呆的时间不长,大约才一刻多钟,除了当事几人以外,事实上没人知道他们在当晚,到底说了什么。
但陈家下人们都知道的是,钟家那三位出来的时候,鼻孔都是朝天的,走起路来轻飘飘的,就像三只曲项向天歌的大鹅。
嗯,还欢声笑语,勾肩搭背。
有见识的陈家护院队长私下里曾说过,他在青楼当龟公那会儿,见过有些嫖客办完事之后,也是这般趾高气扬、心满意足地出来的——只是那种嫖客最不是人,往往他们一走,屋子里被欺负了一夜的姑娘,就会捂着被子直哭。
陈家的下人还知道,钟家那三位回去以后,陈老爷子在屋子里大发雷霆,连收藏多年的好些个官窑古董都砸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叫一个渗人。。
据说,就那一晚上,陈老爷子就至少砸了价值两套京中大宅的东西。
而陈世番少爷到底有没有挨打,这个就没人知道了,毕竟那种时刻,下人们只有低头的份儿,谁敢抬头盯着看?
大家只知道,少爷似乎隐约嚎过一两声,后来是从老爷屋子里跳脚跑出来的,出来的时候鞋都丢了一只。
......
至于钟家这边,就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一回到家,一大桌的宵夜就已经热乎乎地等着他们了,钟载成带着两个活宝,直接开始了畅饮庆功。
还把又回去睡觉的钟瑾仪再次叫了出来。
睡什么睡,起来嗨!
钟瑾仪现在是欲哭无泪,她能想象钟家多了秦源这个活宝以后,自己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
所以现在不用秦源说,她都已经下定决心,回头一定要搬出去,绝对不能让秦源和父兄住在一起,否则自己就别想有安生日子过了。
嗯,反正论起来,她现在在家里也没什么地位,至少跟秦源差远了......这点从大哥吆五喝六、三番四次地要自己给秦源倒酒就能看出来。
好在她只是瞪了眼秦源,秦源就乖乖自己倒酒了,就是不知道这份“威严”还能持续多久。
而钟瑾元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听过,尤其是看向秦源时,笑得那叫一个花儿一般。
“来来来,贤弟,为兄敬你!对了,三天后你可一定要来啊,见证见证咱钟家五百年未有的扬眉吐气!”
方才,让陈家人“参观”了下玉将军,又跟他们说了已让清正司拉走妖银炉以后,陈家就当场认栽了。
陈老爷子表示,只要明早去清正司证明钟载成所言属实,三天后他就让陈世番按照契约,上门赔罪!
这真不是陈老爷子愿赌服输的境界有多高,实在是他太了解钟氏父子的为人了!
现在钟家人契约在手,陈家要是敢不认,他们弄不好能直接找皇上评理去,到时候这件事只怕会越闹越大,如此一来,陈家的脸自然丢的会更大!
所以还能怎么办?赶紧履行契约上门赔罪,起码还能博个愿赌服输之名,多少留点薄面!
这顿宵夜足足吃了一个多时辰,这才散去。
回去之后秦源本来贼心不死,还想去找钟瑾仪一展雄风,可惜钟瑾仪回去就关了门,高挂免战牌。
累了一晚上,都已经丑时了,他竟然还有那心思,就不怕伤了元气,有损修为?
说起来,为了这小混蛋,她也是操碎了心。
可是,小混蛋气呼呼地回去,用传音石告诉他早点睡,他也不回,让钟瑾仪又有点于心不忍了。
又好气又好笑,他怎生当真如同小孩一般?
于是只好又跟他说道,“回来,就一次!”
“两次!”
只听传音石那头,传来一个不容拒绝的声音。
钟瑾仪被气笑了。
“随便你,反正就一次,爱来不来!”
“那算了,不来就不来!”
“你说的,那我关门了!”
“随便......等下,我想起还有东西在你屋里没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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